二十九
    “還給我！”我有些氣急敗壞地去打他，他動也不動，看著那屏幕半天也沒說什麼。
    “殷衛，給我！”
    “嗯。”他像挑逗小狗一樣把手高高低低的來回揮動，我則很傻很聽話的跟著他的手來回的跳，一直到他總算是玩夠了，才把那東西塞回到我手裏。
    “誰讓你看了。”我拚命護著那東西，依舊是不依不饒地瞪他，一麵又銷毀證據一樣把網頁關了。
    “怎麼，弟弟要結婚哥哥就沒權利插手嗎？我可是你娘家人啊。”他狠狠揉搓我的頭發，真不知道為什麼，男人摸別人頭發都很有成就感嗎？
    我輕輕地哼了一聲，又突然覺得剛才那句話似乎有說不出來的別扭。
    “放心，你愛找誰就找誰吧，我不會攔著的。”他笑笑，不知是從哪拿了一本雜誌看了起來。
    這回輪到我傻眼了，殷衛是不是真瘋了？我要找女朋友，甚至要結婚了，這貨毫無反應，無動於衷？話說他這若即若離來來回回時冷時熱的態度是腫麼一回事啊！算了，反正也省的我顧及了，我大概是明白殷衛的心思，莫非他並不是愛我，隻身不想我讓一個男人給搶走吧，那樣他肯定尊嚴有損，這回我找個女的，他總沒意見了吧。
    自欺欺人……
    我一貫如此。
    “殷衛，你不會打算下半輩子就著混下去吧？”我搶去他手裏的雜誌，也開始上上下下的揮動起來，但讓我失望的是，他一點也沒有想要搶回來的意思，反而他一臉“不然怎麼樣？”的表情看著我。事實上我不怎麼懂得管理公司，所以也就沒繼續說什麼。
    “小以，你是不是覺得我因為你的緣故損失了很多，所以很愧疚啊。”
    我低下頭，撇著嘴。這家夥根本就是明知故問，怎麼，認錯了？後悔了？你早幹嘛了，誰讓你執迷不悟的，最後一無所有了吧，還弄的我們關係不明不白，這麼尷尬。
    “你放心，銀行裏的存款還有不動產，就是吃利息也餓不死的。”
    “是啊，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殷少爺多麼財大氣粗啊，區區幾個億何足掛齒，扔了就扔了唄，有什麼大不了的，頂多白幹十年而已嘛。”
    “你是不是在挖苦我？”
    “沒，表揚你呢。”
    “那作為獎勵我今天可不可以住這兒？”他邪笑著，讓我直發毛。
    “做夢！”
    “對，就是留下來做夢。”
    “……”
    殷衛……他太惡劣了！這點完全沒改變，貌似我一開始接觸他就覺得和他太近絕對沒有好事，可是怎麼就沒經得住他的誘惑，偏偏要跟著他混，最後還受了一身傷呢，現在倒好了，我連續失戀兩次，而且拜他所賜，這次失戀一見了他並非是治愈了，根本就是麻木了。
    “我剛失戀，考慮下我的心情好不好。”
    “所以我才留下來陪你啊，你要是突然想不開了出點什麼意外怎麼辦？”
    “哼，這點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你那個脆弱的胃小心被我睡覺踢一腳，我不會留心的，必然廢。”
    “小以……我本來還打算睡客房的，既然你盛情邀請，那我就不客氣啦～”他說著得寸進尺做到我身邊，在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肩膀已經淪陷了。
    “還有什麼要求？我盡量滿足你。”他貼在我耳邊低語著，氣息灼熱的刺在我耳後，讓我不由得身子發燙。
    “要求你妹啊，哪涼快去哪呆著，別煩我。”我想伸手去推他，不過考慮到這樣極其不安全，就任由他抱了，免費慰問品，不用白不用。
    “小以……”
    “嗯？”
    “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
    “你想想再回答好不好，我很認真唉。”
    “那好吧，我想想……嗯……我想好了，不喜歡。”
    他似乎是歎了一口氣，可仍舊沒鬆開我，我幹脆狠狠往後靠著他，全當他一個人皮的沙發，雖然骨頭有點硌人。
    “小以……”
    “幹嘛？”
    “腿麻了。”
    “活該。”我說著就要站起來，但他卻再次拉我坐下。
    “別走。”
    “你不是腿麻了嗎？”
    “嗯，是啊，可我還是想你坐在我身上，感覺你愧疚的時候挺好玩的。”
    “殷衛，你心裏真的變態了吧。”
    “還好吧，僅僅是對你而已。”他笑著放開我，我脊背發涼，這人還真是惹不起，躲也躲不起。
    “你就一直在我這兒賴到晚上？”
    “不啊。”
    “那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或者後天？要不然再後天？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我突然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真不明白我當年到底喜歡上他哪裏了，在火坑裏燒了那麼多年我是怎麼熬出來的呢？
    “我困了，到吃飯的時候記得叫我。”我一邊往臥室走，頭也不回的地叮囑他。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何使喚他這麼的天經地義，但還真就是這麼天經地義。可能從小就沒有父母，好不容易認識個親近一點的人，就忍不住的想要被照顧吧。
    “如果我也睡著了怎麼辦？”
    “那就沒晚飯吃唄。”我砰地關門，然後警惕地反鎖上，和狼同處一室，一定要注意人身安全。
    隻是我一旦隻身一人，就不眠胡思亂想起來，床上還殘留著遲修常用的香皂和沐浴露的味道，那個枕頭也經常被睡相很孩子氣的遲修抱在懷裏蹭來蹭去，所謂的物是人非便是這個意思吧。傷感不是我的特質，沒心沒肺才對得起我才對，也對得起我這個不爭氣的名字。
    誰料這一睡竟真的錯過了晚飯，我直接是自然醒，起床看表的時候竟然已經已經過了九點。
    下午覺這東西一旦睡醒了就意味著失眠。我走下床，看門去看殷衛，或許他真的睡了吧，可誰知道這廝居然沒心沒肺地在看電視。
    “白癡，你怎麼不叫我，餓死了。”
    “哦，那我熱菜給你吃吧。”
    “這麼晚了吃東西很不容易消化唉！”
    “放心，我有辦法，保證你好好消化掉。”
    他關了電視就去廚房，笨手笨腳的熱起菜來。雖然看著他演雜技一樣的在廚房裏忙活挺好玩的，但會想起那次殷衛做飯的經曆，我還是不得不把他趕出廚房親自上灶。
    “你吃過了吧，不準備你那份了。”
    “沒，我還沒吃呢。”他很專心的拿著量杯，嚴格按照1：1。3的米水比例煮飯，看得我又在心裏狠狠嘲笑了他一番。
    “你不吃飯也不叫我，是不是真犯病了？”我把熱好的菜盛進盤子端出去，殷衛還一直緊張地看著電飯鍋，好像他在做什麼高難度宮廷禦膳似的。
    “你好像這幾天沒怎麼睡吧，我怕叫你起來你起床氣太大，會有血光之災。”
    “災你個鬼，你出來，就是你在那看著它該難吃還是會難吃的。”
    “你這麼就知道一定會難吃，我可是好好看了說明書的。”
    “哼……”在心裏繼續鄙視他一百遍，但一方麵我還有些感動，唉……天生感情豐富而已。
    “你不覺得我很惡心嗎？”飯桌上我突然很自然地問他，而他似乎還在糾結他的米飯什麼時候做好。
    “怎麼，你哪裏惡心？”
    “……”我真是抽風了，沒事閑的問這個幹嘛，想了想，我還是硬著頭皮接著說，“我可是和別人同居過啊，還有……那個……”
    “那又怎麼樣，你之前不還天天和我一起睡嗎？”
    “不是天天！”
    “一個意思……反正我比遲修寬容多了，他不要你，有我。”
    “別和我煽情，我現在沒眼淚哭給你。”
    “怎麼好像我是變態一樣，願意看你哭似的。”
    “你不就是變態嗎？”
    “可我最怕的……就是你哭。”
    “誰信啊……”
    “每次你哭我不都是說‘別哭’嗎？”
    “我才沒哭過呢，切。”
    “那就好……因為我不會再讓你哭了。”
    之後，我還是想哭。因為殷衛雖說的幫助消化的方法是運動，還tmd是床上運動，和殷衛抱在一起滾床單的時候，我心裏很不是滋味，這畢竟是遲修的房子，遲修的床，想想看我人生中第一次的經曆竟也是在這張床上完成的。殷衛當然不知道這些，他竟然還和從前一樣的瘋狂，但我都忍不住嫌棄自己。
    不管我和遲修誰對誰錯，但這樣，隻會給我一種背叛的感覺。我卻逃不掉殷衛的懷抱，他緊緊抱著我，就像是抱著一直受驚的野兔，隻要他一放手，我必定逃之夭夭。
    但我不想這樣……不能在這裏……我還是不願意辜負任何人……
    “殷衛……不要……啊……”
    “嗯？不要什麼？”
    “放開……額……放開我！”
    “那怎麼能行，再忍一會。”他輕輕咬我的耳朵，身體就背叛著我的意誌興奮起來。
    我是一個低微而卑賤的人，無關地位、金錢甚至身體，我的靈魂是低賤的……隻要有人張開懷抱，我就樂不得地奔向他，這樣的我，還能叫個男人嗎……真悲哀。所以，無論如何，我都要真早的去戀愛一次。
    殷衛終於停止了對我的侵犯，我下體一陣抽搐，緊跟著身子癱軟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