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回到新港的那天，在下雨……我以一個意大利二等公民的姿態回到了祖國，心裏有說不出的別扭感覺，折騰了這麼一遭，我又回到了原地，但不同的是這一次，我身邊有遲修陪著。
    我們在海關和一幫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一起站在“外國人通道”等候，新港到底是拋棄了我們。一切辦理完畢的時候已然是晚上了，遲修沒有賣掉他在新港買的那套公寓，似乎是注定了我們要回到這裏的。機場外邊有一排出租車在等候，我們隨便上了一輛，就向市區靠攏過去了。
    “修，回到這裏我就不能再天天在家裏閑著了，我要去工作了。”
    “你做什麼呢？”他笑著看我，我卻無法回答他。
    是啊，我能做什麼？至今位置我唯一體麵的工作就是總經理助理的職務，但……沒有殷衛，我是不可能找到這樣的好工作的，根本就是癡人說夢。我沒有大學文憑，沒有正經的工作經驗，隻有靠錢堆砌的一紙加州大學學位，這是站不住腳的。
    “唉，除了送盒飯我還能幹嘛。”
    “幹嘛總提送盒飯的事？”遲修嗔怪著摸了摸我的頭發。人長的矮就是悲劇，誰都可以很輕鬆的摸我的頭。
    “怎麼，想起你那段經曆了？遲修，我可沒說過要原諒你啊。”
    遲修豎起食指在嘴唇上敲了敲，我才意識到前邊還有一個司機坐在那裏。哼，剛才摸我頭發的時候怎麼不記得前邊有人呢。我瞪了他一樣，把頭扭向了窗外。
    車子經過新竹港的時候我有意低下了頭，遲修伸出手搭在我的肩膀，用力的的把我放到抱在了懷裏。我生怕司機聽見什麼動靜轉過頭來，嚇得我一動也不動，任由他擺布。
    “新工作我會幫你找的，放心。”他的與其一如既往的溫和，讓人沒辦法不安心下來。
    “想吃什麼嗎？我一會兒帶你去。”
    “嗯……我記得你家樓下有一家很好吃的麵館，我想吃那裏的哨子麵了。”
    “那不是我家樓下。”
    “那是哪裏？”
    他撫著我的頭，嘴唇靠近我的耳朵輕聲的說：“那是我們的家。”
    回到家裏，屋子一年沒有人住，不免到處都是灰塵，我去樓下買麵，遲修則獨自打掃衛生。果然那家麵館還在，一年的時間，不會改變什麼，物是人也是，隻不過心已經變了。雨還是在下，天氣有一點冷，我在付錢的時候才發現手裏攥著一大把歐元。
    “不，不好意思，我拿錯錢包了，我回去取一下。”
    “快點啊，我們要打烊了。”服務員有點懷疑地看著我，我有些不自在，趕緊轉身往家跑。
    “我替他付。”迎麵走過來一個男人把我攔住，徑直走到前台給我結了帳。
    “給你吧……”他遞過兩個塑料袋，我始終低著頭，連謝謝也沒說，塞給他一張十歐元的鈔票就往前走。
    “等等。”
    我不理他，隻是走，腳步慌亂，出門的時候有幾個台階，我好懸沒摔倒在那裏。
    “站住。”
    哼，腿長在我身上，我幹嘛聽你的？
    我一邊邁開步子繼續走，肩膀卻被人扯住。
    “錢是假的。”
    我大驚，轉過頭去看他，那人手裏的鈔票晃了晃，似笑非笑的。
    “不跑了？”
    “錢要是假的我換一張給你。”
    “不用了，是真的。”
    我有些不高興，轉身想要上樓，卻被他按住雙肩動彈不了。
    “不至於這麼討厭我吧。”
    “…………”
    “走吧，回家吧。”
    “嗯，再見。”加快了步伐，進了單元門。他沒有追過來，我靠在門後深吸了一口氣……我又不欠他的，幹嘛像是被逼債一樣……
    我這麼想著進了電梯，按下了16層的按鈕。
    “才回來？”電梯門一打開，我就看到了遲修讓人著迷的臉。
    “嗯，人特多，排了好久隊。”我心虛地回答，把手裏的塑料袋遞給他。
    “你沒帶錢包啊，我正要拿給你呢。”我低頭去看，他手裏卻是拿著我的錢包，我心裏不禁有些後怕，幸好我上來得及時，不然……
    “啊，我給了他10歐元。”
    “這樣啊……那還真是貴。”他笑笑，開了門帶我進去，“臥室先整理出來了，拿進去吃吧。”
    “嗯。”
    “小以，你怎麼了？這麼沒精神。”
    “嗯？沒啊，快吃啊，一會糊了就不好吃了。”
    “你喂我吧。”
    “別鬧了……自己吃，我要餓死了。”我說著拿過另一個塑料袋就開始埋頭苦吃，麵條一下子噎在嗓子裏，喘不過氣來。我敲著桌子給遲修使眼色，他很快會意，給我拿來一杯水。
    “慢點吃啊，有很多呢。”他把自己的分給我一些，我雖然明知道吃不下，但也沒有拒絕。
    “對了，小以，我幫你找了一份工作，輕鬆又不累。”
    “真的？”我懷疑地看他，眼睛裏也不發有些興奮。
    “在家打掃衛生，做飯，晚上陪床，一個月一萬，幹不幹？”
    “你去死吧，誰要掙你的錢啊。”
    “怎麼，我的錢就不是錢啦。”
    “切，你的錢不就是我的嗎。”這種理直氣壯的話，隻有麵對遲修我才說的出口，不知道為什麼，或者是十幾年來培養的默契吧。
    遲修不無寵溺的一邊抱著一邊我靠過來，“所以啊，我足夠有本事養你了，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就好了嘛。
    “我不能天天遊手好閑的了，要不然……“
    “要不然什麼？”遲修打斷我的話，“我不會離開你的，你不相信我？”
    “沒有啦，可我總在家裏不就和社會格格不入了嗎。”
    “那好，我會找事給自做的，怎麼樣？”
    “不能騙我啊。”
    “嗯，一定……不過作為回報，你是不是要奉獻一下啦？”
    “嗯？”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身體就已經被遲修抬到了床上。
    “現在要吃餐後甜點了。”他笑著低下頭吻我，我象征性地掙紮，就不再反抗了。
    接下來難免一些又工又口的事情，遲修的技術愈發的好，能夠獨自享用這樣一個男人確實很讓我的虛榮心得到極大的滿足。他不知道進行了到底多上次，我隻知道那火辣辣的感覺持續了很久很久，我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迷迷糊糊地被遲修帶去洗了澡，然後就在他懷裏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