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2
    柳端肅摟緊我，低低笑道：“成日裏瞎想什麼？沒事的，我好好的啊，睡吧。”
    我紅了紅臉，岔開話題道：“我怎麼在這？”
    柳端肅好笑地看著我，道：“不在這那在哪裏？難道讓你在馬車裏過夜？當然是抱你回來睡了，你窩在我懷裏，跟小貓似的安靜。”
    我撇過臉，望著那一截紅蠟燭燈光愣愣發呆，良久，發現那燭火散光不少，照的周圍模模糊糊。忽然手背一涼，摸摸眼睛，眼睫都潤濕了不少，竟是，流淚了。
    柳端肅察覺，連忙要去取手帕。
    仿佛抽走了生命中最後一抹暖意，然後隻有自己，獨自度過一個冰冷綿長的夜晚……我不由縮卷自己，緩緩地，卷成一個小球，用來保護自己，纏繞自己。
    手指在抓什麼，撕扯什麼，掙脫什麼，那樣柔軟輕滑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做，隻知道如果不弄出點聲音，不用力抓些什麼，自己會在無聲沉默中瘋掉。
    柳端肅回來時，便隻看見一個小小身影裹在紗簾裏，靜謐無聲，仔細一瞅，才發現那小小肉球，一直在顫抖。
    真不知道什麼夢魘，竟將他嚇成那樣。
    柳端肅微歎一聲，身上雖披著衣裳，但大冬天的還是冷得慌，趕緊吹了蠟燭，掀開被褥縮進去，然後將俞拈玉頭上的紗簾扯掉扔到地上，把他也塞進被褥裏。
    “端肅……”
    “嗯？”
    “我冷……”
    柳端肅瞅瞅另一條被子裏瑟瑟發抖的人，不由歎口氣，認命地將俞拈玉攬到自己被窩，摟著他纖細而汗濕的身子。
    那身子漸漸由緊繃到放鬆，軟軟地趴在自己身邊，柔軟而芳香，墨色發絲散落，撩著耳邊鼻尖，柳端肅鬱悶地睜眼瞪著屋頂。
    這撩人的小東西……
    唔，底下那個……又不安分了……
    叫我還，我還怎麼睡覺啊！
    其實柳端肅很想咆哮……但是不敢驚擾他……
    他怎麼會承認，自己，懼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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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來已到了翌日午時，第二次睡去倒是不再做夢，睡得也香甜。
    我伸伸懶腰，膩歪在床邊發呆。
    昨日發生的事，還沒有和他說明白，而昨夜的夢境……我摸摸後腦勺，有些頭痛。
    看看枕邊，外間那半邊已經人影空空。
    小時候睡覺，小端肅總要把小拈玉趕到床裏邊睡，美其名曰不讓他掉下床去，但更多時候這都隻是個顧慮。小拈玉睡覺不老實，一會抱著小端肅劉哈啦，一會拽小端肅的手做枕頭，一會滾到床沿，隻聽咚的一聲，小端肅被擠下床，掉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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