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
    “你是男人，柳端肅也是男人！”王太後慘白著臉，“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喜歡……男人！”
    我閉目，心裏一陣難受。
    如果連自己親身母親都不讚同，我堅持著份愛意，究竟還要付出多少？雖然王太後突然變成自己母親讓我難以承受，但來自至親的祝福才是今生最大最美好的禮物。
    可是，我得不到。
    “逆天而行，不得好果。”王太後冷冷道，“難道你不知？”
    “姨母，當年你逆天而行，宮中霸權之時，你不知道逆天而行，不得好果？”
    “本宮當年是為了自保！”
    “是麼？”我嘲道。
    王太後一窒，久久不得言語。
    “罷了罷了，本宮不與你爭這口舌。隻且問你，你可願歸祖皇室？你倘若真喜歡……男人，等你恢複王位，你要養多少禁臠本宮一概不管。”王太後妥協道。
    “那他呢？”
    “柳端肅一日卸去榮華，心中必是不滿，本宮決不能留此後患。禍根一日不除，本宮寢食難安。”王太後語氣漸漸強硬起來，充斥著警告意味。
    “我做不到。”
    我慢條斯理道。
    我愛他，不是因為他的性別，又不是隨便抓個美貌男子我就會迷得神魂顛倒。
    你根本不懂。
    王太後氣急敗壞地道：“你到底想要怎樣才肯？這等富貴，尋常人早就欣喜萬分，樂嗬嗬地接受了，可你……誒！”
    “姨母，當年我與柳端肅皆是無知小兒，這是是非非俱是你一手造成，如今你卻要我決斷？”我淡淡道，“我之榮華，是你剝奪的，他之富貴，也是你給予的。姨母，而今我不想要這些身份地位，富貴榮華，權當送與柳端肅了，可否？”
    “荒謬！本宮兒子，當個個成龍，那一小小賤民，到底憑甚充做皇嗣？這樣一個盤都惡霸樣一般的人，哪裏惹得你傾心？”
    “我甘之如飴。”
    王太後似乎不打算說服我了，半晌艱澀地問：“那你……是上……是下？”
    我一愣：“什麼？”
    她別過臉去，道：“本宮也大概知曉了……你為他放棄所有，他可明白你的心意？就算明白，你怎知，就不會被他當做玩物？倘若你不知悔改，一心隻想留在他身邊，當他賜婚有了王妃、侍妾，你，當以何種身份伴其身側？孌寵？”
    我渾身一震。
    是，總想逃避這些問題，可是，當內心的憂慮被人清晰明白地解析出來，我，要逃去哪裏？
    王太後疲倦地揉揉眼角，道：“從此往後，待時日久了，隻怕你會忘記，你還是個男人……”
    我怔怔站著，靜默不語。
    王太後靠在貴妃椅上，眼神有些悲憫地望向我，見我久久不語，無故又生出幾分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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