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茫茫的水霧中，已不見兩人身影，被泛濫的湖麵浪花拍擊著岸邊，那熱氣騰騰的水中迷蒙一片。
    厚厚的水霧之下，偶爾能見到龍蛇糾作。
    那龍身華美的紫色鱗片在水光中泛著淺淺光華。
    那翻滾的水麵被不停的卷動，激起的浪花翻湧騰騰。
    直至隔日深夜——
    九雲天睜開眼睛時，正衣著整齊地趟在佛千塵懷中。
    天雨早已停息，而兩人正靠著一顆大樹安靜休息，他靜靜地留意著佛千塵的麵容，輕嗅著其身上的淡雅香氣。
    他已將佛丹還給了佛千塵，現下除了有些暈眩無力之外，也無其他不適之處。
    他沉默地靠著身前的青年，手指輕觸著其領口的黑裘輕絨，這個佛千塵真是越看，便越是覺得跟他師弟好像。
    想著，他便將頭靠在其肩頭，閉著雙眸繼續休息。
    此刻此景，仿佛與千年前某時某刻所重疊……
    “你昨日所言，可別忘記了，你說要護我，那你此次得隨我上青山。”九雲天閉著唇，眼眉線條英俊，用傳音之術提醒身邊的青年。
    “你去青山做何事？”佛千塵輕笑著，輕捏著九雲天的下巴，讓其頭稍加微揚。
    九雲天重新睜開眼，稍加坐起身，拿過旁邊的羊皮酒袋打開，淺飲了一口酒：“我此行，是要去青山尋我師弟的轉世再轉世。”
    “哦？如此有趣，你昨夜不是說他已經飛升了？”佛千塵一邊頗感興趣地詢問其詳情，一邊接過九雲天遞來的酒袋，淺淺地緩飲了一口。
    “以他那性子，怕是又被貶下了，我昨夜不是告知過你，我是如何破陣的嗎？我沒瞧見他麵容，必須要親自去確認。”九雲天坐在用靈力變化出的柔軟鹿皮毯上，迎風酌酒，很是閑暇。
    “你這是要尋那老情人，我為何要跟你去。“佛千塵含笑輕問，唇角的笑意不改的迷人，言畢，他便輕而抓住了九雲天的手腕，將其稍微地拉攏至身邊，“你看如此可好，我送你至青山腳下，你自行上山，我在山下找出地方歇息，等你。”
    九雲天猝不及防的被拉近，比此番舉措更是親密之舉，昨夜也早已有過，所以九雲天也是平靜地回視著佛千塵。
    兩人的氣息甚是相近，有淡淡的陳釀香氣在飄散。
    “那好，你送我至山腳下，我自行上山。”九雲天首肯答應了此提議，臉上的表情不多，令人看不出頭緒。
    “不過陪你去了青山後，你得隨我去修羅境修煉，這樣你我都可提升靈氣。”佛千塵毫不避諱地直言，且將酒袋放在一旁，並伸出白皙的手指替九雲天將臉頰粘黏的發絲撥開。
    夜風輕柔繚動著兩人發絲。
    兩人身下所墊著的繁華鹿皮毯，隔開了潮濕的地麵。
    地上的篝火熊熊燃燒著，夜霧似輕紗般的繚繞。
    九雲天沉默地點了點頭，眼底倒映出輕耀的火光，隨後，便靠在佛千塵身前休息，也絲毫沒有回避與顧慮。
    畢竟昨夜……
    想至此處，九雲天便閉合上雙眸，告訴佛千塵這幾日他會很是嗜睡，偶爾會叫不醒，要好好的保護著他。
    佛千塵任由九雲天輕靠著，溫和的輕攬著其後背，信守承諾的響應：“你放心，既然我答應了你，就必然會言出必行的做到。”
    “你將佛丹給我時，你不怕我碎了它？”九雲天安靜地依偎著佛千塵，用念力與之相談。
    佛千塵並未回答，但深知九雲天雖是靈力衰退，那時也使不上靈氣，但若是要玉石俱焚碎了佛丹，還是能做到的。
    “因為我知曉，你需要我的保護，也需要我的幫助，況且我也需要你。”佛千塵平穩地微低著頭，在九雲天臉頰上輕淺地親了一下，動了動唇直接在其耳畔低語道，“你是從天上下來助我得道的，我定不會讓任何鬼惑傷害你。”
    九雲天沒有睜開雙眼，隻是無聲地靜聽著，但是唇角多了幾絲滿意的笑意。
    很好……
    他並不排斥，佛千塵與他任何親密之舉，也許是因為此人跟他師弟有些相似。
    現下有佛千塵助他，那麼他也能安心了。
    之後，幾日九雲天陷入了昏睡期，所以佛千塵也並未繼續趕路，而是騎著白虎抱著九雲天在城中最大的客棧入住。
    當九雲天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已是在陌生的客棧之中，佛千塵正躺在其身邊，錦被蓋在腰間，正安穩地熟睡著。
    而白虎則是麵對著窗外，趴伏在那處守夜，虎鞍上還插著那一柄石劍。
    他有些口渴，起身下地，想要去倒一杯茶水，可是——
    剛動了動就發現到身體皆為不適，那腰酸背痛四肢酸軟之感，真是令他不悅地皺起眉頭。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佛千塵……
    便心下有些惱怒，這人竟在他昏睡的時候，對他做……
    可當下，他便又強壓住心緒，下了地，忍著不適感淺淺地飲了幾口清茶。
    九雲天詭異的發現，屋內的地麵浮現出一個鬼符圖騰，那黑色的氣焰，正緩緩往上流竄。
    最詭異的是……
    他的腳環上多了一根鎖鬼鏈，那鐵鏈很輕幾乎感覺不到重量，另一端牽係在佛千塵的手腕之上。
    他放下了茶杯，下意識地拉開衣袖看了看，手臂上秘密麻麻的都是紅印。
    “你……”九雲天當下惱怒，憋住了不穩的氣息，寒著臉，手中凝結出法咒，直接無比地朝著地上的惡鬼咒侵襲而去。
    可是那靈力被強勁的法咒給直接吸收，那股黑氣灼熱而崩騰，幻化出鬼魅的笑聲。
    九雲天陰沉著臉，回到床畔坐定，不悅地看向佛千塵：“你為何用鎖魂鏈捆著我？還在房間裏設了法印……”
    佛千塵呼吸平穩如初，也不知是醒了還是沒醒。
    直至，九雲天看到佛千塵拉動錦被的舉動，以及其唇邊那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時，才能確定佛千塵是醒著的。
    “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
    佛千塵溫和輕言，語氣沉穩無比。
    “你將話說清楚些。”
    佛千塵坐起身，一身黑袍，黑發如墨，將那俊白容顏襯顯得更是精致無暇。
    “你這些日子魂魄不穩，想來是遠方有人在對你施展招魂之術，為了將你魂魄給捆在體內，我可是費了些心思。”
    此聲平靜如初，青年麵容精俊迷人。
    九雲天心中怒氣稍加平和，可卻拉開了袖口，將手上印記給佛千塵看。
    “這是何故，你趁著我昏睡，對我……”他質問之言還未說完，便因佛千塵的突然湊近而被打斷。
    佛千塵白皙的手指輕輕地捂住九雲天的嘴，且靠在其臉龐含笑道：“那是因為你太好了，我一時沒控製住，這你便不要再責怪我了，往後我們相處必然會更是……”更是激烈。
    九雲天拉開了佛千塵的手，低聲嗬斥他閉嘴：“你住口。”
    佛千塵見九雲天略微不悅，便稍微收斂地攬過其腰，低聲的似輕哄般道：“我先前是說笑的，你無需動怒，這幾日都是你主動比較多，我隻是迎合你而已。”
    此聲極為正經，全然不像是言笑。
    “你……”九雲天低聲要求佛千塵別再說了。
    他已經完全聽不下去。
    並告誡佛千塵之後別再他麵前提起這種事，更是提醒青年本是修的佛經，雖是從了鬼道，但汙穢之事還是少做為妙。
    “我是妖，這是天性，你若是不喜，那我往後收斂便是。”佛千塵嘴上是答應著，可是手上卻並不規矩。
    九雲天麵色平靜地看他，也不知該如何提醒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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