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雲天剛想動，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盤纏之力攪動上他的龍身，那強勁的力量纏得他整個人都主動靠近佛千塵。
    “你……”九雲天滿眼驚愕地目視著眼前的人，近距離地打量其精俊絕倫的麵容，“你是蛇妖……”
    他感覺到水裏有粗壯的蛇尾纏住了他的龍身，那股力量強勁而詭異，使得他無法掙脫那股牽纏。
    水麵泛動的漣漪一圈一圈，朦朧的水霧掩蓋住水麵的情況。
    這也許是天底下最可笑的事情，人間正派清風穀，竟然出了一個蛇妖掌門，而且現下還棄道從鬼……
    準確的說，應該是清風穀前掌門，既然是棄道了，那必然是無法再回歸本門的。
    佛千塵沒有回答，隻是吐了信子，那幻化成蛇形的舌尖，閃過了九雲天的臉頰。
    那觸感令九雲天不但沒覺得顫栗，反而還覺得灼燒，那感覺甚是怪異。
    他眨了眨眼，低聲對眼前蒙眼的青年道：“我體內有寒氣，你若是吃了我，你也會中寒毒的，到時每月十五，你便會難受不堪。”
    “那你的意思是，現如今每月十五，你便會難受不堪，受那寒氣所侵蝕？”佛千塵捏過九雲天想要側開的臉頰，靠在其臉龐低聲地詢問情況，“你是龍妖，還會中毒？真是奇了。”
    九雲天也沒避諱，將詳細情況皆告知了佛千塵。
    因為眼下，他跑不了，又無法掙脫，便隻好如實的將情況道出。
    他將在冰原被封印之事道出，也說了此行的去處，更表示自己不是龍妖，也並非是鼇，或者是蛟龍……
    “我是天界神龍一族，因為我師弟轉世了，我才下界來尋他，可是被他打傷，現下無法回到天宮。”九雲天道出了那不為人知的舊事，此事已埋在他心頭千百年，從未向任何人提起過。
    佛千塵那烏黑的發絲，變得無比的漫長，將九雲天的後背給包裹住，將其整個人都緊緊地束縛在其身前。
    “你是神龍一族，那吃了你的肉，我便是能成仙了？”佛千塵一邊詢問九雲天詳情，一邊側過頭輕咬了一口九雲天的臉頰，似是在嚐試口感一般，但卻又未下重口。
    就好像是在含玩食物，逗弄食物一般……
    “你吃了我的肉，不但不能成仙，還會立即斃命。”九雲天假意拖延時間，穩住眼下的情緒，心中卻是驚覺此刻無法施展半分的靈氣。
    佛千塵仿佛知曉男人心中所想，隻是用額頭輕抵著男人的額頭，平淡幽幽地低語：“那我隻喝你的血，不吃你的肉，想必以你的道行，我若是飲了你的血，我能增漲不少的功力。”
    “此事，萬萬不可……”九雲天還沒來得及找到遊說之詞，便感覺到一股氣息靠近。
    他微涼的手指捏緊了佛千塵捏鎖著他的雙手，睫毛不安的震動著，一股濃烈的血腥之氣，在其口中蔓延。
    他嘴唇被咬破了，那玄黃之血順著唇角滴落，“滴答滴答”的滴落在湖麵，化作一股金光清流，如輕紗般繚繞著湖邊。
    九雲天呼吸困難無比，隻能難受地垂著眼，隻覺得全身血液都在逐漸抽離。
    佛千塵到是沉穩如一，發絲緊纏著九雲天的腰身，那微側的臉龐無暇的精俊，其眉心的佛印有玄妙的黑氣溢出，似在釋放鬼氣一般。
    突然，驟雨來襲，那嘈雜而猛烈的聲音衝刷著大地，泛動著湖麵，朦朧的煙雲似仙境般彌漫在寶泉山池中。
    雨水淋濕了兩人的發絲、臉頰，迷眼的水霧纏繞在四周，朦朦朧朧如夢似幻般迷人。
    佛千塵的氣息抽離後，便近距離地欣賞著九雲天此刻的神情，眼下九雲天略微虛弱，沒有先前那麼大的掙紮之力。
    而九雲天心下暗暗叫糟，這佛千塵吸了他那麼多血，竟然一點排斥的反應都沒有。
    想來法力比他想像之中更是高強。
    也許是有佛源護體的緣故，能夠承受他正氣天罡的玄黃血……
    “好甜呢。”佛千塵湊近至九雲天眼前，在其唇畔低聲地誇獎，“這味道比起那瓊漿玉露怕是要甜膩許多，若是往後每月都能飲上一次，那修為與功力必定都會增強不少。”
    言畢，便將臉頰靠在九雲天的臉龐，那纏著九雲天腰身的發絲收緊，將兩人的身軀緊緊地鎖環在一起。
    九雲天臉色略微蒼白，伸出舌尖舔去了，唇角殘留的血跡，那滿嘴的佛香之氣，皆乃是佛千塵的氣息。
    “你這妖孽，還打算將我養著？”
    九雲天嗓音悅耳動聽，眼底倒影出茫茫水霧之景。
    兩人的發絲交纏著，雙尾在水下相纏，水中翻動的浪花，茫茫霧氣之下是那華美而絢眼的紫鱗片。
    “這到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佛千塵一邊滿意地輕笑，一邊捏玩著九雲天的臉頰，“將你供養著，對我修鬼道各方麵皆有助力，況且若是你我合修……”
    “你休想。”九雲天打斷了佛千塵所言，其輕皺眉頭，眼底波瀾泛動，可卻意識越發的模糊。
    水霧朦朧間，佛千塵唇角的笑意越發加深，臉頰緊貼著九雲天的側顏，且滿意地將其抱緊了些許。
    “你此番周折，下界來尋你的那老情人，可是他將你打成重傷，那你也不必再惦記著他了。往後你供血給我，我保你在人界周全，如此交易你看可行？”佛千塵靠在九雲天耳邊低語，那輕笑的雙唇含笑優美，無絲毫嗜血之感。
    九雲天心下動念，如此交易正好可有護他。
    比起那靈力尚不穩定的劍魂，若是佛千塵能護他，也可免去一些麻煩。
    “你我都是修行之人，無論是修何道，最終目的都是一樣，若你不信我，那往後每月你寒毒發作時，我皆可用佛丹渡你。”佛千塵加以引誘地繼續，語氣更是放輕了許多。
    九雲天沉默著，目視著水中震蕩的水麵，眼底的神情也隨之震動。
    佛丹是修佛者最重要的真元，能有佛丹的人，皆是修佛到了一定境界之人。
    這蛇妖竟是修佛到了這種境界，卻還要棄道從鬼，那怕是修那惡鬼道更是入了高境。
    “施主，你覺得，我此言可行？”佛千塵稍加鬆開九雲天，近距離地欣賞著九雲天此刻臉上複雜的神情。
    “……”九雲天臉上雨水泛濫，水珠順著頸間緩緩滴落。
    佛千塵重新湊近了九雲天，在其臉頰處，以嘴唇輕碰了其側顏：“那我現下先把佛丹渡給你，待你寒毒暫緩後，再將佛丹還給我。”
    此聲清幽，悅耳非常。
    隻見，佛千塵周身散發出淺淺光華，唇間多了一枚金色耀眼的佛丹，那光芒刺眼，照亮著整片迷霧溫泉。
    九雲天微眯眼睛，感覺到灼熱佛丹渡入口中，那無邊的暖意瞬間溫暖了他微寒發冷的身體。
    金丹順著他口中緩緩地移至腹部，停留在他的丹田之處，溫暖著他極寒的身體。
    那金光在彼此唇間消失後，佛千塵便近靜地留意著他此刻的表情。
    九雲天眼底浮現出幾絲意外之色，沒想到佛千塵敢將如此重要的命丹渡給他暫用。
    此舉，也算是誠意十足。
    “若是這佛丹毀了，我也活不長，我雖是妖，且修的鬼道，可我不害人。”佛千塵簡單輕述，臉頰靠近了九雲天，表露出全然的善意。
    修道隻是為了成仙，成仙是為了救人，普度縱生。
    雖然是妖，可法力已快入定化羽，所以若是有九雲天幫助提升道行，那必定是能得道的。
    九雲天氣息稍緩的目視著眼前青年，遲疑了片刻，才稍加點頭答應。
    如此一來對彼此都有好處，他相信佛千塵應是不會害人的，若是真要害人，何必救他，直接一口將他吃了便可。
    況且，現下九雲天在佛千塵麵前，簡直是手無縛雞之力。
    “岩門抓那些惡鬼去是為了煉鬼器，我將他們的惡鬼抓來吸收煉化，也是用在正當之處，也並未操控惡鬼害人。”佛千塵麵對著九雲天，雙唇輕動，唇含笑意，那白俊的麵容之上沾染著雨水。
    兩人緊緊地纏靠在一起，九雲天安靜地閉合上眼睛，稍加安心的歇息。
    若是他現下稍加用功，將那佛丹給粉碎，那佛千塵必定會受到重創，既然能做到如此程度，那他也可助其修行。
    “那往後，你要保我周全，我可供你修行。”九雲天低聲輕語，算是首肯答應了。
    “自然是將你當成寶貝一般，捧在手裏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定會好好護著你。”佛千塵一邊輕應，一邊用鼻尖輕蹭其臉頰。
    那輕纏其身的發絲，更加溫柔地收緊了些許。
    九雲天恍惚間，竟覺得對方此舉，此言，皆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靜靜地閉著雙眸，輕靠在佛千塵肩頭，輕動的睫毛下有雨水滴落。
    這種感覺好熟悉……
    師弟……
    好像他的師弟……
    錯亂間，竟覺得這佛千塵的麵貌，似乎也與他師弟有那麼絲毫的相似，都是這般的俊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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