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愛情睡醒了 季如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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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如風的情況依舊如此,沐晚能給予最多的隻有同情,他不是心理醫生,不能治療季如風的自閉。
這一天,沐晚無聊地躺在床上,他隻是微閉著雙眼,五感卻份外清晰,門外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傳來,沐晚眼珠子一轉盯著門,這個時候會來的隻有一個人,門一開,他隻看到三十幾歲的保姆站在門口,看到他露出了嘲笑,對方的嘲笑沐晚已經習慣了,畢竟一個不受寵的孩子沒有被父母丟棄已經是大恩大德了,知道他存在的人沒有一個是同情他的,這個世界本就如此冷酷無情。
將沐晚的食物放在床頭,保姆凶巴巴地開口道:“今天一天我有事不會來,你的吃食我放在這裏。”沒有過多的言語,保姆走出了門,她並不恭敬的態度是沐家公認的,沐晚沒有權力去反駁。
想必私生子都比他幸運多了。
從窗口確認保姆已經離開了,沐晚緩緩地從床上爬起,伸出柔弱的小手揭開薄被,一雙白皙的小腳從薄被中露出,晶瑩剔透中映襯著幾根青筋,有股病態的美麗。
房間裏沒有鏡子,自沐晚出生後就沒有見過自己的長相,他隻能從沐雲海夫婦和沐之晴的五官中大致拚湊自己的模樣。
因為沐晚太聽話了,保姆沒有對他有所戒備,所以沐晚居住的小屋子根本沒有鎖門,當然沐晚也從沒有想過逃跑,畢竟他還小,無法在社會上活下去,在此之前他必須借用沐家直至他可以養活自己。
輕輕地推開門,沐晚穿著鞋子跨出了門簷,這是他第一次出這個小屋子,看到的不是沐家的全景,而是一片顯得有些荒蕪的景象,殘破的花園裏開著幾朵小野花,中間置放的石桌和石凳上髒汙一片,沒有人打掃過的樣子,比起富麗堂皇的沐家宮殿,這裏太平凡了甚至是破舊,完全不是給人住的,沐晚曾經想過,沐家的人就算不承認他這個兒子也是把他當人看的,而現在他已經完全顛覆了這種想法,因為沐家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人看。
他可以預計自己的未來多麼淒慘悲涼,最終的結局是被拘禁在這個默默無聞的地方孤老一生。
自由,他多麼渴望的東西。
鏽跡斑斑的鐵架根部沒入泥土,簡單地用牢固的繩索掛在上方製成了兩個簡單的秋千,風吹過,鐵鏈相互摩擦的聲音在風中飄散。
沐家所有房子都是麵朝南,隻有這一間是朝北的。
小心翼翼地將秋千擦幹淨,沐晚四肢並用努力地爬上秋千,他的小腳墊不到地上,秋千無法前後晃動。
他覺得無聊,嘴裏輕輕地唱著一首他前世所創的歌曲,稚嫩的聲音無法將歌曲唱得完美,卻透露出另外一種感覺。
任憑風拂過臉頰,沐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他不知道為什麼笑,隻知道此刻很想笑,無關喜怒。
藍色的天空上白雲朵朵,強烈的陽光幾乎刺傷他的雙眼,原來這個世界隔著玻璃看是完全不一樣的。
屋外的空氣也是如此清新。
驀地,沐晚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一片淡然沒有絲毫感情,他注視著另一個方向,那裏並沒有任何人,但他還是感覺到了生命的氣息。
一個少年出現在他的視野,黑色的發絲流光溢彩,黑色的眼瞳裏透出一點微微的褐色,他的嘴唇是櫻色的,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幾乎是透明的,單薄的身子像是風一吹就倒,沐晚第一次看到有人比他還瘦,少年有一張好看的臉,但那張臉上隻有冰冷。
他知道這個人是誰,季如風,沐家收養的孩子,比起他這個親生的,地位是高上太多太多了。
為什麼他會如此肯定,也許是直覺,季如風身上無意識散發的悲涼都讓他深深得感受到,況且沐家不允許傭人的孩子住在沐家,隻能等孩子長大了才決定是不是成為沐家的傭人才有可能搬進來,住在這裏的孩子除了沐之晴隻有季如風。
少年隻是呆呆地看著他沒有說話,沐晚突然想起了季如風是個自閉症,已經好幾年沒有開過口了,不知道還會不會說話?
他隻是淡淡地笑了笑,看到季如風後,他對這個好看的少年更升起了一種同情感,隻是季如風好看的皮相讓沐晚為此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