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夜黑殺人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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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一立於山上的農家小院被四麵桃花開得正燦然的桃樹所環繞,空氣中彌漫著淺淺的花香。一位身著紫裙羅衫的女子處於花海間彎腰撿著地上零落的花瓣,放進已裝滿桃花瓣的竹籃中,別致麵容掛著甜甜的笑渦。
“花然,在幹嗎?”青衣少年緩步走向紫裙女子,女子聽到少年的叫喚,笑著看向少年,露出兩顆虎牙,更顯俏皮:“公子你回來啦!錦言姐讓我幫她撿些落花啊!她說要給公子你釀酒呢!”
“錦言為我釀酒,你怎的比我還要高興?”少年挑眉輕笑,本該邪肆的表情少年做來卻透著一抹溫潤,本就精致的容顏因這溫和的一笑更是令人不敢直視。
花然望著僅十三歲就已承絕色之姿的少年,雙頰微紅:“公子你別對花然笑了!”花然揚眉,羞怒地說。
“花然這就害羞了!以前的刁蠻任性哪去呢?”少年淺笑依然,愈是調侃道。
花然狠狠跺腳:“公子再跟我開玩笑,花然就生氣了!”
“公子別說了,再說某人可就要把臉埋進地裏了!嗬嗬!”從院內走出來的女子笑得粲然,對著少年說,“這桃花過些時日就要凋零了,公子您愛喝桃花酒,我現在先釀著,過些許天就能喝了!”女子穿著桃色羅裙正好與桃花相襯宜章。
“錦言釀的酒是最合我口味了!”花然又蹦又跳,興高采烈的叫喊。
“包公子滿意!”錦然掩嘴輕笑,“哦,對了,蘭姨剛剛好像有事找公子呢!”錦言指指後院。少年微頷首,直接穿過桃花林走到後院,一位頭挽牡丹髻的女子坐在竹椅上翻著一本簿子。
“蘭姨,這發髻定是錦言綰的,”少年隨意的擼了擼蘭姨的發絲,“蘭姨找我有何事?”
蘭姨沒答話,隻是翻著手上的簿子,翻到一頁,拿起給少年。少年接過簿子靜靜的看著那一頁的內容。
吏部尚書……忘閣閣主親自動手……暗尊……
……怪不得……是向他示威嗎……嗬……有意思!夏侯忘塵嘴角勾起難以察覺的冷笑,斜倚在身旁的槐樹樹幹上,深褐色的雙眸似是冰潭深不可測。
“接下。”夏侯忘塵不帶感情的敘述。
“可……”蘭姨想要權衡下利弊。
夏侯忘塵放下簿子:“江湖聞之色變的暗尊……麵子定是要賣的……”莫名的找上他隻為殺一個小角色,究竟有何目的……
“聽聞暗尊已有幾年未曾露麵,為何會突然找上公子?”蘭姨有些疑惑的查看暗尊留在簿子上的筆跡,“會否有人假冒?”
夏侯忘塵聳肩;“無礙,”少年淡淡的說,“找到那什麼尚書的位置,再殺了他就行了。”他向來就不喜歡想得太麻煩,等那暗尊出現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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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無月,風露寒重。
正是午夜,黑夜中隱約一道身影閃過,立於一仍燈火通明的閣樓的屋簷上,一陣陣的呻吟聲傳入人耳。
這裏是……小倌樓?夏侯忘塵微微蹙眉,身著黑衣,甚至連臉也被黑布蒙住,這一身行頭在黑夜極難發現。輕巧的掀開瓦片,口向屋裏的場景。
一身形肥碩的人壓在一個人身上,那個被緊壓在床的人,黑色的長發散落在床,滿身的嫵媚,一種發自骨子的魅惑,低聲的呻吟,妖嬈的扭動,哭泣的求饒,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人興奮到極致。與之截然相反的卻是他的眼神,透漏著一種鄙視,驕傲,恨意……
隻見壓在男子身上的人忽然一巴掌扇在男子臉上;“給老子賣力……嗯……老子好不容易才得到你……哼……你還拿什麼驕傲……哈哈,你一生隻能在老子身下呻吟,哈哈……”說罷,大力的抽動起來。
身下男子咬唇,身子配合著身上的人而扭動,隻見肥碩身子甚是滿意的撕咬著男子的薄唇。卻是忽然,在男子身上任意妄為的肥碩身子停住動作,一雙眼珠睜大向床下砸去,重重砸在地上左右翻滾著。隻一瞬,一黑色身影便從窗而入,冷冷看著地上打滾的肥碩身子。
“你是吏部尚書?”夏侯忘塵淡淡的問道,蘭姨給的畫像實在不太好認,幾年過去,蘭姨畫技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曹安隻覺得身上又癢又痛的,又忽然看到多出來的一個人,便知曉是怎麼回事了,頓時怒火中燒:“你既然知道,還敢這麼對老子!你TMD想死啊!”曹安拚命用手抓著身上的皮膚,手碰不著的便在地上蹭,片刻曹安身上就被自己抓的鮮血淋淋。
床上的男子見到曹安的現狀,勾起一抹邪笑,也不顧自己赤身裸體便下了床,步伐有些蹣跚走向曹安,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根發簪狠狠刺向曹安男根處,在曹安慘叫之前,夏侯忘塵麵無表情的拿起茶杯擲向曹安,被點中啞穴,曹安立刻噤聲。
“多謝俠士相救。”男子轉身望向夏侯忘塵,少年冷冷看著隨著男子的動作而從身後流出混合血液的白濁,滴在地上,微挑眉。這人姿色不錯……怪不得……
解開身上的黑衣,脫下,丟給男子:“穿上,”說罷,走至曹安身前,“夜黑風高。正是殺人的好時節!”冷笑著,俯身將一把匕首緩緩推進曹安心髒位置,直至匕首完全沒入看到曹安驚恐的表情才猛地將匕首抽出,溫熱的血噴湧而出,濺了些許夏候忘塵臉上,仿佛浴血羅刹。
夏侯忘塵麵無表情的轉身看向男子,自己身軀比男子的身子要小上一號,那男子已穿上了他的黑色衣衫卻有些緊崩。因這幾年來,他一直勤於鍛煉,雖是十三歲,看來卻與十五少年無異。他走至男子身邊,攬過男子的腰,從窗口一躍而出,在一條巷弄著地。
夏侯忘塵放下男子,便欲離開,卻猛被拉住手臂:“多謝俠士相救,俠士……我叫南湘,我,我沒地方去,俠士可以收留我嗎?”嫵媚的麵龐出現這一懇求的表情更是讓人我見猶憐!
夏侯忘塵搖頭,淡淡的說:“不可以。”
“求你了,”男子忽的跪下,卻依舊不放手,死死拽住少年的手,“俠士求你了!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我願意給你當牛做馬!求你了!”邊說邊給夏侯忘塵磕頭。
“什麼都可以?”夏侯忘塵用得空的右手扯掉蒙住臉龐的黑布,微俯身看著麵前男子,“包括將你賣進小倌樓,遭萬人騎,千人跨?”清麗的麵孔,邪肆的一笑。
男子動作一僵,那種記憶……他確實不想再有第二次……
夏侯忘塵斂去笑容,站直身子,麵無表情的揮開男子的手:“我身旁不要無用之人!”毫無溫度的語氣,隨著一包銀兩丟在南湘身上夏侯忘塵漸行漸遠。
夏侯忘塵沒看見,南湘拿起銀兩,麵上的懇求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邪惡的笑容,眸中充滿占有欲。
我一定要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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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山上的一股小泉邊停下,蹲下身子將雙手放入泉中,頓時清涼感順著手心手背遍及渾身上下,捧起泉水潑向臉龐,小心翼翼的清洗著臉頰。卻忽的一抬眸,便隱約看見一身影立於對岸,順手一抹臉上的水:“誰?”
身影一動,想夏侯忘塵躍來,夏侯忘塵抬手便向身影揮去,卻被抓住手腕,無月,視野也不大明了,夏侯忘塵卻仍是借著夜色隱約看著來者。是個男子,似是戴著看不清紋路的麵具,僅露出的唇勾著淺淺的弧度,身著一襲白衣。
男子力氣極大,比他高一個頭,內力也極為深厚,他完全無法掙脫,感覺到男子並無殺意,為自身著想,還是也放棄掙紮。男子似是為夏侯忘塵的乖巧感到愉悅,抬起右手用衣袖為夏侯忘塵擦拭著臉頰的血漬。
少年隻覺得男子的動作極為輕柔,像是對待極為珍貴的寶物,從未被這麼對待的人一時竟不知該做些什麼,第一次有種莫名的心慌,盡管在夜裏無法看清男子的樣貌,他仍是微微別過視線,假裝看向泉水。
看不見的,男子的目光隨著少年而變得柔和。
泉水汩汩的流淌,在寂靜的山中顯得格外清晰,春風拂過,吹起萬千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