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逃離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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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陽透著樹葉縫隙灑下,落在青衣少年的身上,形成斑駁的樹影,少年默然望著微風吹皺一湖春波,散落在耳際的青絲微微舞動,這春色滿園竟成了少年的襯托。
楚夜絕難得在禦花園尋到夏侯忘塵,卻看到如此靜謐而安寧的場景,不願打擾,就這樣生生忘了不知多久,清羅湖岸邊的夏侯忘塵才注意到楚夜絕,示意他過來。
……這一身是怎麼回事……明顯是侍衛的衣衫,什麼時候皇宮這麼好混人進來了?
夏侯忘塵淡淡的想著,抬首看向不遠處的男子:“說。”
“五殿下……”男子緩步走向夏侯忘塵。在三步處停下,凝目看著他俊麗卻冰冷的容顏,“五殿下考慮的如何?”
考慮?“你有何辦法,送我出宮?”他不會丟下蘭姨,而且……他不想冒險。若不是絕對安全的方法……他倒寧願自己尋找機會!
“五殿下放心,絕不會有危險的!”楚夜絕能猜到少年在擔心什麼。
“楚公子,”夏侯忘塵冷冷的喚道,“你認為……我會為紫央宮所用?”少年嘲諷的一笑,望著男子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這人當真以為他是孩童?想要利用他這個皇子身份為紫央宮做事……算盤打得真好!
“五殿下,在下……”楚夜絕沒想到夏侯忘塵竟知道他的目的,卻又不願少年厭惡自己,一時之間竟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在下隻是……聽令……”
夏侯忘塵卻又雲淡風輕道:“無論你聽命於誰,隻需帶我出宮便罷。”他可不想跟江湖第一大幫派結仇,當務之急……是出宮……
男子見夏侯忘塵並未打算追根究底,逐漸鎮靜下來,雙手抱拳:“在下會盡快的!”語罷,便裝作巡視的侍衛越過夏侯忘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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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姨,過些時日我們便離開!”夏侯忘走進屋裏對正在打掃的蘭姨說,蘭姨身子一怔,看向夏侯忘塵:“公子,我們當真要離開這裏?”
夏侯忘塵頷首:“蘭姨,你該沒有什麼留戀了才對。”蘭姨笑了笑:“說不留戀是假的,畢竟生活了十幾年了!隻是,若公子不願在此,我自是會追隨公子!”蘭姨目光堅定的注視夏侯忘塵,夏侯忘塵淺淺一笑:“母親的房間自她去世便未進過人,也不必打掃她房間了,就這樣放著吧!”
房門猛被推開,站在房門前的是一臉驚詫的陸方。夏侯忘塵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逝的狠厲刺醒了處於驚詫中的陸方。
大意了!
陸方有些急切的望著夏侯忘塵:“五殿下!你,你說你要離開皇宮?”陸方死死盯著夏侯忘塵希望能看出點什麼,卻隻見少年皺皺眉,有些不耐煩的點頭。“這若是讓皇上知道了,就是死罪啊!五殿下你怎能如此莽撞!”陸方按住夏侯忘塵的雙肩不讓他有絲毫掙紮。
蘭姨欲過來幫夏侯忘塵,夏侯忘塵揮揮手示意蘭姨退下,再看向比自己高一個半頭的男子,冷笑道:“與你何幹?縱然我死了,又與你何幹!”麵對夏侯忘塵的咄咄逼人,陸方刹時呆愣,半晌反應過來:“我說過,我陸方生死相隨!”
夏侯忘塵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看著陸方:“生死相隨?說得倒好,可我不相信心口不一之人,”他用力戳戳陸方的胸膛,“你真正效忠的是誰,你自己知曉。”拍掉陸放的手,坐到椅上。
蘭姨走上前,微頷首:“陸公子,請。”隻這幾字,驅人出去的意思極具強烈。陸方咬咬唇,雙手抱拳:“今日之事絕不告訴他人,告辭。”說罷,又望了少年一眼,轉身離去。
關上門:“公子,他若說出去了怎麼辦?”蘭姨擔憂的問。夏侯忘塵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那人不會。”按那人的性格,說出口的話絕不會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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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殿下,已準備就緒,請換上衣衫。”楚夜絕穿著侍衛的衣衫,遞給夏侯忘塵一套太監的服飾,夏侯忘塵接過,毫不介意的當著楚夜絕的麵換起來,楚夜絕慌忙地別過眼。“蘭姨呢?”換過衣衫,少年問道。
“放心,在下已將蘭穀娘安頓好,殿下出宮後便可看見她。”為了防止人多被發現,幾天前便將她先送出了宮。
跟隨這楚夜絕走到宮門,隻見一輛馬車停在宮門口,跟隨者楚夜絕上了馬車,馬車疾馳而去,行過幾道宮門都被楚夜絕不知用什麼方法給糊弄過去了。“隻剩最後一個宮門了,請殿下不要出聲,”說罷便在馬車停下後下了馬車,聽不清楚夜絕同那些侍衛說些什麼。
“那輛車上坐的是誰,將門簾掀開我看看!”極為渾厚高亢的聲音傳來。
“屬下見過頭領!”
“去查查那車中的人!”渾厚聲音的主人命令道。
“是。”
夏侯忘塵皺眉,雖說他沒見過這頭領,卻也聽過關於這禁衛軍頭領的種種剛正不阿的事跡,就是不知這頭領可否見過自己?
“上官頭領!”熟悉的聲音在車外不遠響起,“這車中之人,是皇上親令我送出宮不得有絲毫閃失,這是令牌!”
夏侯忘塵一怔。“上官頭領,可有異議?”
“既然有皇上令牌,又是陸大人親自送出皇宮,我自是沒有異議!”
“那多謝了!”那人說道,隻見楚夜絕坐上馬車,身後跟著一人,是陸方。“駕!”馬鞭破空聲,馬車開始前行。
一路相對無語。
半個時辰的路程,馬車停下。“到了。”楚夜絕率先下車,陸方其次,夏侯忘塵最後從馬車裏出來,陸方一言不發的伸手將夏侯忘塵從車前橫木上抱了下來。是一個農家小宅的門口,蘭姨換上一身粗布麻衣站於門口等著,見到夏侯忘塵了一陣欣喜。
“公子沒什麼事吧?”蘭姨急切地問,夏侯忘塵搖頭,又看向楚夜絕,雙手抱拳:“多謝。”
楚夜絕一愣:“五殿下……我隻是……”
“你是想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身份?”夏侯忘塵冷冷道,“我不可能效命於紫央宮,所以……從此互不相幹!”
楚夜絕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掩起神態,淺笑道:“既如此,那在下便離去了……望塵保重!”轉身便乘上馬車,疾馳而去。
夏侯忘塵……今後可是……不複相見?
夏侯忘塵進屋換了一身青衫走出,蘭姨拿著幾個包裹走出:“蘭姨,我們便雇馬車到淮臨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吧!聽說那裏可是山清水秀人美!”夏侯忘塵脫下一身皇子束縛顯得更加輕鬆,笑道。
“我看你是衝人美去的吧!”蘭姨應道。
“五……公子……”陸方向前喊住夏侯忘塵,“您那日的話……我想過了,我今生真正效忠的人隻會是……麵前之人!”他行至少年身前,一雙明瞳炯炯有神。
少年微微垂首,越過男子走到蘭姨身旁,男子有些失落的低下頭,卻隻聽身後傳來輕淺無奈的歎息。
“一道走否?”
少年不變冰冷的聲音卻如清澈弦音躍入陸方耳中,陸方霎時笑了出來,轉身跑到少年身旁。
“在下既說了生死相隨,自是要一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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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街道,人來人往。賣物件的小販,四海為家的遊客,遠道而來的異國商賈,數不勝數。
淮臨的花滿樓內已是賓客滿座,五年時間便迅速籠絡全國食客,無論平民百姓還是貴胄皇族皆能消費的的花滿樓,無時無刻不是人們的飯後談資!僅以一身份神秘,從未見過麵的幕後老板就已足夠人們猜測評論的!
而花滿樓從未有人進過的薄暮閣內,一約為十四五歲身姿修長,骨架勻稱的少年坐於桌前,容貌比幼時更為俊秀,那雙似水溫和,又潛藏淡漠的深邃眼眸,緋色薄唇盈著似有似無的笑意,為少年徒增了晴色旖旎的魅惑。黑色長發如暈開的墨色鬆鬆的係於腦後,在青色薄衫勾出誘人的美景,繡於衣襟上的幾枝青竹在垂落的幾絲青絲間若隱若現,憑添了幾分悠然。
少年右手端著青花茶杯,看著街頭的一場鬧劇,一樣貌別致的女子哭的淒然,賣身葬父,一樣貌不堪入目的男子笑的猥瑣,強搶民女。這樣的事,每天街上都有那麼幾出,少年用指腹輕輕摩擦著杯上青花,凹凸不平的觸感極為清晰。
人生不公平的事多得很……誰也不能埋怨誰……
少年嘲諷的一笑,將耳畔的青絲捋於耳後,身影一閃便不見蹤影,再看薄暮閣內,除了仍有溫度的茶杯能昭示少年剛才的存在,似是從未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