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麼事了？！”我披上外袍。
    “宮裏突然來了刺客，宮大人正在派人追查。”換香的宮女低著頭不敢看我。薄紗一層一層的覆在她玲瓏的軀體上。
    我看著她沒有說話，直到窗外的動靜漸漸息了。
    “上前。”我坐在床邊有些心煩意亂。
    粉紗在地上旖旎的拖曳，勾一抹曖昧，她跪在我麵前。
    “殿下。”
    “抬起頭。”我托住她的下巴，小巧的臉，美麗如斯的皮膚。每一個入宮的女人都是精心挑選過的，不管是宮妃還是宮女。
    “殿下。”我能感覺到她的顫抖，我低下頭，吻上她顫抖的雙唇。
    為什麼呢，我明明愛的是女人，那個史官卻說：殿下愛過宮令，愛得極深。
    “切！”不甘的鬆開手，我低聲問她：“叫什麼？”
    “回殿下，奴婢叫悠月。”
    “好，今晚留下來。”
    我把她抱在腿上，褪下她的薄紗。
    那都是假的，是不存在的，是他們在騙我的。
    宮令說：“你不是愛我麼？”
    史官記載：殿下愛著宮令才會有如此下場。
    可是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如果我愛的這麼深，那為什麼現在又什麼都不記得了呢？
    “殿下。。。”
    “別吵。。。”我埋頭在悠月的脖頸，她顫抖得更厲害了。
    “告訴朕，你在魔宮裏已經多久了？”
    “很。。。很久了。”
    “你。。。有沒有聽說。。。”不行，我什麼時候軟弱到要把這種事去問一個宮女？我。。。
    “殿下，宮大人求見。”
    “不見！”我有些失態了。不過是他們騙我一句話，就讓我如此焦躁不安。
    我到底在擔心什麼？
    “朕要休息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
    一切又重歸靜謐，但門外的氣息還沒有消失。
    “退下吧。”我對悠月道。
    “是。”她哆哆嗦嗦得穿好薄紗，跌跌撞撞的退下了。
    過了很久，門外的氣息才消失。
    我一宿無眠。
    “悠月，你在宮裏多久了。”
    女子跪在地上，低聲回道：“整整三百年了。”
    “你跟了我多久？”
    “悠月自從成年，就已經為大人效力了。”
    “你是我所培養的人中最美麗的，有時候，臉也是一種武器，不是嗎？”
    “大人請饒了我吧。”
    “如果不是昨夜你退了出來，此刻你已經無法和我說饒命了。”
    “。。。”
    腳步聲打在地麵上響著清脆的聲音，緩緩地停在悠月身前：“你是一個聰明人，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應該很清楚。”
    “是。。。”
    午後，寧靜得有些失常。
    我坐在院中品茶，悠月的琴音很好，不下那些宮廷樂師。
    “殿下。。。”
    我按住她打算為我添茶的手：“不必了，下去吧。”
    我聞到了卓非的氣息，混在一堆人之中。看來，他已經為自己選好幾條走狗了。
    遠遠的，陽光洋洋灑灑得落下來，拐角處，卓非領著一眾大臣，迎著光而來。我眯著眼睛看去，不愧是千年的老臣，這種氣度和風采，是後麵的嫩孩子比不來的。
    “殿下，臣篩選了可以承擔大任的能人。”卓非是出了名的嚴格，他手下的人自然不會差到哪裏，但我哪會這麼容易妥協。
    “哦？是麼？”我淡淡得掃了後麵的新人，有些受不住的已經低下了頭，“但朕不需要這麼多人。”細細一數，跪著的至少有八九個。
    “但職務。。。”
    我抬手打斷卓非的話：“朕隻要一個，這一個不用卓愛卿挑選，朕親自來挑。”
    “這。。。”走狗們顯然沒有料到這種情況，忍不知麵麵相覷。
    其實剛剛掃的一眼，心裏已經七七八八刪選了一下，這接下來的比試對大多數人隻能算是一種形式了。
    “宇文言。。。”卓非借著寬大衣服的遮掩，靠在我的椅子上，從嘴角扯出隻有我們聽得到的話，“你是在耍我麼？”
    “哪裏。”我忍不住失笑，“我怎麼敢來耍你？我隻是想氣你。”
    “你。。。”卓非明顯怔住了，不遠處，二號已經被四號淘汰了。四號的手毫不留情的穿過二號的胸膛，直接結束了他的生命。魔域就是這樣，競爭中不會留有餘地，這是一種本能。
    雖然四號很強，但我早已將他排除，眼看最後的九號就要落敗，我微微動了右手，像無形的引力，四號本應打中的力量不受控製的偏了。
    “殿下。。。這可不是好習慣。”卓非似笑非笑的看我一眼。我一點也沒被他看穿的尷尬，本就不如他，看穿是正常的。
    他的手自衣服底下勾住我的左手小指，我剛想掙紮，一股巨大的電流猛地麻痹了我的全身，右手瞬間沒有了知覺。而四號已從我的影響中掙脫了出來，漸漸找到了主動權。
    “放開！”我猛地甩開他的手，狠狠瞪他一眼。
    “殿下，你太任性了。”卓非裝模作樣的幫我理理甩歪了的左手衣袖。
    “任性？如果是任性，哪怕四號贏了，我也有權選擇九號。”
    “你以為那時候九號還會活著麼？”
    “那我也可以不用他。”
    “殿下。”卓非淡色的眸子竟顯出一抹深邃，隻一眼，沒有言語，卻包含了他全部的警告。
    “。。。”我沉默地與他對視，我的底氣不足，是該敗下陣來的，但我耍了一個心眼，硬是扛著不退後。
    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四號和九號同時抓住了對方的心髒，對死的恐懼讓他們不得不停下來。
    “你還在幫他？”
    “不得不說，九號讓我失望。”
    我放下從恢複知覺後就一直幫助九號的右手。
    “我厭了，這兩人一個也不要。”
    “那些空下來的職位。。。”
    “大多是些閑位，整合一下，讓舊臣彌補了吧。”我站起身，“據說，昨晚宮裏來了刺客，查到了點什麼？”
    “刺客？不過是一場自導自演。”
    “哦？”我回頭，“卓非，我一直看不透你，你到底是為了權力，還是皇位？”
    卓非依舊是得體的笑容，狐狸眼吊得魅惑：“殿下等打壓了宮令的勢力，就有足夠的時間來與我周旋了。”
    “我可不想為了消滅一頭虎而引進一匹狼。”
    “總好過單挑虎狼。”
    “我想打掉你惡心的笑容。”
    “惡心？”卓非摸摸自己的俊臉，“殿下，普天之下，隻有您說臣的俊臉惡心。”
    “那又如何？普天之下，也隻有朕能站在最高位。”
    “是。”
    那不過是一句賭氣話，現在的我表麵身為殿下，實則為孤家寡人。我恨恨甩袖步入寢殿。
    取出老史官的龍骨筆，我坐在桌邊思考良久，前回隻看了一句就忍不住放下了筆，這次。。。不管是多麼難堪的過去，總要去麵對。如果我不先走出這一步，如何挽回局勢？
    我鋪上紙，剛想下筆。
    “殿下!”
    “什麼事？”我皺眉。
    “比武的四號和九號。。。”
    “若是不想回去，便殺了。”
    “不是，是九號捏碎了四號的心髒！”
    我忍不住抬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