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卷 同居是一種時尚 第068章 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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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陽台窗戶一看,窗簾是拉上的,但是萬幸的是窗戶沒鎖。江佑臣趕緊打開窗戶,急切地朝裏麵問:“涼姐,你沒事吧?”
還是沒動靜,江佑臣幾乎要以為裏麵沒人。
可是戚斯涼昨晚確確實實回來了,而且很早就洗了澡睡下,這會兒應該在房間裏才對。江佑臣這麼一想,再也不肯耽擱,爬上窗戶進了戚斯涼的房間。
戚斯涼的床就是靠著這個窗戶,比江佑臣那張床大,很明顯是雙人床。床邊有一個電腦桌,上麵擺放著台式機。另一麵有床頭櫃和衣櫃,還有一張書桌,擺放了一些書籍還有戚斯涼用來工作的筆記本。
整個房間布置得簡潔大方,看不到什麼粉紅顏色,也沒有少女迷戀偶像而貼的海報,牆麵上幹幹淨淨,比江佑臣的臉還白。
江佑臣顧不上打量房間,站在床上低頭一看:被子卷成一團,戚斯涼把自己弄得像個雞蛋卷,緊緊地裹著被子,一張小臉埋在被窩裏,呼吸還算平穩。還算涼爽的天氣,房間裏的風扇開著最大檔的風,正對著床還有一個窗戶,清晨有些涼意的風透過紗窗吹在人身上,別提多舒坦了。
可她卻好似很懼怕一般。
“涼姐,涼姐?”江佑臣湊近去,小心地拉下她捂著臉的被子,卻被那臉上的紅色嚇了一跳。
戚斯涼整個人變成了熱力之源,臉蛋紅成了熟蘋果,呼出來的都是熱氣,嫩白的小手也是滾談,發燒的跡象很明顯。興許是因為難受,即便在睡夢中,那彎彎的柳眉也蹙起來,一臉苦相。
不用說,大概是洗了澡沒擦幹就吹風扇,著涼發燒了。江佑臣看著心疼,二話不說先關了風扇和窗戶,然後打開門,跑進自己房間拿了溫度計,小心地為戚斯涼夾在腋下,緊接著又跑到客廳翻箱倒櫃找退燒藥。
三十分鍾後,江佑臣端著一碗皮蛋瘦肉粥走進房間,順便還拿來了退燒藥和溫水。
看看溫度計,39。8度,著實燒得不輕。心裏一跳,江佑臣努力告訴自己,要好好照顧她,光是心疼一點用也沒有。
“涼姐,起來吃點東西。”小心地搖了搖戚斯涼,想把她暫時叫起來,就算要吃藥,也要先吃了早餐。為了讓她盡快吃藥,江佑臣特意跑到樓下不遠處買了一碗粥,熱氣騰騰險些燙了手,端上11樓,一雙手掌紅彤彤地跟戚斯涼的臉相差無幾。
戚斯涼原本鬧鍾叫的時候就有些醒了,奈何腦袋沉重,怎麼也抬不起來,眼皮更是睜不開,就又貪懶睡了過去。這會兒被江佑臣搖得醒了一些,卻發覺眼皮上似有千萬斤分量,阻撓她迎接光明。
“嗯……”迷迷糊糊應了一句。
江佑臣算是得到應允,猶豫了一下,稍稍把被子拉開,看到了戚斯涼的睡衣。
那是一件粉紅色的睡衣,倒沒有什麼稀奇,隻是,因為睡前脫了內衣,此刻,胸前的圓潤不可忽視地呈現在江佑臣麵前,甚至那兩點都明顯地凸出來,看得江佑臣麵色窘迫,耳根子更是滾燙。
人家病了,你卻在這裏趁人之危耍流氓!
江佑臣的理智迅速回到腦中,強烈譴責了先前那股躁動,然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把視線移開,盡可能心如止水地照料戚斯涼。
果然看著她發紅的臉就會好很多,江佑臣心裏隱隱地疼,這個女人一個人的時候,若是病了卻有誰來照顧她呢?
把枕頭豎起來放在床頭,江佑臣讓戚斯涼坐靠在枕頭上,輕聲對她說:“涼姐,我喂你吃東西。”
戚斯涼不知道有沒有聽明白,又是含含糊糊地“嗯嗯”了幾聲,但神色比剛才清醒了些許,眼睛也微微睜開了一條縫。
江佑臣又算是得了應允,端起那碗粥,小心地舀一小勺,吹涼了,然後送到戚斯涼口中。
戚斯涼還算聽話,大抵也是餓了,配合地吃下去。
整個過程還算順利。
江佑臣很有耐心,每一勺不算多,還細心地吹好幾下,確定不會燙嘴了才送到戚斯涼口中。大概是沒有力氣跳脫,戚斯涼也很乖,送到嘴裏就吞下去,雖然眉頭還是皺著的,身上可能依然不舒服,但好歹還有吃東西,這讓江佑臣放心很多。
就這樣慢慢地吃完了一碗粥,江佑臣又喂她吃藥。
吃藥可是件麻煩事,因為她不方便及時吞咽,藥外麵包著的糖衣化了之後,裏麵就是惡心的苦味,戚斯涼馬上從嘴裏吐出來,不肯再吃了。
江佑臣有些束手無策,想把戚斯涼叫起來,讓她自己吃藥再睡:“涼姐,涼姐,吃點藥再睡,好不好?”
沒人搭理他。
看樣子真是病得不輕,一點沒有徹底睜開眼的跡象。
江佑臣左右為難了好半天,毅然丟下了藥和水,扶著戚斯涼小心地平躺在床上,蓋好被子,然後出了門。
躺在床上的戚斯涼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自己在火爐裏被燒了很久很久,整個人都快被灼人的熱浪融成了一灘水。可是沒有救贖,沒有一絲清涼。就這樣迷迷糊糊,意識渙散地睡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開門關門的聲音,還有人輕聲說話的聲音,還有其他窸窸窣窣細微的聲音……
最後那些聲音越來越近,隻剩下……
隻剩下右手上突如其來的刺痛。
戚斯涼從混沌中驚醒,眼睛睜開,迷惘地看著眼前,下意識要抬起右手,卻被人牢牢扣著,動彈不得。
擰著眉毛想要擺脫那束縛,抬起眸卻看到一雙焦灼的眼:“你……”
“別動,打了針就好了。”江佑臣還按著她的手,他手心裏的溫度比起她來根本不值一提,可不知為什麼,她卻覺得是他溫暖了她。
整個人鬆懈下來,隻是還有些迷糊,戚斯涼嘴裏呢喃著:“我……在家?”
“是,你發燒了。我給你請了假,別擔心。”江佑臣讓她別擔心,他自己眼中卻滿是擔憂,“疼嗎?”
戚斯涼知道他是說剛才那一針,這會兒也沒什麼感覺了,隻搖搖頭,看了一眼蹲在床頭忙碌的醫生,眼中流露出幾分詫異來。
“你吃不下藥,我就去請了醫生過來,順便帶了三瓶藥水,想必打完就沒事了。”江佑臣解釋著,又輕聲安慰道:“你可以休息了,什麼也不用想。乖乖打針,我給你做好吃的。”
戚斯涼眼波流轉,有些不明的意味。江佑臣直視那雙眼眸,雖然看不透徹,卻為能夠與她有幾秒這樣的對視,而感到開心。
“換藥水你會吧?那我先走了。”醫生處理好一切,又跟江佑臣叮囑了幾句,拿著自己的東西走了。
江佑臣送醫生出了門,回頭來看戚斯涼,發現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根本沒有睡覺,不禁有些奇怪:“你怎麼不睡了?”
戚斯涼看了他好一會兒,想記清楚他此刻溫柔的神色,還有那眉宇間的深深憂慮,那是屬於她的。
良久,她對著他展顏一笑:“現在睡。”
江佑臣點頭,為她掖好被子,注意著把她的手放在外麵,直到戚斯涼閉了眼,才放心地走出去收拾剛才找藥的時候弄亂的東西。
戚斯涼卻有些睡不著了,睜著眼望著天花板,那裏也是雪白的。
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宋暉意。
當初和他在一起,他生病的時候,自己也是這樣照料的。忙前忙後,細心體貼,嗬護他比嗬護自己還要多。可是他從來沒有做過這些事,在她生病的時候,他有充分的理由不去照顧她——宿管阿姨不讓他上樓。他不會像她一樣叮囑他的室友好好照顧他,買來藥托他室友給他,還記得下了課買飯讓人帶進他寢室,甚至在他發燒的時候,她擅自闖進了男生堆裏,在看到他皺著眉緊閉雙眼的模樣時無助地落了淚……
記憶裏,隻有她小心翼翼地照顧著他,因為他是她覺得比自己還要重要的人。
而他從來沒有過。
他是個自我的人,說直白一點應該是自私。
害怕麻煩,害怕多事,不願意為她做那些瑣碎的事。
曾經她覺得那也是應該的,是自己喜歡他,想跟他在一起,隻要能在他身邊好好照顧他,有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陪著他就足夠了,還能奢望什麼呢?可現在想來,那真的是戀愛嗎?那隻是她一個人的單戀,對另一個人付出,得不到任何溫柔的回應。
這樣一個人,怎麼她就愛了這麼多年?
戚斯涼第一次開始懷疑自己對宋暉意的愛。
即便是宋暉意離開她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即便是他說了讓她傷心欲絕的話的時候,她都沒有懷疑後悔過。
隻是不甘心這樣深刻的愛戀,最終一無所獲,隻是不甘心最後輸得連自尊都沒有。但那還不是後悔。
是否愛一個人,終究是也要被愛著,才是完整的愛情?
是否要付出也有收獲,才叫真正的,愛著?
想著想著,竟然越發傷感起來。
突然眼淚就猝不及防地滑落下來,掉到枕頭上,暈成了一片。
許是一聲抽泣引起了江佑臣的注意,他的腳步很快急切地朝這邊走來,戚斯涼慌亂地抬手去擦眼淚,沒記得右手上還紮著針,劇烈的疼痛自手背傳來,針頭被拉扯出來,鮮紅的血珠不斷湧出來。
“怎麼了?”江佑臣出現在門口,看到的就是戚斯涼這副狼狽模樣。
“你沒事吧?痛嗎?流血了!”他的眼中滿是心疼,拉著她的手看了又看,毫不猶豫伸手按住了那針眼處,不讓鮮血更多地湧出來。
沒有責備沒有抱怨,他自床頭櫃上拿了紙巾為她拭去鮮血,然後大拇指不敢有任何鬆懈地按住,另一隻手把不斷噴出藥水的針頭朝上舉起來,站起身努力伸長胳膊把那輸液的線抬高,這姿勢有些怪異,看得戚斯涼鼻子一酸,眼淚更撲簌而下。
“你……你沒事吧?涼姐別哭啊……”他更加慌張了,想去安慰,想為她擦掉眼淚,卻分手乏術。
戚斯涼哭得更大聲了,幾乎是張著嘴嚎啕大哭。
越發沒了形象。
江佑臣什麼也顧不上了,暫且鬆了左手,控製輸液的速度到最慢,然後把針和輸液的線一起掛在藥水瓶子旁邊,高度足夠,也不會再讓藥水噴出來。
做好這些,又趕忙用紙巾按住她的手背,小心地坐在床沿上,低聲說:“別哭了,涼姐。”
他的聲音很是清冽,這時候刻意壓低,溫柔得幾乎滴出水來。
大拇指撫上她的臉,為她輕輕拭去淚水,有些慌亂,卻有幾分堅定,他說:“我陪著你呢。”
我陪著你。
戚斯涼的眼淚就像絕了堤的大壩,洶湧而下。江佑臣的手都被染濕了,也阻止不了她的哭泣。
戚斯涼不知道,那哭聲就像鋒利的刀一樣狠狠剜著江佑臣的他,他無法忍受聽著她這樣傷心地哭自己卻什麼都不能做。
最後,他俯身抱住了她!
隔著不算厚的被子,隔著衣服,兩個人的心緊緊地貼在一起,他寬厚的肩膀和胸口熾熱的溫度讓她仿佛在海上漂流多年的孤舟終於著陸,一下子有了歸宿,好像倚靠在他胸前,就不需要害怕任何的傷害。
最最溫暖最最安全的地方,是她所棲息的,他的心裏。
戚斯涼的哭號逐漸弱了下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或許是心靈的差使,她默默地伸手抱住了他。心裏仿佛有個聲音在說,就這樣吧,就是他了吧。停靠在他的港灣裏,一定可以有自己想要的幸福。
江佑臣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來。
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樣緊張和激動過。
考上Z大的時候沒有,跟路瑾在一起的時候沒有,有了初吻的時候也沒有,卻因為這簡簡單單的一個擁抱,而這樣失了分寸!
感覺到戚斯涼安靜,心跳終於慢慢安靜下來,最後變得和緩和穩定。
江佑臣更用力地抱住了她,熱氣呼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聲音在說:“我喜歡你。我陪著你。”
聽過很多情話,也對別人掏心掏肺說過很多情話的戚斯涼,就這樣被感動了。
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無非是一句“我喜歡你”。
世界上最溫暖人心的,無非是一句“我陪著你”。
這場擁抱持續了很久才結束。
江佑臣又跑出去找醫生來給戚斯涼紮針,然後重新開始輸液,把有些怨念的醫生送回診所,順便買了菜回來。
戚斯涼已經迷迷糊糊睡著了。
一開始還隱約知道江佑臣時不時過來看她有沒有出什麼情況,後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這一覺睡得真香,夢裏有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她麵前,突然用力地抱住了她,仿佛用盡了此生的力氣,仿佛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醒來的時候第三瓶藥水已經打得差不多,江佑臣也做好了兩菜一湯,忙前忙後準備著第三道菜。
十二點半,江佑臣忐忐忑忑地給戚斯涼拔了針,然後收拾好輸液用的東西,看著出了一身大汗的戚斯涼,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出了汗就好了,臉也沒早上那麼嚇人。一會吃了飯量一下體溫吧。”江佑臣細心地囑咐著。
戚斯涼呆呆地看著江佑臣,突然問:“我是不是又丟人了?”
江佑臣明白她說的是什麼,笑道:“怎麼會?”
“每次哭得最難看的時候,都是你在旁邊。”戚斯涼卻盯著他的眼睛,好像想從他的眼睛裏看出點什麼來。
江佑臣撓撓頭:“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或者,你想殺人滅口?”
這樣的冷幽默戚斯涼並沒有配合,她又看了他好一會,看到他整個人都有些不自然起來。想到那個擁抱,心裏又是激動又是甜蜜,但現在麵對她,卻害怕她覺得是他在趁人之危。
“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戚斯涼很認真地問。
江佑臣看了她一會,走過去站在她麵前,更加認真地說:“是。我會陪著你,我喜歡你。如果我沒有給你造成困擾的話,請允許我陪著你。”
“你……”戚斯涼有些不知道接話。
“我現在肯定了自己的感情。”江佑臣接著說,“我喜歡你,真心喜歡你。離開了小瑾,我也不開心過,可我現在還是好好的了,我還能好好過自己的生活,或許我不能否認曾經對她的感情,但現在,我隻把她當做一個妹妹,希望她今後能夠獲得自己的幸福。而我對你……那種牽掛應該就是喜歡吧。看不到你會覺得不安,隻要知道你在身邊就會開心,以為你喜歡別人的時候心裏會很酸,害怕被你討厭,害怕自己弄巧成拙把你越推越遠,看到你生病的時候,我很著急很難過,心裏好像紮著一根針,恨不得自己代替你生病……我想我真的喜歡你,這是我對自己感情的認識。”
那雙漂亮的眼睛還是如此澄澈,可戚斯涼從那深處,看到了刻骨的溫柔和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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