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佑臣在提交自己搜集的司沛的信息時，終於問出了心裏的問題：“你……你喜歡司醫生？”
    “哈？”戚斯涼瞪大了眼睛看著江佑臣，“我為什麼喜歡醫生？”
    “那……那你……”江佑臣沒壓抑住心中的驚喜，就差眉飛色舞了。
    戚斯涼歪著頭看著他：“你以為是我看上了醫生？”
    江佑臣心情沉重地點了頭。
    “難怪你做了那麼多傻事。老實說，這個不是我要的，我也隻是受人之托。”戚斯涼俏皮地眨眨眼，心裏卻有絲絲甜蜜湧出來，也許，就是因為江佑臣的在乎。
    “呼——”江佑臣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放鬆不少。
    戚斯涼突然想逗逗他，於是晃了晃手裏的A4紙，朝江佑臣擠眉弄眼：“你這就放心了？我雖然沒有想追誰，但追我的人，那是從街頭排到街尾的啊。”
    江佑臣如臨大敵，湊近了問：“誰啊？”
    戚斯涼看著麵前蝶翼般輕輕抖動的睫毛，還有那水汪汪大眼睛裏的急切，心裏覺得高興，臉上卻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這就多了，那個張三，這個李四……哎，實在是太揪心了，對於一個有選擇恐懼症的人來說，選擇太多也是一種悲傷啊。”
    “……”江佑臣看了她半天沒說話。
    這一場因為江佑臣聽信盧昊清讒言引發的災難，終於結束了。戚斯涼不知道有多感動，跟沈琳說起來的時候，一臉的解脫。
    “小帥哥還挺可愛哈。他不是談過戀愛嗎，怎麼還那麼單純？”沈琳八卦起來，比娛記還要專業。
    戚斯涼搖搖頭：“貌似他那個前女友比他還單純呢，兩個單純的人，能發展出什麼來？”
    “所以說，你可以把他收了來慢慢調教。”沈琳還挺看好他們兩人，“反正你丫連證都跟人家領了，就算人家現在把你圈了個叉，貌似也是履行丈夫義務吧？”
    戚斯涼猝不及防聽到這樣露骨的話，一口咖啡差點噴出來，狼狽的模樣還被沈琳趁火打劫地拍了下來。
    “喂，你丫別純情小姑娘了，又不是沒經曆過。”沈琳手指戳了戳戚斯涼的臉蛋，麵上帶著猥瑣的笑意。
    “靠，你丫別說跟我認識！”戚斯涼白了她一眼。
    “我是說真的，裝什麼處女呀？我勸你早點跟他在一起好了，反正是夫妻，還省了各種流程。我看小帥哥這個人不錯，又單純又可愛，還是個潛力股，這不是在創業嗎，等到創業成功，你可就直升老板娘了啊！”沈琳越說越起勁，“而且啊，還是個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看那俊秀的小模樣兒，嘖嘖，我都羨慕呢！”
    戚斯涼翻了個優雅的白眼：“你說那麼多，你咋不跟他在一起？”
    “那不是人家沒看上我嗎？”沈琳有些憤憤不平，“你說這是憑什麼啊，遇見的時候，我們可是在一起的呀，我這美貌……至少在當時，也比你那個為臭男人醉酒的模樣好多了吧？而且我還是先跟他說話的，怎麼，怎麼他就沒看上我？反而被你一拉，就拉進民政局了？趕明兒我也拉司沛去登記去，還費這個心思倒追幹嘛呀！”
    戚斯涼被她像模像樣的抱怨逗樂了：“你那麼喜歡他，可以去追啊！可你現在又看上醫生了，水性楊花的模樣，還好江佑臣沒看上你。你這種野狼，分分鍾就吃光了他還不帶吐骨頭的。”
    “喲，這還沒在一起，就知道維護相公了？”沈琳斜著眼調侃，“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啊，哎……”
    長長的歎息裏，隱藏著深深的笑意。
    說起來，戚斯涼能夠走出宋暉意的陰影，沈琳是最高興的。盡管她不喜歡沈振新，這讓做妹妹的沈琳也有些遺憾，可是畢竟是最好的朋友，彼此是理解的，更知道愛情不能強求，勉強在一起也不會幸福。隻要戚斯涼能夠早點忘記宋暉意那個王八蛋開始新的戀情，她是怎麼都會支持的。
    戚斯涼紅了臉，趕緊把話題往沈琳身上引：“別說我啊，說你自己吧，資料到手了，下一步呢？我可覺得司沛不是那麼容易追的。你確定你要追人家？你了解他什麼啊？”
    “了解是真不怎麼了解，所以才要去了解啊！我對他一見鍾情了行不行？”沈琳倒是看得開。
    戚斯涼一直把戀愛當做一件特別神聖的事情，把愛人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最後愛得幾乎忘了自己，可是結局卻是如此悲涼。相反沈琳這樣玩世不恭的花花女子，卻一點問題也沒出，雖然身邊的人總是換，可至少沒出什麼事故，沒受什麼內傷。
    戚斯涼幾乎有點懷疑的人生觀價值觀了，是不是愛情這個東西，在這個時代裏，真的隻能越來越隨便，看得越輕，才能傷得越輕？可要是那樣的話，還戀愛幹什麼，每個人都自己愛自己不就好了？
    這是戚斯涼一直以來都無法解答的迷惑，也是關於愛情，她有些畏縮的原因。
    她喜歡江佑臣嗎？不知道。
    應該是有好感的，可是要跟他在一起嗎？有前車之鑒在那裏，戚斯涼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好好愛一個人。她和江佑臣不一樣，江佑臣和路瑾那種清水一樣的戀愛，就算寫成小說都是沒人看的撲街類型，可她和宋暉意在一起時候那些狗血的橋段，可是最跌宕起伏的。
    用了心，受了傷，現在如何去愛另一個人？戚斯涼沒做好準備。
    見她發了半天呆，沈琳有些不滿地撅嘴抱怨：“你就知道想著你的江佑臣，現在連姐妹也不管了。”
    “行了吧你，一見鍾情，你們倆見了不知道多少麵，這才鍾情！又沒什麼接觸，談不上日久生情，你還真夠隨隨便便的。既然你那麼隨便，就隨便去追一下好了。你可別問我，我做不了更多了。”戚斯涼趕忙把這攤子事從自己身上推啊推。
    “哼，既然有了他的信息，當然要我自己出馬！你放心吧，我是什麼人？人氣校花！追我男人並肩站著，都能繞地球三圈！還沒有我拿不下的男人！”沈琳說得信誓旦旦，戚斯涼聽得漫不經心。
    這時候的戚斯涼不知道，江佑臣又在家裏跟盧昊清有了一次會麵。對於盧昊清教導自己的幾點泡妞心得，江佑臣自然是棄之不用了。但是還有一件事情，是盧昊清幫得上忙的。
    倆哥們嘮叨了一下午，估摸著戚斯涼快回來的時候，江佑臣就踹盧昊清離開了。他若有所思地進了自己房間，開了電腦看淘寶。
    戚斯涼回家的時候，剛好接到沈振新的電話，約她下周三一起吃晚飯，看看日曆，好像沒什麼工作，戚斯涼隨口應下了。
    走進房間，又接到了喬哲洲的電話，問她下周三有沒有空，一起吃個飯。戚斯涼有些疑惑，這兩個男人真夠心有靈犀的，竟然不約而同打電話來約下周三。戚斯涼隻好如實說晚上有事，事實上就希望喬哲洲幹脆說那算了。可惜喬哲洲跟她作對似的，說那就中午一起吃午飯。沒給戚斯涼反對的機會，電話被掛斷了。
    戚斯涼有點鬱悶，事實上她不是很能自然地麵對喬哲洲。
    自從那天後，喬哲洲果然正兒八經地開始追求她，不但要接送她上下班，還不時送來一些禮物，譬如，一大束燦爛的紅玫瑰，惹眼又招風。兩個人就算沒什麼話說，他也帶著她兜風，美名其曰看城市的夜景。
    想要拒絕，卻找不到理由，更不知道麵對那雙波瀾不驚的眸子還有那張時時透出誠懇的臉，要怎麼說出“我對你沒感覺，請不要浪費時間和精力了”這樣的話。
    疲憊突然湧上心頭，戚斯涼隨便吃了點飯，胡亂洗了個澡，穿上睡衣，躺在床上，很快睡了過去。
    誰承想第二天就著了涼，一大早頭昏昏沉沉，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住在隔壁的江佑臣第一時間發現了端倪，因為戚斯涼沒有像往常一樣在鬧鍾響過三遍之後，飛也似的衝出房間，掐著鍾點刷牙洗臉然後換衣服穿鞋去上班。
    “涼姐，涼姐？七點四十了，再不起來沒時間吃早餐了。”屈著手指在門上敲了敲，江佑臣還有些睡眼惺忪，昨晚又熬夜到兩點，鐵打的身子也有些吃不消。
    裏麵沒動靜，叫了好幾遍還是沒動靜。江佑臣隱隱覺察出不好，敲門的手又重了幾分，把戚斯涼的房門拍得砰砰響，可裏麵還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江佑臣真急了，拍了好一會門，想到這樣總歸不是個辦法，自己沒有鑰匙，要踹開門，似乎難度也不是一般大。冷靜下來想了想，戚斯涼的房間有一個窗戶可以通向陽台，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