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杭舒用一雙大長腿追到將念，然後被迫請客喝茶。
    將念現在的體能和普通人無異，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點了兩大杯檸檬茶，都是噸噸噸一口氣喝完。
    “別喝那麼急。”杭舒說完拿起菜單又添了一些茶點，儼然一副要和將念好好談談的樣子。
    將念緩過來之後，從上到下掃了一眼杭舒，“你傷好了？”
    “啊，對，渡仙門的藥膏很神奇，疤都沒留下。”杭舒撓了撓頭，“看起來，你也沒事了。”
    “我本來就沒什麼事。”將念往嘴裏塞了一隻麻薯。
    杭舒小心翼翼地問：“為什麼在上高中？”
    將念麵色陰沉下來，“因為該死的塑料親情！”
    “？？？？”杭舒不明覺厲。
    “我爸媽想讓我過普通人的日子。”將念已經從抗議到逃避，“我一三五逃學，二四病假，今天周五，我哥放學才有空逮我。”
    “……”這過的是什麼的日子啊！杭舒拘了一把同情淚。
    “你半死不活的時候說以前見過我，什麼時候？”將念突然想起這茬子事，想問明白。
    杭舒那會兒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神誌不清胡言亂語了什麼自己也記不得，現在將念這麼一問，大腦瞬間放空。
    看他呆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個字，將念放棄追問，橫豎她都不想和一個人類牽扯，“母親讓我道謝，我懶得說，你心領神會就行了。”
    杭舒沒有從將念冷冰冰的態度裏領會到什麼，好在他也習慣了，“那接下來你有什麼安排嗎？”
    “嗯？”將念正在吃茶點，聞言想了一下，“跑到女廁所或者內衣店讓我哥難堪吧。”
    “……”杭舒抹了把臉，“我帶你去遊戲廳或者遊樂園玩，怎麼樣？”
    “沒意思。”將念厭惡地皺眉，“那種地方人多到我能吐出來。”
    “好吧，那我們……”
    “你帶漫畫書來了嗎？”將念搶先一步把話題帶到了另一個次元。
    杭舒張著嘴想了半天，才明白將念的意思，“電子版的可以嗎？”
    將念討厭手機，所以用不上。
    於是行程敲定，杭舒帶她去了書店，為了避開人群，他特地挑了一個僻靜的角落。
    一張二人座的書桌，正正方方，隔開了對坐著的兩人。
    將念把腿縮著踩在椅子邊緣，整個人都是窩在椅子裏，漫畫書擱在膝蓋上，認真地翻閱著。
    杭舒目不轉睛盯著漫畫書的書脊，目光似乎穿透過去落在將念臉上。
    如果可以，時間再慢一點吧，他心裏這麼想著。
    隨著書頁一張張翻過，太陽爬到了西邊的天空，杭舒戴著耳機心不在焉看完了兩部電影，聽到“啪嗒”一聲，他放下了手機。
    將念睡著了。
    漫畫書落在桌上，她整個人斜躺著，姿勢不是很舒服。
    杭舒起身，脫下外套試圖給將念蓋上，結果將念醒了，看著他拿著外套要往下蓋的樣子，眉頭緊鎖道：“離我遠點。”
    “餓了沒？”杭舒很自然地縮回手，小聲詢問。
    將念站起來，把漫畫書拿在手裏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冷淡道：“沒心情吃。”
    杭舒看了下窗外即將落下的夕陽，“那……我送你回去。”
    將念好笑道：“你知道我家在哪麼？”
    杭舒隻好收拾東西背上包，神情落寞。
    將念看他這樣反而玩心大起，揣著手坐在桌子上，抬了抬下巴高傲道：“我準許你送我回家，蹲下。”
    剛把耳機收好的杭舒回首：“嗯？”
    一刻鍾後，人來人往的步行街上，杭舒背著將念，將念背著滿滿一書包的漫畫書，兩人緩慢地前行著。
    “天已經黑了。”將念提醒他。
    杭舒滿頭大汗：“抱歉，書買得有點多了。”
    “哦，不是我太重？”
    ……不敢說。
    這個人類真好玩，將念順手拔了一根杭舒的白頭發，“你老了。”
    年紀輕輕的杭舒：“？？？？”
    將念換了個詞：“未老先衰？”
    “……”
    杭舒雙唇緊閉。
    “你不要做人了。”將念又一次語出驚人，“我把你掐死，你給我當鬼使吧。”
    杭舒一陣心驚肉跳，生怕將念真這麼幹，過了會兒，他突然笑出了聲：“你是不是想我一直陪著你？”
    將念沒明白杭舒的意思，自顧自說下去：“這樣我就有玩不死的玩具了。”
    “……”杭舒很想知道她以前的“玩具”都是什麼生物。
    從繁華的街市到人跡罕至的人行道，將念百無聊賴之際又拔了幾根杭舒的頭發，嚇唬他，說是用來詛咒。
    杭舒半開玩笑道：“詛咒我喜歡你嗎？”
    將念在研究杭舒的發質，隨口道：“你如果不是人類還有點可能。”
    杭舒眼中閃過異樣的光彩，“真的？”
    將念沒再說話。
    “怎麼了？”杭舒停下腳步。
    緊接著，不用將念回答，杭舒也知道了原因——
    正前方的路燈下，穿著白大褂的將辰與何無正用詭異的目光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