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無憂無慮來種田 第七章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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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遠王粗俗、好色、無能,十足一個大草包,可他有一個要命的優點——執著,尤其美色當前,這執著簡直非常人能比。
那日未能見著公子真顏,簫徹本著不放棄不拋棄的原則,日日都來謫仙居騷擾。
老榮問臘子公子喜好如何,臘子胡鄒亂侃一氣,回說公子喜愛撫琴。於是簫徹不知哪找來的琴,搬了桌椅坐院子裏。
那琴確實好琴,八寶灰的灰胎,大漆的漆膜,上好杉木的琴身,可這樣一把古琴徹底毀在了簫徹手裏。不會調音,更不會演奏,隻隨手亂彈,琴弦震鳴發出嗚啞難聽的聲音,簡直叫人聽了魂不附體。
臘子捂著耳朵蹲在牆角,被簫徹驚天地泣鬼神的樂音攪得頭疼欲裂。真是作孽!要是知道簫徹琴技這麼差,他一定不會那樣回答。
“快叫你家王爺手下留情,饒了我家公子吧!”臘子扯著嗓子衝老榮喊。
老榮做一個拒絕的手勢,麵容痛苦決絕又夾雜一絲報複的快感。誰讓他凶悍欺負自己,偏就讓他嚐嚐王爺的厲害。
簫徹一段奏完,完全沉浸在自己“美妙”演奏中無法自拔,未等他二人調試好心情,已著手下一段的曲子。
“嗖!”
一寸長銀針破窗而出,緊緊貼著簫徹左耳飛行,隻消那麼兩三毫米距離,就會刺入簫徹耳垂,留下個不起眼的傷口。可公子不想傷人,仍是留了那麼一點點空間,使銀針一路無阻大半深深紮進簫徹身後牆裏。
簫徹驚得冷汗直流,“叮”一聲琴弦斷裂,食指一道血花飛散。
“王爺!”老榮駭得跌跌爬爬衝過去,雙手捧起王爺珍貴的食指仔細端詳,“王爺傷口好深啊!臘子快叫你家公子幫王爺包紮!”
“噗!”屋裏人無言扔出一樣物件,臘子撿起來看,是一包裹得厚厚的紗布。
“沒見過這麼狠心的郎中,王爺可是為你受的傷。”老榮啐一口,奪了紗布扯開,“王爺,老榮替你包紮!”
不過一個小小的傷口,卻被老榮包得厚厚,簫徹食指活像插了個大蘋果。
彈琴感動不了公子,簫徹肯定要另想辦法,他才不會因為區區一點皮外傷就放棄,就算碰個頭破血流,那也是甜蜜的痛苦!
“臘子,公子平日可還有別的愛好?”簫徹眼神真摯哀怨。
吃了上次的苦,臘子這次絕對要想個安靜的愛好來。
臘子扶頭沉思,突然眼睛亮亮:“我家公子喜歡下棋!”
“下棋,這個簡單!”簫徹看看被老榮包紮成殘廢的右手。下棋的話隻用左手就可以了,正合他意。
臘子得意地笑,圍棋絕對是個安靜的愛好。
可他低估了簫徹製造雜音的能力。
簫徹說市集上販賣的棋盤太低檔,而自己府上正有一張精致的棋盤,棋子也一應俱全,於是差遣人去拿,又怕途中弄壞,就叫人用馬車拖來。
那車夫駕著馬車聲勢浩大,不僅吵得鄰裏抱怨,還揚起一陣塵土,嗆得人咳嗽不止。簫徹又指揮下人小心翼翼把棋盤搬到院子裏桌上,那架勢讓人以為下人抱著的是他孩子。
一張木頭棋盤而已,沒這麼脆弱吧!
最後馬車絕塵而去,剩他們三人在院子裏吃灰。
“來來來,老榮來陪本王下棋!”簫徹撩起衣角,笑盈盈端坐棋盤邊。
“啊?我?可我不會啊!”懷疑自己聽錯了,老榮指指自己。
“沒問題的,你照著棋譜就行了!”簫徹揚揚手中一本破爛不堪的書。那書封麵上歪歪扭扭寫了幾個大字:古今名局,也不知是從哪拿來的。
“額……那好吧。”老榮乖乖坐定。
“你就照譜子,下一步念一步,記住,聲音要高,要穿透屋頂讓公子在屋裏也能聽見,不然公子會寂寞的!”簫徹得意微笑。
公子才不會寂寞,公子嫌你們煩呢!臘子衝簫徹翻一個大大的白眼。
老榮點頭照做,氣運丹田,憋了半晌快憋死自己,終於發出洪亮的一聲:“白子落天元!”
破鑼嗓子聲如缺了口的鍾,又啞又吵,不過確實穿透屋頂穿進屋子,公子肯定能聽見。
“好,就照這個樣子!”簫徹差點鼓掌以示鼓勵,“接下來該我,你繼續念。”
“黑子落左高小目!”
這一聲響過前一聲,震得臘子耳膜發麻,頭腦發昏。
“白子落左小星!”
臘子開始有點後悔。
“黑子落上中腹!”
臘子開始想念簫徹的琴聲。
“白子落左上邊!”
臘子精神錯亂,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刮子。
屋裏公子忍無可忍,長袖揮動,“咻咻”兩根銀針狠狠戳進老榮啞穴。
老榮還未喊出的話生生憋在喉嚨裏,睜大眼麵露驚恐神色,張大嘴卻發不了聲。
“臘子謝公子救命之恩,若非公子及時出手,臘子非得給這個老榮折騰得七竅流血!”臘子歡呼雀躍,反手狠狠敲了老榮頭頂。
老榮雖然啞了,可沒殘廢,火燒屁股一樣跳起就去追臘子,定要把吃的虧討回來。
簫徹招牌笑容閃亮,絲毫不帶慍氣:“公子不是喜愛下棋麼,難道臘子騙我?”
“他沒騙你,不過王爺棋藝不敢恭維,不知可敢與我切磋比試?”
清泉般聲音,脆生生洋洋盈耳,簫徹耳朵似被四月春風拂過,無端就心情大好。
“有何不敢。”
言猶未落,一枚白子急匆匆帶風飛馳,正正衝著簫徹而來。
簫徹眼尖,身段輕盈在原地轉個圈,好險是躲過那枚棋子。他回身見白子無聲嵌入黃色土地,有種落地生根的狠勁,一時後怕,額上冷汗直流。
“王爺請出招。”
“本、本王武藝不精,再說了,真傷了你本王可要心疼的!”聲帶八分顫抖,兩分調戲,竟是有些結巴。
“王爺自甘放棄,那就怪不得我了!”
瞬間“咻咻咻”幾子連發,各各都像長了眼睛,直衝簫徹。
“想不到、公子~公子武藝超群……本王……”簫徹眼花繚亂,一邊左躲右閃,一邊斷斷續續語不成句。
“啊!”一聲慘叫,比殺豬的聲音還淒厲,簫徹裹著厚厚紗布的中指不幸被打中。白子深深嵌入紗布內,簫徹皺著眉頭費力拔下。
“是你自己要閃的,我本意以棋子擊打你周身穴位,替你強身健腎,這可好,傷了手指吧。”公子語氣似乎很是惋惜。不知這惋惜是為簫徹受傷呢,還是為簫徹受傷不深呢。
“哦,本王竟會錯公子意思了,那可怪不得公子!”簫徹笑得像白癡,任由公子戲弄。
“公子心地當真善良。那麼善良的公子,可否讓本王見你一麵,以解本王相思之苦呢?”先是奉承,然後順水推舟提出要求,簫徹也算是用心良苦。
“不可以。”公子斬釘截鐵,毫不猶豫就斬斷簫徹的希望。
“為何?當真怕本王‘吃’了你?”簫徹賊兮兮笑道,“不知公子可有膽識與本王打個賭!”
“有何不敢。”公子從來就沒怕過他。
“本王賭不出這個月,本王一定能讓公子心甘情願摘了麵紗見你真容!”
見不見可不由他說了算,若是自己執意不肯,他也不得用強,這個賭好像穩賺不賠。
“何樂不為呢。若是王爺輸了怎麼辦?”既然是穩賺不賠,那當然要狠狠賺上一筆才劃算。
“若本王輸了,任由公子差遣。”簫徹自信滿滿。
“好!若是我輸了,也任由王爺差遣。”這個賭約本來就有利於他,他又怎麼會輸呢。
簫徹得到滿意的答案,招呼老榮一同回去了。
臘子被老榮追得上氣不接下氣,還被他撓了一爪子,心裏怒氣難平,皺著眉頭抱怨:“公子何必理會那個傻王爺呢,我看他兩人都特別不順眼!”
公子正盯著院落地上白子出神,半晌才回他:“傻?簫徹可不傻。若不是身手敏捷,怎能躲過我十幾枚白子,若不是內力深厚,怎能在千鈞一發之際提起渾厚內力抵擋我最後一子,若不是裝瘋賣傻,又怎會躲過要害、以厚重紗布抵擋我內力保自己不傷一分一毫。”
“這麼說,是我太小瞧他了?”公子口中的簫王爺與他認識的簫王爺實在太不一樣,他震驚更難以置信。
公子平靜不起波瀾的眼裏閃過一絲玩味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