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八章 回顧往昔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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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兒清楚的記得自己孤身一人站在滿是殺戮的戰場之上,腳下踏著無數戰士的殘肢,聞著甜美的血腥味,貪婪的吞噬著無數新生冤魂,力量源源不斷的送進自己體內。
    正直戰亂,一場仗下來最多得就是死人,新鮮而美味的食物,所以他才會在短期內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
    “這麼小的身子,居然吞下這麼多,小鬼,別太貪心。”
    一道冷漠中帶著幾分戲謔的聲音硬生生的插入他的腦中,割斷了他與食物的連接。
    是誰打擾我進食?!
    “進食?像你這樣進食隻會害了自己,不知道他們會反噬嗎?如果你的力量不夠,沒有及時把這些轉化為自己的力量,時間長了,那些力量聚集起來就會開始反噬,而你的結局就是爆體而亡,魂飛魄散,連投胎的幾乎都沒了。”不知何時,戰場上多了一道身影,高大而威嚴,就這麼站在他身後俯視著這個髒兮兮的鬼童。
    他有些膽怯,單單用氣勢被自己壓下去的,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那是一種本能,本能的懼怕眼前的男人,對麵男人的實力深不可測,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如果變成自己的食物那該多好。
    “小家夥,要不要跟我走?”
    童兒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隻是仰著頭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一灘死水,不帶一點情緒漠然的看著。
    鬼王看著眼前這個明明很害怕卻一臉倔強的孩子,心裏不由一動,好久沒遇到這樣的眼神了。恐懼中帶著七分剛強三分憤怒還有隱藏在深處的貪婪,他很確定,如果自己一不小心露出個破綻,對方一定會把握機會襲擊自己。
    勾起一抹飽含深意的笑容,幾乎是瞬間的,童兒纖細的脖子上多出了一隻手。
    如果說先前是恐懼加憤怒,那麼現在就是什麼都沒有,黑色的眸子中空洞無神,那是一種經曆過無數生死麵對過無數次困境,看盡人生百態後才有的坦然,坦然的麵對再次死亡的事實。
    鬼王不知怎的,越看眼前的小鬼越順眼,明明是個髒兮兮的小鬼,一張沾滿灰塵血腥的臉,一頭疏於打理的亂發,破舊的衣服,可偏偏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合了他的胃口。
    鬼王手上一施力,童兒就整個身子被他提了起來。眼前是轉瞬而逝的景色,耳邊是呼嘯的風聲,不知多久,他被男人帶到一間宅院中,宅子很大,卻顯得空蕩蕩,屋裏的擺設也少得可憐,可是這裏充滿著同類的氣息,一座鬼宅。
    鬼王帶他進了大廳,朗聲喊道:“澄兒。”
    下一秒,屋裏就多了一個秀麗的少年,少年朝眼前的男人微微彎了下腰,“主上。”
    鬼王點頭示意,把手裏的童兒扔過去,“把這個小鬼弄幹淨。”
    澄兒抓起童兒的胳膊帶他去後院,直接扔進水缸裏。
    童兒邊掙紮著邊從水裏冒出頭,嘴裏鼻孔裏不斷地冒出水花來。
    澄兒在旁看的笑了起來,“小家夥,你從哪來的?這麼可愛。”
    童兒死死盯著他,像是在估量對方的實力,半響才慢吞吞的從水缸裏爬出來,剛站起身子便被澄兒一把按下去,“聽話,洗幹淨了哥哥再送你件漂亮的衣服,不然像個小乞丐似的,會沒人要你的。”
    麵前的澄兒看似柔弱,其實不然,雖然沒有鬼王那種滲人的氣勢,卻也能輕而易舉的製住他。
    一炷香之後,澄兒牽著個五六歲的男童來到大廳,鬼王正坐在上位喝著茶,看到他們到來,不免眼前一亮。
    “沒想到這小家夥這麼好看,眼珠子又亮又有神,皮膚也好,聞上去香噴噴的。”澄兒把孩子推到麵前,讓他打量。
    “你什麼時候開始對小孩子感興趣了?”
    “就現在啊,不如把他送給我吧,保證把他調教的乖巧可人。”澄兒說著,把手伸到麵前的孩子的臉蛋上用指尖細細摩挲,小孩子的皮膚就是好,雖然冷冰徹骨,可是白皙嫩滑,可惜看不到他成人的樣子。
    “他和你不同,不需要吸食男人精氣,送給你也給用。”兩人中間的孩子渾然不知他們討論的內容,確切的說是完全聽不懂。作為一名五六歲就去世的孩童,聽不懂這些很正常,但作為死了很多年,吸食了無數魂魄的厲鬼來說,是非常不正常的。
    然而這位看似正常實際不正常的男孩正手足無措的站在他們中間,小手不斷地捏著衣角,那是他從未穿過的華麗服飾,不再是家裏兄弟姐妹穿剩下布滿補丁的粗布料。
    也是第一次穿這麼合身的衣物,不再是記憶中的長短不一,也沒有破碎的口子,明明自己很冷,可是他卻第一次覺得穿的很溫暖。
    不知不覺間,捏著衣角的手上沾上了水漬,猛的回神,才發現前後兩人正錯愕的看著自己,往後退一步,正好撞到幫自己洗澡的澄兒,措不及防的往前又撞上帶自己來的鬼王,男孩心裏越急,手上越是濕。
    澄兒瞪大了眼睛,“他這是······害羞的表現嗎?”
    鬼王沒好氣道:“你害羞的時候會哭嘛?”
    澄兒理所當然道:“會啊,舒服到想哭。”
    鬼王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把視線轉回在倆個人間驚慌失措到哭泣的孩子,“別哭了,醜死了。”
    “哪裏醜了,這孩子哭的這麼好看,連聲音都沒有,有些客人就喜歡這種的,可是上好的小倌人選,好好調教絕對是頭牌。小弟弟跟哥哥說說,為什麼哭?要不要和哥哥一起生活,哥哥帶你去好玩的。”澄兒以絕對專業人士的眼光來評判,順便繼續誘惑他。橙兒死前是倌院的頭牌,現在看到這麼好的孩子自是心癢難耐。
    男孩淚眼摩挲的看了他一眼,完全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眼淚掉的更猛,整張臉都被淚水覆蓋了。
    兩個大人手足無措的麵麵相覷,雖然很清楚對方的年紀已經不是用孩子來形容,但是他的外形實在很讓人相信他是個孩子,一個看上去長相很精致,正在無聲哭泣的孩子,讓人心疼不已。
    被罪惡感籠罩的兩人,開始笨拙的哄他。
    “澄兒,帶他去街上買點東西吃。”鬼王麵無表情的吩咐道。
    “外麵到處都在打仗,你讓我上哪去找吃的?還是說找······”雖然澄兒沒說完,但對麵的鬼王自然清楚他口中另一種食物是什麼。
    “找些正常點的。”鬼王揮揮手,想了想又補充一句,“小孩子吃的零嘴。”
    “知道啦,來,小弟弟把眼淚擦幹······小孩子就該幹幹淨淨的,這樣才招人疼,真乖。”澄兒把他的小花臉整治幹淨,滿意的點點頭,“對了,你叫什麼?”
    小孩子搖搖頭,兩隻手依舊不停地捏著衣角。
    “大概是忘了吧,都死了這麼久。”別說是小孩子就連一些成年人,時間一久,都會把自己生前的一切忘光。
    鬼王摸摸他的腦袋,原本散亂的長發已經被澄兒紮了兩個鬢角,看上去很可愛,“既然一直保持孩童的摸樣,就叫童兒吧。”
    澄兒眼睛一亮,“好名字,一聽就是做我們這行的,童兒乖,以後就跟著哥哥混,保證你活的滋滋潤潤,白白胖胖的。”
    “你別教壞他,好了,帶他去外麵走走。”鬼王揮手讓兩人退下,自己一向不喜外麵的世界,反觀澄兒經常往人世走動,雖然這與他的修行脫不開關係。
    “小家夥,你在想什麼?”胡緋用兩隻手指扯著童兒的臉頰往外拉,居然當著他的麵走神,太不給他麵子,既然如此我也不給陳炎的麵子,胡緋想到這裏,手上更加用力,把一張小臉扯得沒了形。
    一不留神,童兒嘴裏半截薯條無聲的掉落,胡緋有些嫌惡的放開手。剛才他看到童兒雙眼無聲的看著電視機,就連嘴巴也停住了動作,一時好奇之下才伸出了手。感覺果然不太好,指間冷冰冰的,就像是摸著冰塊一樣,所以說他討厭鬼族的一切,不管是大人還是小孩都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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