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謊！”蘇淺大喊著，因為氣憤胸口在大輻度得起伏，漂亮的眼睛憤怒得直視著謝毅，“你在撒謊！我，不，華生他不可能與女人不清不楚！更不可能帶女人回去過夜！因為、因為……”蘇淺深吐了一口氣，一副決然的表情，“他是個Gay！他一直都喜歡男人！”
    “怎、怎麼……”謝毅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慌，之前那種戰戰兢兢、唯唯諾諾一下子全回到他的臉上，“不、不要中傷華生老師！他雖然、雖然是個怪人，但怎麼、怎麼會是Gay……”
    “很不幸，這件事我的助手是最有發言權的。”庫拉德微笑著攤了攤手，“因為啊，他可是華生的親戚喲，看他們的長相你就明白了。”
    “這、這樣……不、不會的。老師、老師明明喜歡女人……”謝毅喃喃自語，眼珠變得有些暗淡，像是受了嚴重的打擊有些失語。突然他抬起頭，“啊，我知道了。原來老師是用女人做掩護那個大鬧的女人就是發現了老師這一點所以才一時氣憤而殺了老師的，對，一定是這樣的！”謝毅一口氣吐出這段話，接著又向庫拉德點著頭再次肯定，“對，一定是這樣的！”
    “嗯，完美的動機。”庫拉德點點頭表示讚同，“但是，華生是家裏被殺死的，而華生是絕對不會帶女人回家的，更不會半夜讓女人進到屋裏的，所以她又是如何進去的？”
    “也許她苦苦得懇求著，老師很溫柔的。”謝毅有些混亂。
    “既然不喜歡，大可以裝作不在家。沒有必要開門的。”
    “或者是以知道什麼怪談或帶著食物來。桌子上那兩道菜就是女人帶來的！老師對於這兩種東西最沒有抵抗力了，所以肯定會答應女人的要求的。”
    “也許他根本就是個男人。”
    “男、男人？”謝毅瞪大眼。
    “是啊，一個穿著女裝扮作女人的男人。這個人的身材作為男性來講身材瘦小，但作為女性來講卻是中等適中，不會特別醒目。再加上是冬季裏的淩晨，用帽子和圍巾遮住臉和眼，戴上假發就更不會讓人發現是男人。這一切你完全可以做得到，謝毅。你的身材穿上女裝不會被任何人發現，而且你又是華生的編輯，任何一個理由都可以讓他毫不防備得半夜讓你進屋。而且華生死了，他的書再版、增刊，作為編輯的你可為名利雙收。”
    “其實事情很簡單。當天晚上，你換上女裝，帶著葡萄酒去找華生。隨便一個借口，華生讓你進了屋，然後，你趁機在他的酒裏下了安眠藥。當藥效發作後，你將他放到床上，將裝藥的袋子放在桌頭。接著打開煤氣放上裝滿水的水壺，然後離開。這樣確保可以殺死華生，而且使一切看上去像是將謀殺偽裝成自殺。其實從一開始，你就想讓人認為這是一起謀殺，因感情問題而發生的謀殺案，根據獵奇思想這一類死去的作家是最有賣點！”
    “胡、胡說！”謝毅猛得站起身，“你開什麼玩笑！用這種方法來嘲笑我的身材，你真是太低級了！凶手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因感情問題而發生的謀殺！你剛才也說過，現場有印有口紅印的酒杯！根本不可能是我！”
    “是嗎？可是你剛才你自己已經承認了。”庫拉德頓了頓，“你說出了隻有凶手才知道的信息。”
    “信、信息。什麼信息？”謝毅的眼睛開始充血。
    “你剛才說「現場有印有口紅印的酒杯」，我隻是說現場有證明凶手是女人的證據，並沒有提到口紅印，而你卻清楚得說出來，難道不足以說明你當時在現場嗎？”庫拉德挑著眉，能將獵物一步步逼進絕路的殘酷感，使那雙妖異的鴛鴦眼閃爍著光輝。
    “我、我是看報紙上寫的。”謝毅有些動搖。
    庫拉德拿起一旁放在沙發上的報紙，讀了起來：“「現場留有兩隻酒杯、喝空的葡萄酒瓶，死者前曾與人共飲。」所有報紙上都是這麼寫的，根本沒有提到口紅錢的事情。”
    “我……”謝毅變得混亂，“是、是影子告訴我的，他、他在現場看到的！”
    “嗬嗬，酒杯被放在水槽裏，警察起初也沒有注意到，更何況是直接衝進臥室的連影。”庫拉德輕笑著，眼神銳利做最後一擊，“還有一點，公寓裏的攝相機全部拍下來了，你當天晚上化妝成女人去華生公寓去找他的情影。床頭放著的安眠藥袋是被一個左撇子撕開的，而你的慣用手正好是左手。你為了強調凶手是女人，而故意留下印有唇印的酒杯，但是你不知道唇紋和指紋一樣，都是獨一無二的，你留在杯子上的那個帶有口紅的唇印，隻要和這個，”不知什麼時候他突然來到謝毅的麵前，手中拿著他剛剛喝茶用的杯子，“杯子上的唇紋相比對，就會得出完全一致的結果。所以，殺死華生的凶手就是你，謝毅！”
    “小、小毅……為什麼是你？”蘇淺看著謝毅滿眼的不解，“為什麼你要殺我……就是因為我喜歡寫怪談小說嗎？還是說我想去參加百鬼夜行……”
    坐在那裏的謝毅整個身體突然放鬆下來，他低著頭冷笑著，“嗬、嗬嗬……”
    “謝毅……”蘇淺覺得這樣的謝毅看上去既陌生又可怕。
    “嗬嗬嗬……哈哈哈！”冷笑變成了大笑，謝毅抬起頭，黑色的眼中蒙著如死神般的恨意，“看來還是失敗了！隻差那麼一點！明天，明天新書就可以上市了！而我就可以脫離這個現狀了！為什麼你要破壞，為什麼總是和我過去！編輯是這樣，作者是這樣！就連家人也是這樣！每個人、每個人都瞧不起我！作者說我無能，同事笑我無能！父母嫌我沒出盵！好不容易簽了個作者可以出書，結果他隻出了一本書！隻有一本！然後，就寫出那種垃圾一樣的東西！”
    “謝、謝毅……那你為什麼要殺人！”蘇淺看著他，覺得他是那麼的陌生。
    “為什麼？應為他該死啊！”謝毅的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輕蔑笑意，“華生那個怪胎有什麼好清高的！不就出過一本書嗎？就一本而已！那本書還多虧了我！然後呢？都是垃圾！垃圾！不聽我的，一意孤行的寫那些老掉牙的沒有市場的怪談！而且隻要一聽到與怪談有關的事，不論多遠都會跑去采風，斷更半個月，甚至一個月！他根本不知道日更是網絡連載的利器！每天在我耳邊講那些根本不存在的怪談，滔滔不絕！一直都是這樣，對我話充耳不聞，他根本瞧不起我，他這個養尊處優的小開，根本打心底裏認為我是一個無能的編輯！”謝毅的表情變得扭曲。
    “不，我沒有，我根本沒有瞧不起你！我一直把你當作朋友看待的！我以為你喜歡那些怪談的……”蘇淺大聲得解釋。
    然而仿佛發生異變的謝毅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他看向庫拉德，臉上露出無情的蔑笑，“其實我可以殺別人的，但是那些人更是垃圾，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華生雖然也是個垃圾，但是呢，出過一本書，還有些腦殘的粉，所以就殺了他！殺了他，他就成名了！看吧，他要出增刊，要出第二本、第三本書啦！這都是我！”謝毅的表情更加扭曲，黑影慢慢得籠罩在他的身上，散發出讓人不悅的氣息。黑影慢慢變成，升起，像一個醜陋的怪獸，而謝毅也似乎開始異變，表情扭曲得像是傳說中的魔鬼。
    “馬上就要成功了，所以我不會讓你破壞我的！你這個瞧不起人的偵探！我要殺了你！”說著被黑影籠罩著的如同惡魔的謝毅掏出兜裏的折疊刀，冰冷刀鋒向著庫拉德刺去！
    “庫拉德！”蘇淺擔心得大叫，想要衝過去卻被纏繞在謝毅身上的黑氣所阻止，胸口被一股厭惡堵得呼吸困難。
    庫拉德隻是冷笑著看衝過來的謝毅，在刀鋒接觸的那一瞬伸出手抓住他握刀的手，身子前傾，伸手擊中他的胸口，一團黑色的扭曲得人形從謝毅的身上升起，庫拉德的鴛鴦眼中閃妖異的光芒，突得光芒大作，像是炸開的巨大禮花。
    “啊——”慘叫聲，接著是人倒地的聲音。
    刺目的光芒、惱人的黑氣、巨大的怪物全部消失不見，謝毅癱倒在地，像什麼東西從他的身體裏被袚除掉了，仿佛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哼，殺人是不需要理由的，歸根到底這一切都是源自於你內心的惡意。”毫發無傷的庫拉德撫平衣服上的折皺，輕蔑得看著倒在地上的謝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