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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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青殊和司徒燚,咕哧三人回到村長家的柴房,時辰已經很晚了,明月高懸,借著月光,青殊多少還能看到點柴房中七仰八叉的躺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四隻豆丁和那乖乖的側睡在柴草上的小女孩。
“再過兩天可就是女娃的頭七了,你再不捉緊,怕就沒時間了。”飄浮在空中的咕哧,看著柴房中的景像,軟糯的聲音也掩蓋不去他的氣勢。
“嗯,本來就準備今天幫她跟父母見個麵來著,不過,噗咯似乎很累,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了。”略顯尷尬的抓了抓後腦勺,青殊似乎也挺苦惱。
“今天要幫棉棉跟她爹娘見麵嗎?”自璞騭傘中探出頭來,司徒燚趴在傘沿,“可以帶上我嗎?”
“能麻煩你先練好妖術再來跟我談這些嗎?”對於司徒燚的愛摻和,青殊是真心的怕了。
咕哧瞪圓了血紅的眼睛盯了司徒燚老半天,終於霸氣的開口道,“帶上他,我來。”
“疑,屍魃也能編織夢境?”驚奇的看著咕哧,青殊不由得不可思議道。
“誰告訴你我要織夢?”甩了青殊個白癡的不屑眼神,咕哧雙手抱胸,盤起小短腿小模樣瀟灑又霸道,“把女娃叫醒,時辰不早了,我們得快些行動。”
輕輕頷首,以示讚同,青殊卻將目光投至到了趴在傘沿的司徒燚身上,痞氣道,“大少爺,你長得親切,請吧。”
眨巴了兩下眼睛,緩緩綻開笑顏,司徒燚真就樂顛顛的自傘中飄了出來,蕩到了棉棉的身邊,輕輕的抬手拍了下棉棉的肩,“棉棉,棉棉,青殊哥哥要帶你去找你娘了哦。”
“棉棉,棉棉……”
司徒燚溫柔的聲線,真是催眠的好物,伸手戳了戳快要把眼睛磕一塊的咕哧,在接收到咕哧不滿的瞪視確定了咕哧完全清醒後,青殊隻能自個上。
於棉棉的身旁蹲下,青殊示意司徒燚輕拍著棉棉肩膀的手可以適當的用點力,“棉棉,快起來,咕哧要幫你跟娘見麵了,別睡了,天亮的話,可就又要等明天了哦。”
終於,在青殊和司徒燚的雙重努力下,棉棉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隻是原本清澈澄靜的雙瞳顏色竟變淺了許多,深諳幼靈若對俗事有過深執念便會化為頑靈,一見棉棉雙眸,青殊不由雙眉微皺,隻因這可不是個好召頭。
棉棉眨了下眼睛,左右的看了看青殊和司徒燚最終張開短短的雙臂,擁住了司徒燚的脖頸,“棉棉想和爹娘說話。”
“當然,棉棉將可以跟爹娘好好的說話。”溫柔淺笑,司徒燚輕柔的拍拂著棉棉的背。
就這般,司徒燚抱著棉棉,咕哧坐在青殊肩頭,青殊則保持著兩步的距離跟在司徒燚之後,一行步履穩健的朝著棉棉家而去,夜已深,但因今日公堂之事,村民們卻都精神著,並未曾入睡,這倒給青殊造成了麻煩。
一路行來,人人隻見青殊一人獨自朝著村頭而行,因著王大柱的教訓,村民是都長了心眼,雖說村長替青殊說過好話,但被傷害過的村民哪能那般輕易放下心房,一再被村民攔下,眼見時辰不早,女娃心念深執,惹無法於七頭之前解其心結,怕是世間又將添一孤魂。
“你們先走吧!”無奈輕歎,再度被村民攔下的青殊隻能於心中與咕哧言道,司徒燚什麼都不懂,青殊唯一能夠托付的也就隻有咕哧了,“咕哧,女娃就交給你了!”
“你們人就是麻煩。”不滿的咕噥了聲,咕哧老大不高興的飄了起來,飛到了司徒燚的身前直接將腦袋轉到了身後,“跟著我,快些。”
被咕哧靈活的腦袋驚嚇了下,司徒燚緩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趕忙跟上飛掠出了好一段距離的咕哧。
“大哥,我就是心裏頭煩悶,想著四處轉悠一圈。”眼睛瞄了眼漸遠的司徒燚的身影,青殊隻能繼續跟眼前的村民解釋道,“我真沒其它想了,我過兩天就要離開這了,我會想幹什麼?”
“大晚上的不睡覺,四處晃悠什麼?趕緊回去。”直盯著青殊,村民大哥將不相信三個字直接寫在了臉上。
“大哥,我真能理解你們現在的心情,我也一樣啊!可我真沒……罷罷罷,我回去。”青殊本還欲怒力著說服村民大哥的,但一見著一間間屋舍裏探出來的腦袋,瞬間也就消了心思,扯了扯嘴角,看了眼村後的山道,青殊已經打定主意從後山饒到村頭了。
青殊在村民的注視下,轉身慢悠悠的走回了村長家,直至眾家燈火漸滅方才提氣躍上屋頂,縱身隱入屋舍之後的密森之中,循著山道,直朝著村頭的棉棉家潛行。
待青殊好不容易抵達棉棉家,竄出密林,躍上屋頂,剛一探身,就看到了站在大門口的司徒燚。
縱身自房頂躍下,青殊站在司徒燚麵前,轉身看著屋舍中燭影搖曳的火光,青殊實在是想不通,“你為什麼在外麵?咕哧呢?”
“咕哧和棉棉在房裏,咕哧讓我在這等你,說,如果你來了,讓你跟我站外麵,別輕舉妄動。”司徒燚臉上的笑容溫柔和煦,清亮的眼中是一無所知的明淨。
眉宇因司徒燚的話而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心中隱隱的不安,“能看嗎?”
“不知道,咕哧沒說不能看!”唇角的弧度毫無改變,司徒燚似乎對於房中的景象也很好奇,“其實我也很想看看。”
“嗬嗬,想看啊?”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青殊毫不客氣道,“怒力練習啊,總有一天你也可以的!”言罷,雙手結印,擦過雙眼,看清房間景像時,青殊隻覺得背後隱隱發涼,隻因咕哧的所為簡直就是瘋狂。
在簡樸的屋舍中,簡單的廳堂外,年輕的婦女懷抱著燦料微笑的棉棉,溫柔微笑,微紅的眼眶如是召示著婦人方才哭過許久的事實,婦人身旁,年輕的男子看著妻女的表情滿足而幸福,一家人言笑晏晏,其樂融融,可是廳堂右側的房屋之中,並肩躺於床上,雙目緊閉的夫妻二人,不正是廳堂之外,抱著棉棉的二人嗎?
轉首看著司徒燚,青殊已經後悔拜托咕哧幫忙了,咕哧這是強行抽出棉棉父母的單魂三魄,這對於未亡之人而言可謂是及端凶險,如果棉棉天亮之時不願與二人分開,兩人說不定被會被棉棉牽引著,成了孤魂,棉棉就更有理由執念人間了。
青殊剛往前踏出一步,不料司徒燚竟擋在了其麵前,“咕哧說,他有辦法,我希望你能想信他。”
“你知道咕哧在做什麼嗎?”直視司徒燚雙眼,青殊麵容嚴肅,“我完全沒想到這便是他所謂的幫忙,你知不知道,現在棉棉的父母有多危險?”
“我不知道。”薄唇輕抿,司徒燚毫不避諱青殊雙眸,“我隻是覺得咕哧是真心的想幫棉棉,我不知道裏麵的情況,但我相信咕哧,咕哧是個很重承諾的孩子,是好孩子。”
“我知道我攔不住你,你隻要再往前走一步就能穿過我,但是咕哧讓我跟你說站在外麵等……”貝齒緊咬薄唇,司徒燚的眼裏有著堅定的堅持,“我相信咕哧。”
雙目微眯,青殊看著房中歡欣的展露著燦爛笑容的小女孩,看著笑容溫柔的婦女,看著滿足幸福的男子,最終傳音予咕哧,“咕哧,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喲,你來了?”咕哧軟糯的聲音有著不同於往的虛弱,“做什麼?了結女娃的心願啊!”
所有的責怨在聽到咕哧的聲音後盡哏於喉,青殊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咕哧似乎是對於青殊的靜默感到好奇,竟然自行追問了起來,“你不是應該很生氣的說我這是在害人嗎?怎麼沒反應了?”
“因為我突然想起來,有些屍魃身上,不僅背負著一種亡靈的哀怨與絕望!”別具深意的給咕哧留下一句話,青殊抬手朝著司徒燚勾了勾手指,“走吧,我們再不走,若待太陽升起的話,你就完了。”
不解的否了下腦袋,司徒燚跟在青殊身後,停停飄飄,他實在是搞不懂,怎麼青殊突然又不生氣了,並且還就這般幹脆的選擇離開?
直至咕哧慢悠悠的飄回柴房,司徒燚也沒能想明白,伸著腦袋看著咕哧背後,老半天也沒瞧見棉棉,司徒燚不由得奇怪道,“棉棉呢?”
“被黑白無常帶走了。”坐在了璞騭傘上,咕哧的精神似乎很差。
“那你怎麼回來的?”驚訝的湊近咕哧,青殊表情很是誇張。
“我是屍魃,又不歸他們管。”不悅的抬了抬眼,咕哧一個旋身直接飛回了璞騭傘中,直接無視了滿腹疑問的兩隻。
“咕哧好像很辛苦的樣子。”隱含擔心,司徒燚看著青殊道。
“嗯,精力耗損得有些多!”輕輕的摸撫了下璞騭傘,青殊緩緩抬起自己的手頂於下巴,一副費盡思量的表情,“我比較好奇的是,明天才是頭七,怎麼黑白無常今天就來把人帶走了呢?”
輕輕搖頭,司徒燚比較惋惜的是,沒能跟棉棉好好告別。
看懂了司徒燚表情的青殊不由得嗤笑一聲,“你應該慶幸我先把你給帶走了,要是黑白無常出現的時候看到你,嗬嗬,惡鬼地獄將是你的歸屬。”
“為什麼是惡鬼地獄?我是好鬼。”不滿的看著青殊,司徒燚抗議的非常嚴肅認真。
“你周身的怨氣淩利的都能當武器使了,誰管你是好是壞!”擺了擺手,青殊說得極是隨意,便就似在玩笑一般,“行了行了,既然這裏的事情都解決完了,咱們就繼續走吧!你,趕緊回傘裏去!”
對於青殊的轉移話題,司徒燚雖然很不高興卻仍舊聽話的飛回了璞騭傘,隻是仍不忘趴在傘沿提醒道,“不要把傘放在篋裏!”
“知道了,知道了!做為一隻鬼,你的要求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嘴上不悅的數落著,青殊收拾著篋子的時候,終歸也沒將璞騭傘放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