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街上的男男女女，終弦努力搜索著腦中的詞彙，那些比較嬌弱的胸前突起的叫女人，而長相陽剛身體壯實的則是男人。比對著周圍的人，終弦與自己玩起了“誰是男人女人”的遊戲。
    打通靈脈隻能讓他與人交流，以及一些常識。所以他的腦中隻有理論，望著這些形形色色的人，終弦既是害怕又是興奮。小心翼翼的避開往來的人，終弦盡量跟著白清漠的步伐。漸漸地，終弦就感覺到不對勁了。
    耳邊嘈雜聲不斷，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周圍的人用很異樣的眼光看他，手指也時不時的指著他。倒是前麵的白清漠，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頗有一種身在塵世心在外的感覺。下意識的加快步伐，終弦想離白清漠更近一些。不想一個布衣漢子突然撞上了他。不僅不道歉，還擰起了他的衣領。
    終弦皺眉，眼中閃過驚懼與羞惱。
    “臭小子，走路沒長眼啊？”灰衣漢子粗著氣道。
    “對……對不起。”不是的，明明就是他撞上來的。雖是如此，他也道歉了。終弦眼神四轉，手拉著那銅拳就想拽下。
    那大漢見狀捏得更緊了，“奶奶個熊的。你說一句對不起就完了啊？你當你是天王老子啊？狗娘養的東西！瞧你這雙綠眼一定是胡人的種！嗬，還是醜八怪！”漢子說著說著就撫上了他的麵具。
    終弦要哭了，淚水開始在眼中醞釀。這時“啪”的一聲，那漢子臉上頓出現了五個指印。
    “他娘的誰敢打老子？”周圍頓發出哄笑。
    又是“啪”的一聲，漢子的另一邊臉赫然出現了五個指印。
    周圍哄笑聲更大了。
    漢子火了，一雙牛眼噴火的盯著終弦，“是你這醜八怪弄得是不是？胡人果然都他娘的不是人！”說著說著那拳頭就要落下來。
    白……白救命啊！救命啊！
    終弦歪著頭看白清漠，卻發現那人依舊一副清淡的樣子，雖立於塵世，卻遠離塵囂。那雙覆著銀睫的黑眸正緊緊地盯著大漢。
    人間，也不是淨土。他守護的人間也不是什麼寶地。白清漠歎了一口氣，眨眼就像終弦奔去，速度快的蹤跡都是重影。
    一切都仿似發生在一瞬間，大漢眼睜睜的上一秒還在自己掌中捏著的人下一秒就消失。倒是周圍的人像什麼都未發生似的，該幹嘛幹嘛。那大漢滿臉冒汗，猛的大叫“鬼啊！”然後在眾人的驚愕中跌撞疾跑。
    終弦在哭，打從白清漠把他救回來開始就一直抽泣。現下兩人正在一萬籟俱寂的荒野裏，白清漠如山般筆直站立著，終弦在身後如兔子般抽噎著。這情景怎麼看怎麼象被拋棄的妻子控訴丈夫有了情人~~~~
    “別哭了。”
    “你嗚……也不呃……救我。”終弦紅著眼眶抽泣著。“壞……呃蛋。”
    白清漠挑眉，看著那雙又紅又綠的眼睛道，“我救了。”不然他怎麼會好端端的在這？
    一圈淚水又開始打轉，“他們罵……我，呃。”
    這孩子也算是可憐。疼愛的雙親都已離去，唯一把他當寶的鏈蕪煙也不得不因他的命運而被自己隔離。白清漠也不是鐵石心腸，聽著那可憐兮兮的啜泣與“你為什麼不早救我”的控訴眼眸也是不忍心的。
    向他走了幾步，白清漠問，“那你想怎樣？”不早點出手是因為他想知道人性究竟喪失到了什麼地步。結果是相當令他惋惜的。欺行霸市的男子子外加一群冷漠的看客。人間，竟也敗落了。
    “我……”終弦睜著一雙澄澈的綠眼，無限委屈的說，“我要吃水晶糕。呃。”語罷還打了一個嗝。
    水晶糕？白清漠眼波微轉，“你應該不會感到饑餓才對。”除了人，其他的生物都該不需吃這些東西才是。雖然他是鳳凰與仙人的結合體，但也絕對不會例外。
    終弦抿著唇，這會兒倒是敢直視著白清漠了。“水晶糕。”眼裏還含著淚水，好像白清漠一拒絕他就哭給他看似的。
    手指微動，白清漠便已知水晶糕是什麼東西，且位於什麼方位。他看向終弦，“人間店鋪的東西，還得與人打交道。你還想回去麼？”
    終弦果然腳步向後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