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出天之涯之前，白清漠把終弦的氣息給隱了，終弦不知道他做什麼卻也沒問，有些事，他沒必要問，因為問了他也不懂。
    雖然本次之行的目的是為了幫淚悠問話，但麵對未知的景象人人都會有著好奇與期待。終弦是不例外的，一雙綠眸轉啊轉，心情放鬆之餘還有勇氣與白清漠說話了。
    “白……額，人間好玩嗎？”兩人現正飛在天上，但終弦卻沒有身體懸空的感覺。因為屁股下麵是一張軟軟的蓮床。他坐著，眼睛既緊張又歡喜的望著站在前頭的人。
    “或許。”
    終弦淺淺一笑。“那白……”綠眸瞬間流露苦惱之色，“我可不可以不叫你的名字？”“白”的下麵兩字他怎麼也念不出來啊。
    終弦早就發現了，這個人的全名他念不出口。
    “隨你。”
    “那我該叫你什麼？”終弦望著那背影。
    “隨便。”一個稱呼而已。
    隨便嗎？看著那被風吹起的白色衣袂，終弦忽然說，“爸爸……”而後眼眸睜大，“我叫你爸爸好不好？”
    白清漠一怔，轉過身望他。他還能憶起渠曄？這當真是宿命不成？
    “你知曉‘爸爸’是何意嗎？”
    終弦見他轉身連忙把頭撇向一側，眼神遊移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我隻是覺得‘爸爸’很親切……”
    “不可。”白清漠說完又轉身了，姿態與之前無異。
    終弦有些難過，他這是拒絕了吧。
    接下來的路程，終弦很安靜的閉了嘴巴。
    “到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正在打瞌睡頭如搗蒜的終弦忽的聽到白清漠聲音，連忙抬起頭，目光有些茫然。
    終弦望了望白清漠，然後環顧四周。氣流很平穩，蓮床也隻飄著未前行。從蓮床上站起，終弦向前走了幾步。霎時，一片繁華之景映入眼簾。
    雖然站的不高，但相較於地麵也算遠了。從這裏往下看，隻能看到一顆又一顆的人頭。車水馬龍，人流如潮。終弦怎麼也沒想到人間竟是這樣的，他以為人間是與天之涯一樣安靜卻無限美麗的。望著下麵的人群，終弦打起了退堂鼓。
    “我們回去好不好？”
    白清漠沒看他，“理由。”
    終弦咬唇，“怕。”這對話怎那麼熟悉的捏？
    “理由。”終弦越來越覺得這對話似曾相識。
    “終弦，你記住，怕，永遠不是理由。”
    終弦一愣。
    “下去吧。”未等終弦反應，一個冰冷的手臂就摟住了腰身。
    終弦瞬間僵住了身體，耳邊的風呼啦呼啦作響。
    白清漠抱著他俯衝，終弦隻覺全身血液都集中在了腰部。即使白清漠的手臂冰冷也冷卻不了他高漲的體溫。
    “抱歉。我體質陰寒，再忍耐下。”
    因為從天而降太惹人注意，白清漠就選了一個離集市中心偏遠的村落落腳。那裏空曠的地方很多，而且路過的行人也少。
    放開手，白清漠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呆滯的綠眸。“你怕飛？”皺了皺眉，“怕不是理由。”言畢就往前走。下一秒就感覺袖擺被拉住了。白清漠回頭。
    一見白清漠的臉，終弦立刻鬆了手，“對……對不起。”結結巴巴的樣子明顯魂不守舍。
    白清漠扭過頭，徑直走著。
    終弦也很羞惱，連忙追上去，“對不起，你別生氣好不好？”
    白清漠很是無語的望了他一眼。這孩子怎就那麼小心翼翼？他臉上有寫生氣嗎？
    “你多慮了。”
    終弦咬唇。忽而眼眸大睜，“你不要把自己變一下嗎？”就算他見過的人不多，也知道這張臉好看到了不能再好看的地步。
    “他們看不見。”白清漠淡淡說。
    “那，我們現在去哪？”終弦跟在他身後輕聲問。
    “隨便。”
    終弦閉嘴，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後。很快他們就走到了街心，人還是如在半空看的那樣數不勝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