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孽弟·紈絝 第三十九章 算是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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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穩有力的朗朗聲在書房穿透了嚴肅,挺直腰板正襟危坐的薑伯旬此時嗬欠邊連,哪還有心思聽得進易慎的誦讀聲,更別提書中內容。在他眼裏看來,書上的字成了他的催眠符,惹得他昏昏欲睡,眼皮兒興奮地打架。
“啪!”戒尺狠狠的拍打在書案上,書案與戒尺引起的清脆令薑伯旬合起眼瞬間睜開。
“下課了?”薑伯旬揉著眼睛起身,顯然無視了坐在書案後沉下臉的易慎。
“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接下來是什麼?”易慎伸長戒尺阻了薑伯旬的去路,隔著書案,一人站一人坐,一人抬步難走,一人推尺阻攔。“沒到下課時辰,今日我可以通融,答上來了便下課。”
薑伯旬走也不是,回也不是,易慎若能讓他光明正大舞弊,那比罰他不進食要來得可怖。但逞強的結果往往是自食其果,易慎念的估計是今日所授,重點在於他今日半個字都沒聽進去更妄提看進去了。“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薑伯旬念得慢吞吞,深思熟慮的模樣誰知道他又在打什麼歪主意?
手中的戒尺輕輕拍了下薑伯旬垂在身側的手背。“不是要你重複我的話,是接下去。”
“本公子知道,不用你提醒。”手背有點麻疼,易慎打得不重但也不輕。
緊蹙眉頭的薑伯旬不是在想易慎今日授的是什麼課,而是在腦海裏排除之前所授過的學業。四書五經中的論語,孟子……薑伯旬呈時腦海一片空白,四書五經是哪四書哪五經來著?他隻記得易慎在教他四書五經開始,就說過一遍四書是什麼,五經又是什麼。
現在的問題是,薑伯旬什麼都不知道了。
“答不出來?”
“誰說本公子答不出來,本公子剛才隻是,隻是……”薑伯旬語塞,他確實答不出。
易慎微微搖頭,收回戒尺。“古之欲明明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誠其意;欲誠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後知至,知至而後意誠,意誠而後心正,心正而後身修,身修而後家齊,家齊而後國治,國治而後天下平。”易慎念到這裏便停,攤在書案上的書合起,大學二字赫然醒目。“旬兒,十二歲應懂得收斂根性,你已不是五六歲的小頑童。”
柔和細氣的話語到薑伯旬耳裏成了嚴厲苛刻,譏笑是他奉送給在他眼裏看來是偽君子的易慎。“易大將軍說的話真好聽,你不說本公子倒還忘了在將軍府苟活了十二年。怎麼?這會想要本公子力爭上遊,好為將軍府光耀門楣嗎?”
閃過不悅的易慎字還沒吐出一個,被薑伯旬搶了先。“易大將軍別忘記,本公子姓薑,會甘願拜易家祖宗,不是本公子認可了而是沒得選擇。你若想指望本公子為易家做點好事,除非易家祖宗從棺材口裏跳出來,求本公子做易家人,興許本公子會考慮考慮,為你們易家增福增壽,多積陰德少作怪。”
又一聲響,不是戒尺拍了書案,而是易慎給了薑伯旬第三個耳刮子。
且下手沒有掌握力道,薑伯旬有那麼一瞬眼前是黑的,耳朵是懵的。
嘴角流下的液體充斥著淡淡的腥甜味,清秀的臉上清楚印著五指紅印。“打得好,易慎你夠本事,本公子就不在這招您老人家的眼!”薑伯旬原本想,他會壓抑不住內心的憤怒對易慎又吼又鬧,結果除了語氣有點咬牙切齒,其餘都很平靜。
薑伯旬想,他和易慎的那點碎末星子的兄弟情份,算是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