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孽弟·紈絝 第六章 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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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小旬扯上命案了。”
剛落下子的手微僵,今早才發生薑伯旬被審入獄,午膳剛用過不久,易慎便接到陛下的旨意進宮陪他下棋。連下兩盤,陛下始終沒提關於薑伯旬的隻字片語,現在下到第三盤,他還是問了。“請陛下降微臣的罪,是微臣沒教好那個畜生。”言罷,易慎立即起身半跪在地。
黑子與棋盤的觸碰發出清脆的響音,玄黑色的便服映襯著俊逸的臉龐,嘴角微微的笑意難掩他周身所散發的帝王氣息。“易卿何出此言?小旬這孩子朕喜歡的緊。隻不過,他殺人一事在京都傳得沸沸揚揚,承天府丞來找朕尋求解決之法。但朕是一國之君,豈能偏袒,所以朕隻好找易卿來問問真相,可別說小旬真殺了人,他要能殺人,朕就封他個小將軍當當。”整整一段話,他的眼神沒有從棋盤移開過。
陛下沒讓他起身,他也隻有就著姿勢跪著。“陛下抬舉了,舍弟有無殺人,此事並非微臣能斷言,事實如何相信府丞大人能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易卿啊,不要對小旬太過嚴厲了,孩子都有頑劣根性的。”易凜在棋盤上琢磨了半天,始終無法預料易慎下一步會在哪裏落子,才從棋盤上移開視線。“怎麼還跪著?難不成易卿認定朕會輸了這局?要讓著朕,棄權認輸?”
易慎趕緊起身,坐回位置上。“陛下恕罪,微臣不敢在陛下麵前耍小伎倆。”
“哦?”易凜挑眉,端起茶盅抿口。“易卿已連贏兩盤,莫不是想來個三連冠?”
“陛下英明,想必已想出應敵之策。”
易凜隻笑不語,跟著易慎落子的瞬間,已看清整盤大局。“朕,豈會連輸三次?”
靜謐的禦花園,各類花香互不相撞,絲絲淡香浮動於空中。
風兒一吹,是散也是灑。
薑伯旬在牢裏待了三天,三天裏,隻有樓少承和福寶來看過他。其餘的,一個都沒有。薑伯旬也不指望有什麼人來看他,他雖然看起來是友人眾多的模樣,可真正是他知交,懂他心的隻有樓少承一人。就算其他友人來了,也是扯著張“我是來拍馬屁”的臉來看他。
為了不倒食欲,薑伯旬想著,不來探他的監,真真合著了心意。
不過,最該來看他的人,連個影都沒露過。薑伯旬心裏早就知道是這樣,他沒敢指望過易慎會來大牢裏對他說些什麼溫心的話,更沒想過易慎會因為打他板子而心疼。他隻是稍微的,小小的,期待了下。
期待易慎會出現在他麵前。
結果三天,整整三天,薑伯旬從期待到惱怒再到失望,現在的他,恐怕快要接受絕望。
“易慎,你個混蛋,等本公子出去後,絕不再回將軍府!”薑伯旬坐在木板床上,背靠著被他體溫蹭熱的牆壁,埋首在膝間小聲嘀咕。“世上隻有少承最好,薑伯旬你個笨蛋,白癡,不要再對易慎那個冷血人抱有任何期待了,知不知道?!”
牢裏,自然沒人回應他。
所以,他永遠得不到真正想要的答案。
等他再回過神時,他已經被帶上公堂。陳柏之再審此案,公堂上仍舊是他,雪娘還有站著的方禮。唯一少的,便是小柔姑娘的屍體。畢竟是受害人,總是抬來抬去也是對死者的違禮。陳柏之這次審案倒比上次幹脆利落的多,沒像上次那般有所顧忌。
陳柏之查明的真相是小柔並非薑伯旬所殺,而應了上次的假設。
殺害小柔之人,乃是方禮。
故事唯一不同的是,並非小柔不願意和方禮離開京都就此隱姓埋名,而是方禮不舍前途榮華,不願跟小柔離開。方禮之前對小柔有情是不錯,但這情是不是逢場作戲就不得而知了。方禮交待,數日前在恩元寺偶遇禮部尚書的千金趙鈺纖,當時趙鈺纖被歹徒夾`在`半`道,無法脫身,方禮略施小計,引走歹徒。
皆說,英雄難過美人關,美人又何不惜英雄?
君子的舉手之勞成為趙小姐眼中英雄救美,方禮又長得溫雅不凡,自為他傾心。
原先方禮念著他和小柔的關係,對趙鈺纖若即若離。而後在其他考生那裏聽聞趙鈺纖是禮部尚書的千金,又逢禮部尚書會是今次秋試的考官之一。在利與情兩者權衡之下,方禮毫不猶豫拋棄小柔選擇趙鈺纖,但小柔畢竟是挽雪樓的姑娘,挽雪樓和當朝宰相有著什麼千絲萬縷的關係他不清楚,他隻知不能輕易開罪挽雪樓。
幾番琢磨之下,方禮便想到了私奔這個計策。
那晚方禮和小柔相約十裏亭是故意使得障眼法,他知道小柔要偷偷離開挽雪樓並非易事,必定會找在樓中的好姐妹相商。方禮便是希望小柔把和他相約十裏亭私奔之事泄露,好讓別人相信他們是真的相約在十裏亭,自然別人相信了,小柔也相信了。
萬萬沒想到的是,原本約在十裏亭私奔的鍾情人。
會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挽雪樓,殺害她。
方禮之所以會賊喊捉賊,完全是因為聰明反被聰明誤的原因。他以為自己主動站出來,惡人先告狀,把自己歸劃到受害人的那一方。便不會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尤其是趙鈺纖得知他重情重義狀告薑伯旬,更是芳心暗許,急著要把他招為夫婿。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方禮最終落網。
小柔謀殺一案,至此告結。
薑伯旬脫掉一身囚服,換上自己的衣服頓時心曠神怡。“福寶,這回你可安心了?”他沒忘記他剛蹲進大牢那會,福寶整整對著他哭了兩個時辰。眼淚是止了又掉,掉了又止。薑伯旬發誓,他沒見福寶這麼哭過,要不是樓少承在一旁說笑,左逗逗,右哄哄的,他非得手足無措,敗在福寶跟掉珍珠似的眼淚上了。
安慰人這招,薑伯旬從樓少承那學不來。
一招半式,放到別人身上受用不已,放到他身上,除了別扭還是別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