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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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適可而止。”季冷說了這四個字,在楊覺抓住他之前,轉身,開門,離開。
楊覺看著季冷離去的背影,第一次清楚的意識到,在未來,這種情景也許會一次又一次的出現。他們是獨立的個體,他們代表著家人,家族,乃至整個國家。別人會在意他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嗎?
楊覺有過一瞬間的迷茫。隨即,清醒過來,這是為了自己,為了剛剛離去的那個人。沒有什麼家國大義,純粹為一己私利而已。楊覺嘴角帶著說不清是嘲諷還是安慰的笑容,走回辦公桌前,繼續工作。
季槐不知道自己在哪,他看到了自己,那個泡在液體裏麵的自己。
他閉著眼睛,很安靜地“站”在那裏,嘴裏插著管子,季槐走過去,站在他麵前。
“嘩——”水聲響起的突然,季槐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小人兒突然睜開眼睛,浮上水麵,一把扯住季槐的腦袋,拽進了水裏。
季槐下意識的掙紮,感覺四周沒有水,睜開眼睛卻發現早已離開剛剛的地方,來到自己的臥室。
季槐躺在床上,意識混亂。
到底是他的錯覺還是一切都是一直以來的夢境,季槐有些迷茫。
也許他一直在找尋的並不是失去的記憶,而是自己曾經。現在。存在的證明。
沒有人能證明他的存在,也沒有人在意。
他一直陷入一種奇怪的循環裏,走不出去,別人也進不來。
季槐想起以前那個廢棄的實驗室,那裏麵還有別的什麼東西。
能讓小黑一回來就鑽進去,不舍得出來?
小黑也許跟自己一樣,出自夢境中那個地方。
之前的那片奇怪的森林也許也是研究地之一,不然為什麼本該呆在那個地方的小黑會跑到森林裏去?
季槐在那裏看到的那條長腳的蛇跟小黑一模一樣,除去那隻本不該存在的腳。
再次回到山洞,裏麵很幹淨,像是普通的山洞一樣幹淨。
有苔蘚,蜘蛛,各種小蟲子,完全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不,這才是它最原始的模樣。
純粹,幹淨。
就像一個普通的山洞。
季槐心沉到穀底。
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那些真相,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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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玥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感覺,不知道多少次之前,那個纖細的少年對著自己說:“如果你沒有準備好跟我過一輩子,那麼請不要再來打擾我。”
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是哪一次,這個敏感的孩子認真的說到:“我不想傷害你,所以請不要給我機會。”
後來是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出現在他麵前,一次又一次的擾亂他的生活。
張玥一直認定,自己就是眼前這個孤獨的孩子的唯一的依靠,但是“我不記得你,但是我知道你對我來說,有別於生命中的其他人。”,這一句是他聽過的最美好也是最傷人的情話。
“也許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一輩子,就像你一直在迷茫的那樣。但是,這一刻,我想要相信你。”
“誰說信任是相互的?就像我信任你,而你卻要娶別人做妻子,跟一個我們都不認識的陌生的女人生活一輩子,或者一陣子。不管是一輩子還是一陣子,我們都不是原來的自己了。”
“我一直希望自己是那個隻談一次戀愛,隻結一次婚的模樣,可是,每一次忘記,我都會給你機會。”
“我一次又一次的把自己傷得遍體鱗傷,而你,每一次都會轉身離去。”
數不清的對話,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回答的,是否有過辯駁?
不知道當初有沒有說出什麼話來,傷害了那個敏感脆弱的孩子。
張玥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愛過對方,他不清楚,實在是分不清楚自己對他到底是什麼感覺。
他不記得自己是否有做過什麼,說過什麼,也許這才是最好的結局。
他們相互遺忘,彼此有了新的生活。
未來,他們會和別人認為對的那個人生活下去,直到死去。
中途會不會像這樣再變成別人也不是他們所能控製的了,張玥很不負責任的想,自己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在靠近那個懵懂天真,卻至情至性而又冷漠無情的可人兒?
季槐心裏很亂,他開始不太確定自己能不能分清楚夢境和現實。
他夢到自己變成了那個女孩,在親情和自由中間不斷的遊離、糾纏,被內心的痛苦把生生折磨成一個偏執狂。
她心思太細膩,容不下一粒沙子。
她性格太剛烈,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季槐自認做不到,他還是為自己多一點,在季冷和自己之間,他肯定比較傾向自己。
季槐在她身上體驗了一次貧民生活,生活瑣事讓他抓狂。
尤其是教育和環境的不同,女孩的家裏人動不動就對她動手打罵,話語粗鄙至極。
以女孩的性格,在父母麵前,從來隻會逆來順受。這也算是一種“聽話”的表現?
季槐幾乎認為這就是那個實驗的一部分,那他們怎麼獲得實驗的結果?
明明沒有風,季槐卻打了個寒噤。
如果不是時時刻刻都在監控之下,誰也不能做的太精確。
而那會更加的費時費力,造成極大的浪費以及增加暴露的幾率。那麼幾乎可以確定,他的身體裏麵或者表麵的某個地方,有不屬於他本身的外在物體存在。
而且不會隨著時間的逝去而消失或者排出體外。也不會有會意外丟失的情況。
那麼,能夠藏東西的地方就隻有身體某個或者某些肌肉組織或者神經組織。
從季冷的情況來看,他應該是在身體上和意識上有著足夠的自由的。
也就是說,季冷通過了家族的什麼測驗,來去除這個物體。
在季家本家,季冷還有一些作用。
很多私下的調查紀年都不能進行的太明顯,隻能通過一些事情來旁敲側擊。
季冷放在房間裏麵的u盤上麵的資料說不定是被篡改過的,可信度不高。因此紀年並沒有打開去看,也許看了之後又會出現被催眠或者被“篡改”記憶的情況。
在最開始察覺到可能會有失憶這種情況存在時,紀年就在身體裏植入了監視器。但他每次都不會記起來,所以一直沒有去看。
就算記得起來,也說不定會被人發現從而改變或者毀壞。
現在的問題是他分不清這是他很久以前自己安排的,還是被迫做的或者隻是他自己臆想出來的。。。
如果是以前自己在完全自願並且有清醒的意識之後做的,那他是怎麼察覺的?又是怎麼做到的?他很懷疑如果時間真有這麼長,他那時才多大?
如果是被迫做的,那肯定不是研究的那方。那又會是誰?
如果是自己憑空想象出來的,那肯定是那些研究人員做的,上麵會有的東西,肯定是為了實驗,那他就完全沒有必要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