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版 062.密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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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拓男子對於花間派的切口以及花語堂的人手布置隻是從馬麵那裏一知個半解的將張橫和李扈勉強唬住,所以,此刻也不敢太過造次怕大放厥詞,以免說的太多暴露了自己的真正底細。
所以,此刻未等他們問完,落拓男子便一臉詭秘地將他們打斷。
他摸著脖子裏的那道疤痕嘿然笑道:“那個……你們看,我應該是蓮花幾瓣隸屬於哪一堂的?”
他直接來了個虛則實之,實則虛之。
雖然我不是花間派的人,但是我可以假裝成花間派的人,而且,假裝的身份在花間派中還不低。
不僅不低,還讓你深信不疑。
從心理學的範疇將,這就叫先入為主。
兩人果然被落拓男子先入為主的心理戰術帶了進去。
兩人拿不準,也不敢亂猜,所以言辭閃爍期期艾艾。
李扈道:“看梅大俠的言行氣度,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
落拓男子也知道他什麼意思,將心理戰術進行到底,言辭上再次點醒他,用一種莫可名狀而又一語驚醒夢中人的口氣道:“哈,你們不要著急,好好地猜……我的身份嘛,不高也不低,至少與溫八爺持平。”
張橫全身的汗毛幾乎都要豎起來了,訝然道:“難道梅大俠您是……七瓣蓮花紅色欲謝堂的?”
落拓男子不答,還是笑。
不過,這一笑,卻又讓他笑出了個絕妙的主意。
他摸了摸脖子裏的那道疤痕,抬手拍了拍兩人的肩膀,道:“哈哈哈,真是豈有你們的此理,居然被你們給猜出來了,哈不錯不錯,現在,我對你們兄弟倆的印象簡直是越來越好了。愛才之心空前高漲,等會兒見到溫八爺之後,我一定向他大力昭示你們的兢兢業業聰明過人,由他向總壇稟告,至少讓你們肩膀上的蓮花多出兩瓣。”
如果不是英雄前人來人往的話,兩人幾乎要跪下來向落拓男子表示自己的拳拳赤子之心了,不停地道:“多謝多謝……”
落拓男子摘下竹筒,拔下塞子,痛飲一口燒酒,道:“此次,我是奉命而來,所以有關我的行蹤,你們一定要保密。”
張橫道:“這麼說,梅大俠您是……”
李扈道:“……密使?”
落拓男子以示嘉許,將竹筒重新塞好掛到竹筐上,低聲道:“不錯,我此次秘密出巡南陵城,就是要執行一次秘密的任務,所以,我的身份,除了大宗主之外,甚至連溫八爺都不知道。”
既然要放厥詞,他決定放得再大一些。
落拓男子左右看了看,在確定沒有人偷聽之後,將兩人拉到一邊,用一種幾乎螞蟻都聽不到的聲音低低地道:“為了你們的前途,也為了安定你們的心,我可以提前像你們透露一下我此次南陵之行的目的……”
張橫和李扈連連點頭,恨不能把耳朵摘下來放到他嘴邊聽他說。
落拓男子頓了一頓,道:“想必你們最近也聽到了一些有關花間派的風聲,感覺到我們在江湖中的活躍度明顯加大,以至於樹大招風不得不接受苛刻的要求與那位貪婪成性有虎膽之稱的向不負合作。”
與向不負合作的事,僅限於花間派內部少數人知道。
落拓男子曾經在月夜林聽到溫八與向不負之間的密談,所以,放出這招殺手鐧,更是加大兩人的信任度。
兩人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
落拓男子卻又做出一副苦不堪言的樣子來,歎了口氣,道:“唉,其實,與虎膽向不負合作,我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甚至可以叫做忍辱負重,如果有第二種可能的話,誰又願與虎膽合作呀。那不是合作,簡直是與老虎同床共枕,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被老虎給一口吞下去了。作為英雄樓的守衛,想必你們能夠感受得到與官府中人大叫道的苦處了。”
兩人立刻一副深受其害的樣子,道:“是呀是呀,那些官老爺來英雄樓的時候,不僅吃喝免單,走的時候還要拿。要是趕上逢年過節的時候,我們又少不得拿些孝敬錢,總而言之苦不堪言呀。”
落拓男子立刻一副雄心壯誌的樣子道:“大宗主也知道兄弟們的處境,所以,他終於下定決心要將我們花間派發揚光大,招牌洗白,讓弟兄們不再在地底下偷偷摸摸地活著,可以揚眉吐氣地生活在陽光下,可以光明正大地與江湖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平起平坐,所以,最近才加大在江湖中的活躍度為花間派的複興計劃儲備力量,積蓄資金。如果這次我們的複興計劃成功的話,那麼,弟兄們以後出來行走江湖的時候,就可以趾高氣揚地報上自己的字號……”
兩人被他的一番話給鼓舞得士氣高漲,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覺得自己不是在守衛英雄樓,而是守衛著皇宮大內,自己是四品禦前帶刀侍衛,甚至可以想象得出行走江湖的時候大家都自己的吹捧奉承:哎呀呀,你們看那兩位大老爺,花間派的也,走,遞個名片結識下,哇,好帥耶……
落拓男子也說得氣勢激昂,說的甚至連他自己都有要加入花間派進行複興計劃的衝動了,哎呀媽呀,這玩意兒太有煽動性了,怪不得那些邪教雖然一再被取締卻有野火吹又生的趨勢。
他說的口渴了,又將竹筒重新摘下來,搖了搖,呃,沒酒了。
張橫會意,走回英雄樓立刻搬了一壇上好的酒出來。
落拓男子也不客氣,拍開泥封,痛飲一口,道:“哦,我這次出來,就是與大宗主的這次複興計劃有關,作為密使,到各個堂口來選拔人才,不論出身和武功,隻要有才華和吃苦耐煩的精神……而且,你們也知道的,我們花間派在江湖中各個堂口的兄弟們,雖然個個都是文武雙全滿腹才華的,可是,總有那麼一兩個鬱鬱不得誌無法好鋼用到刀刃上,所以嘛,我就代表刀刃來選鋼來了……到我們這次複興計劃開始的時候,將會把這些選出來的精英人才組成一個名為‘刀刃’的先鋒小組攻城掠地,如果能夠被選上的話,哈,那以後在派中的地方就不僅僅是四瓣蓮花大蕾堂那麼簡單了……其實,我觀察你們兄弟倆已經很久了,知道你們兄弟倆是很有潛力的,如果加入刀刃小組的話,前途將不可估量,但你們如何成為刀刃小組的一員,就得用行動證明我一下我選拔你們的理由吧……”
說到這裏,他突然聲音一沉,道:“那麼,你們誰能告訴我花間派各個堂口的人手和力量分布方麵的情況是怎樣的?”
這麼一驚一乍下,張橫也不知道是被嚇蒙了還是為了向密使大人表麵自己的實力,趕緊道:“正如密使大人所言,我們花間派共分為青葉、小蓓、大蕾、欲開、大放、爛漫、欲謝、就實八堂。就實堂最高為蓮花八瓣,主色為黃,以下的段位逐次錯開一瓣,青葉堂最低,主要負責招募新的弟子,小蓓堂為講武堂,專門訓練新吸納的弟子武功、術法和星相占卜,小蕾堂為演禮和刑罰,主要負責監察各堂弟子的言行禮法,以及執掌獎賞刑罰,欲開堂為斥候,專門收集江湖中的情報……”
落拓男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點頭表示讚許,搖頭表示到此為止。
落拓男子已然有了醉意,將空空如也的酒壇子交給李扈,在張橫的肩膀上使勁地拍了拍,大聲道:“呃,不錯不錯,派中的規則你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接下來的呢,就不用說了,以防走漏消息。這些都是我們花間派的機密,就是跟女人纏綿至死的時候,也不能泄露出去。我知道我們派中有些兄弟管不住褲襠裏的那個玩意兒,一個不小心就中了美人計什麼都說出去了。記住了,以後即使有人號稱是大宗主派來的密使要考校你們,也不許吐露半個字,呃……”
兩個人懵了。
如果不能向密使吐露半個字,那現在算是什麼?
落拓男子打著飽嗝道:“經過這番考校呢,你們對於大宗主的衷心我都已知曉,等會兒見了溫八爺的時候,我一定責成他向壇主彙報,升你們的職的。”
說到這裏,他呶了呶嘴,道:“好啦,現在你們就帶我去見溫八爺吧。”
李扈一直未能在密使大人麵前表現自己而感到遺憾,聽到這話,他立刻討好似的道:“梅大俠,其實,溫八爺早就已經吩咐下來了,說等梅大俠找上門來的時候,立刻向他通傳帶您去見他。”
張橫和李扈沒有參加破廟那次對於江豐四人組的圍剿,所以,對於溫八與落拓男子的結緣情由並不知曉。
經過這番交談,他們還以為溫八早就知道落拓男子密使的身份,所以才吩咐他們以後那個姓梅的中年男子找他立刻帶他來見呢。
他們兩個帶著他,徑直走進英雄樓。
落拓男子客氣道:“雖然作為密使讓你們兄弟感到壓力很大,但這個接風洗塵宴,我看還是免了吧。”
兩人笑而不語,依然帶著他進入英雄樓。
普通的房間,普通的飯桌。
張橫和李扈推門而過,然後,往房間兩旁一站,做了個請的姿勢。
落拓男子一怔,道:“怎麼?溫八爺在裏麵?”
兩人笑而不語,依然做著請的姿勢。
落拓男子摸了摸脖子裏的那道疤痕,一臉迷惘地進去。
裏麵沒有溫八。
裏麵隻有兩道門,跟進來的那兩道門一模一樣。
張橫和李扈沒有進來。
他們已經在外麵將門重新掩上。
門前依然有兩個英雄樓的守衛。
兩人見落拓男子進來,笑了笑,將門推開,做了個請的姿勢。
既然進來,那就什麼也不管,眼睛一閉進去得啦。
進來之後,依然沒有溫八,依然隻有兩道同樣的門和兩個守衛。
兩個守衛依然笑笑,把門推開,做了個請的姿勢。
進去之後,依然是兩道同樣的門,兩個同樣的守衛,同樣的笑笑推開門,做了個同樣的“請”的姿勢。
落拓男子突然有種暈眩的感覺,他不知道如此反反複複下去還要多久。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進入一座鏡像中。
用鏡子反射一道門,鏡中就會出現無數的門。
他猛然一驚,難道自己進入了結界中……
或者是幻象中。
他的人是不是要在這個鏡像中一直往複循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