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 2.行動‧;M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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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溫·亞伯真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小孩,過去十七年,他的生活都很安份守己,別人在玩耍的時候,他睡覺,別人睡覺的時侯,他做研究,他的腦袋從來沒有一點危險的想法存在。
托老天的福,有一天,他撿到一本日記。
──三月十五日維爾記(他想應該是那本日記的主人)
──今天,我到了那個珍貴的地方去,感謝神,妖精都不在···
然後這裏居然令人婉惜地糊了一片,字跡像是給水化開了,看不清楚。
在最後一行幸免於難的寫到:
──我找到了一個樹洞,那裏腥臭,肮髒。但我向神發誓,我看到新世界的光。
就是這句“新世界的光”,讓科爾溫的腦袋有了一個瘋狂的想法──到第二奧爾蘭去。
科爾溫逃出來的過程不怎麽優雅,無非就是幾個套路:跳窗,滾草地,然後跑。至於他什麽時候萌生這個讓他父親發狂的想法,大概隻要把時間撥回晚餐前,他呆坐在床上那段時間就好了,一切詭異的行為,都起源於那個時間。
沒有什麽特別,他隻是到了那個遲來的青春期,以及叛逆期而已。
排除他對父親一些莫名其妙的內疚感,還有想做些什麽來補償一下的想法,現在,科爾溫眼前有些急切要解決的問題,像屏蔽他身上濃烈的‘奧爾大地的人’(或許加上那些藥劑?)的氣味什麽的。
這個需要恰恰解釋了,為什麽第二奧爾蘭那麽美好,那裏可以到現在都沒有人滿為患丶奧爾大地的人居然沒有把自己擠進那個可以給至少三個人通過的大門裏。
關鍵,是那扇門,噢,拜托,那扇門當然被做了手腳才到現在也沒有被擠掉──它被妖精許了一個願望(或者咀咒,誰知道?),總之,它希望任何一股不屬於那兒的氣味都通過不了這個關卡,而且出乎意料的靈敏。如果強闖的話,那麽對不起,犯了第一級重罪,請上火刑台,不要將奧爾蘭的空氣變得汙濁不堪──轉自第二奧爾蘭守衛維斯的口。
想成為一個真真確確的第二奧爾人?可以,當你證明你是最富有的人,或者,最優秀的人。
無疑以上兩個條件是有點苛刻,以致於奧爾大地的人隻能仰望這個神聖的地方,看著裏麵的人容光煥發的生活著。不過,像科爾溫,他就可以成為那些優秀的存在──別忘了他那張取錄通知書。隻是,時間太長了,對於他心目中的那股衝動而言,四年的時間簡直是折磨丶災難!
一念之差決定今後的人生,紅發男孩的閃過的一個念頭,讓他在正常人生路上脫軌,往他想象不到的方向發展。
歪掉的第一步:找上一個妖精。
“小佛勞萊斯,拜托,給我一個願望。”科爾溫的語氣算是誠懇──如果忽略掉他癱瘓的臉部的話,因為那樣看上去有點失禮。
“為什麽?”一個瘦小的身影從樹洞爬出來,眼睛一瞥科爾溫往自己遞過來的東西,略嫌不滿的皺眉,他懶懶的說:“真是很刻薄呢,你的謝禮。”
──科爾溫眨眨眼睛,底氣不足的把那塊結晶縮回一些距離。
“我隻是要一個願望而已。”
“所以給我一塊?”
“顯然地,是。”
“噢,亞伯!”小佛勞萊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提高聲音:“一個結晶要我一個願望?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是需要付出代價的?”──還見鬼的理直氣壯?
紅發的男孩聽畢合上了他那雙眼,食指輕輕的磨擦著他的下巴,像是在考慮些什麽,沉默不語。
而粉色頭發的小妖精在他眼睛閉上的一刻開始有點不安的跺著腳──男孩的沉默讓他有點拿不定主意。還偏偏該死那副頗不在意的表情,心底隱隱的擔心最後他會失去這個把結晶拿到手的機會。
“喂,”小妖精焦躁的打斷科爾溫的思考,妥協的說:“好吧,好吧,下不為例。”
很快他就發現他的擔憂原來是多餘的──
男孩忽然就睜開一片平靜的眼,微微的笑起來,那副咀臉,顯然是預計到小妖精會忍耐不住的先軟下來,而他亦毋須與他討價還價些什麽──見鬼的十拿九穩!
他攤開手掌,從口袋多拿出一個放上手心,勾勾咀角:“可以多加一個。”然後那抹笑容很快消失不見。
“哼。”
許願的形式隻是很簡單,他隻須要頌唱聖歌,然後將科爾溫的名字獻上大地,讓神去實現他心目中所想的。
他猶如一個虔誠的信徒般跪到地上,雙手合十,用他那把沙啞的聲音緩緩的唱,向森林周圍擴散,傳入科爾溫的耳內,直達他的心底。
他抬頭,看見小佛萊勞斯粉色的發絲飄在空中,將目光回到小妖精的身上,他看著他最後一根頭發掉下,然後,睜開了眼──
“好了,給我!”他顯得惱火的搶去科爾溫手裏的結晶,轉身鑽回樹洞之中“你的願望也成真了,混蛋。”他的聲音悶悶的從裏麵傳出,失禮又不情願的說著。
“謝謝,小佛萊勞斯。”
比科爾溫想象中順利,如他所願的把身上的氣味一點不留的消除後,他的路已經走了一半,花上一天一夜由森林的深處走到奧爾蘭的鐵欄柵前,前看後看,他都是一個奧爾蘭的‘貴族’了。
他大概是史上最坦然非法地進入奧爾蘭的人,在守衛詢問時他不著邊際的想。
“呃,亞伯先生?──請進入。”
很好,連守衛一關都通過了。忽略掉守衛眼睛掃過他衣服時疑惑的眼神,他身上的一切都非常令人信服──他根本不需要擔心,噢,包括那頭褪成銀色的頭發。
“一杯Guinness謝謝。”他低頭翻著日記。
──“最珍貴的地方。”他再往後翻一頁,上麵的筆跡都模糊一片,這令他不禁有點失望,記載得太少了,‘最珍貴的地方’··暫時隻能將希望寄托在‘心髒之泉’上了。
回過神才發覺自己已經把一品脫的酒都喝完,好吧,原本這是不足以讓他醉的,事實上,站起來以後,眼前的景象開始漂浮丶遊移不定時,他驚訝地意識到自己可能喝了一杯滲了藥物的酒──而且是整整一品脫。
“老天,我想吐!”他開始將‘老天’掛在口邊,表示他有點醉了。
“老天,我沒有力氣了!”其實他並不常將‘老天’掛在口邊。
科爾溫花了很多力氣才遠離剛才的酒吧,並在確保沒有人正在跟著他──無論什麽意圖下,走到一處看起來像公眾休息處,緊靠著樹幹坐下。
“老天···終於有點好轉。”扶著頭,科爾溫終於感覺自己的胃不再不斷翻滾,而眼睛看到的事物也不再晃動。
“唏,小男孩。”有個女人朝科爾溫微笑,主動搭話。
“你好,女士。”她湊得太近,濃裂的香水味道令他的頭更痛,他不得不往右邊挪開點。
“你是個‘貴族’嗎?”
“唔,如你所見,女士。”
“嗬嗬,”她像沒有看見科爾溫的不滿,扭著屁股湊過去,在他微微皺起眉時,她小聲的說:“你這個小騙子。”
“騙子?”男孩抬頭直視這位無禮的女士,他又重複一次:“騙子?”挑起左邊的眉。
“是的,騙子。”她幾乎整個身子貼著科爾溫的手臂“你不是一個貴族,你這個紅發。”
科爾溫的身體輕微地僵硬了一下,隻是一下,他反問那位女士:“為什麽這樣說?”
“噢小男孩,你很緊張?”男孩感覺她的手指輕輕刮了一下他的下巴,咀唇在他耳垂落下了一個吻“我看過太多像你這樣的人。”在忍受不了推開她之前,她稍微退開了一些。
她把玩著他撐在草地上的左手手指,彷佛自言自語的接下去:“有的走了,有的回去了,更多的──死在火刑台上麵。”
“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噢,勞駕,小男孩,你不知道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些?。”她又笑了起來。
“不。”他搖搖頭:“我不知道。”
“你是個紅發,小男孩。”她又湊到科爾溫身邊,近到他感覺到她那些溫熱鼻息噴在他的耳朵上,癢癢的。她輕聲低語:“我知道你,你是肖伯納的小孩,你不屬於地下,你不屬於這裏──我猜,你早晚有一天會來。”
然後科爾溫什麽也來不及問,她猝不防站了起來,逆著光盯住他的臉,隻有她看清科爾溫的表情──迷茫又疑惑:“而我會幫助你離開而不是死在這兒,小男孩。”
該死的,因為那些刺眼的陽光,他看不清楚那個女人的表情──什麽是‘肖伯納’?什麽是不屬於?
“···如何?”科爾溫問。
“跟著我。”她伸出了手“我會帶你去。”
“為什麽?”
“我想我剛才說過了,小男孩。”
“我的意思是,為什麽?我應該支付你什麽?”
“小男孩,或者,你包裏的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