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死了我的女兒！）馬華怒喊的聲音總在他耳邊縈繞著，那場葬禮上被他毆打的痛楚才讓自己覺得舒服一些。如果那時候索性被他打死，才是最讓他感到解脫的吧。
    這種罪孽不知道該怎麼去補償，終日痛苦在那種無盡自責中，被毫無挽回餘地的罪惡感所束縛，最後隻剩下被陳正豪野蠻地蹂躪，以此來減輕內心的疼痛。
    可即使這樣日複一日，內心也無法釋懷一分，金越每天都被這種絕望的心情桎梏著，直到關卓的出現，他敢說軍中誰都默認的他與陳正豪不苟的事，敢肆無忌憚地嘲笑他，從內心深處捉住那些作祟的毒蟲。
    （你被陳正豪抱的時候在想什麼？是想借用他的權利去守護南正軍區？你所做的不是對那個女孩的負罪自責，而是想隱藏著自己去保護那個男人，更多的是想得到他的原諒。）
    一想到這句話，金越的雙肩就恐慌地不停顫抖。比起殺人的罪行，失去那個人的信任才是最痛的事實，自己竟成了這樣的人…
    “我的罪孽到了這樣無可饒恕的地步，再怎麼樣也於事無補，就算如此，我仍然希望能為他做些什麼……”
    最難受的是，現在的自己卻更多的希望關卓能呆在身邊。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到底一直堅持的是什麼？追求的是什麼。
    “我真無恥！”金越輕聲自責，眼眸中的神情更顯黯然。
    這時關卓溫柔地擁住了他，一種無以複加的溫柔覆沒著他全身。
    “你……喜歡你的老師？他是馬華？”關卓小心翼翼地問道。
    金越閉上了眼睛，為什麼要對這個男人毫無防備呢，雖然不明所以，但自己的心逐漸被關卓吸引是事實。也許在初次見麵時便就開始了吧。
    “你那麼深愛那個人嗎？”
    耳中傳來關卓的聲音，金越緩慢搖了搖頭，那種情感不能用愛情的字眼來表達。
    “我不清楚那是否是喜歡，隻是能確定心中對他有種強烈的感情。”說著眼眶悄然滑下一絲淚水。
    “你調動到北正軍區，暗中為南軍區保航護駕，不惜被陳正豪那樣對待，這一切去守護的那個人……是馬華，對嗎？”
    從上次南正軍區被抓的倒賣軍火的一等兵事件，關卓就發覺金越對南軍區的保護之意，尤其是裏麵的高層將領，那個人無疑就是馬華。既然如此仰慕他，卻又背叛到北正軍區，著背後必定有著什麼原因。
    可金越搖頭拒絕他的追問：“對不起，我不想說，否則你也會被牽扯進來，現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是對的。”
    也許那個人，其實並不希望由我這個背叛過他的人，來守護他南軍區的地位。
    “我隻能這樣暗地行動而已……”
    關卓緊抱著他的手再收緊。金越才發現自己的肩膀在顫抖，眼淚無聲滑落。
    “關少尉……”
    “這裏不是部隊，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聽見這句話，金越的手覆上了關卓那雙緊擁自己的臂膀。
    不知是在何時早已經被這男人吸引了，甚至現在也想就這樣被他一直抱著。沒有緣由的，就是渴望現在這份溫暖。就算是一點點也好，想要有一處可以暫時躲避起來的地方。
    “關卓……”
    金越帶著感情地輕喚了他的名字，就如同他對自己現在毫無保留地付出他所需要的溫暖一樣。
    關卓的手掩飾不住的傾動了一下，他沒想到真的會被這樣叫他名字。
    “金越…”
    金越聽到關卓輕喚，便將自己的麵孔靠向他的肩膀，希望能再多一點時間，直到在關卓將自己滿懷擁抱，愈合自己幹涸已久的心。
    “關卓，可以讓我這樣靠著你嗎？我不想讓你看到我現在的臉。”
    “當然。好好釋放一下吧。”
    清風在這安詳的墓地輕輕拂過，痛哭過後，放下一切的防備，互相真切地擁在一起，任待那一切不安與惶恐隨風拭去。那一幕就像灑在夕陽下天然雕飾的完美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