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入神話 第九章 接風宴上的機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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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晨不著痕跡地點點頭,“這是自然,吾亦知道。非是吾太過縱容,而是小川他待親以誠,隻是可惜範增城府頗深,怕是得知吾之身份後存了利用小川的心思。今兒個接風宴上小川他若有不周到之處,汝盡管幫著圓滑一二。”
司空謙猶豫著不想應,但是主上的命令不可不從,於是心裏下定決心今天一定要好好看住易小川,別讓他說出些不該說的。“屬下明白。”
接風宴意想不到的簡單,簡單到司空謙都不禁皺眉。範增直接將眾人帶到他那所臨湖而居的別院,接風宴就擺在湖中心的小亭子中,在場的幾人還得湊合著擠坐在一起。項梁叔侄與易小川倒沒覺得怎麼,慕晨也隻是眉梢一抖,任他安排,倒是司空謙橫眉豎對的,很不高興。範增這般作為,可是在怠慢他們主仆?
司空謙這次是真的冤枉了範增,範增目前屈身會稽縣尉的一個小主簿,手段再高也無法查得鵲茱山莊莊主的行蹤,更遑論項家叔侄正在逃命,想與他們取得消息也難,若不是朝廷的通緝告示下發,範增根本根本無從得知易小川的存在。
明眼人瞅得司空謙臭臭的臉色,都曉得根結何在,範增稍稍一愣,便哈哈大笑起來:“瞧我這記性啊,人越老倒是越不中用了!貴客臨門,咱們臨江擺宴果真寒酸了呀,哈哈…不過呢,這即時也不能準備周到,我這裏有備好的美酒,我去取來,給各位接風!”
項梁有意圓場,也嗬嗬笑道:“我就想著你家的好酒了!快點快點,別小氣啊!”
範增一揮袍袖,灑然道:“瞧你說的,哈哈…”
支開了範增,項梁給慕晨賠不是:“穆莊主遠道而來,我這好友未曾得信知曉,難免怠慢了,還請穆莊主見諒了!”
項羽此時還是一介武夫性子,瞧不慣司空謙這等文人酸腐做派,則是哼了一聲,不作理睬,對慕晨的印象也由好變壞了。
易小川再神經大條也不能忽視這種冷場的氛圍,他是正宗的現代人,平時嬉皮笑臉地跟人家打交道,磨也能磨出幾分交情來,殊不知在古代,麵子大過天,主人怠慢客人的事,亦是可大可小,更不用說在一向忠心護主的司空謙眼裏,範增這個接風宴過於寒酸小氣,根本不配招待主上。
易小川衝著慕晨使勁眨眼,慕晨隻好借項梁的話下台:“範先生不知吾行蹤,怠慢二字還是及不上的。謙,莫要太過講究了。”尤其是最後一句,語氣頗有些不悅的意味。
司空謙自是知道主上在惱誰,故作誠惶誠恐道:“是,屬下明白了,主上息怒。”
易小川撓撓頭,咧開嘴笑笑:“誒,司空管家不用那麼拘束嘛!阿晨他人就是冷了一點,你不用怕他,我給你撐腰!”這幅嘻嘻哈哈的樣子,卻不知在司空謙心裏被恨得牙癢癢,他與主上是為了誰要在這兒空耗著時間唱雙簧?這個易公子他到底知不知道好歹啊?
慕晨也感到十分尷尬,易小川說話嘴上也沒個把門的,要不是因為他的多嘴,他們主仆二人悄無聲息地就遠離了範增這個老狐狸,也不用在這兒挨擠不自在了。扯了扯嘴角,勉強‘笑’了一下:“小川,謙他是我的仆從。”話外之意很明顯就是你不要多管閑事,惹別人笑話了。
易小川這下不高興了:“什麼叫你的仆從啊,阿晨你這不夠意思嘛!司空管家他也是人,他要是放在咱們那兒…”
“小川,我記得你想回家來著。”慕晨很無奈,易小川話沒遮攔的,連謙這麼好脾氣的人都被他惹急了,要對上範增這個老狐狸指不定什麼話都給套出來了,自己還是不能放心地把他一個人放在這裏啊…
“啊,對對對!”當初給阿晨看那兩個字時,阿晨說不認識,那要是本土秦朝人,應該能認識這兩個字吧?易小川用手指沾了茶水在石桌一筆一劃寫下了寶盒上的三個古文字,期待地問著項羽項梁道:“師傅,羽哥,你們快幫我看看,這兩個字是什麼字?”
叔侄倆早就在這幾天習慣了易小川言出無狀。項羽隻稍瞅了一眼,便轉過頭去,對易小川嘿嘿一笑:“我從小不愛讀書,和你一樣,這字我也隻能看懂是什麼什麼山,那兩個字,我也不認識!”
易小川正要反駁一句,誰和你一樣,結果項梁就發問了:“你問這幹嘛?”項梁的眼底快速劃過什麼情緒,旁人沒有察覺,慕晨倒是瞧個正好,心下冷笑,既是師徒,何必如此防備?
易小川直接道:“我隻有搞清楚這三個字的意思,我才能夠回家!”慕晨是清楚的,這裏對於易小川來說,太過殘酷,要想真正適應,還有的熬呢。易小川說的是心裏話,他這麼大咧咧的性格也很讓人操心哪。
“某某山,應該是個地名。”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易小川忙道,“隻要找出這個地方,我想我就可以回家了!”
項梁不置可否,不動聲色,隻是握著茶杯的手緊了緊。項羽沒什麼顧忌,直接笑道:“聽起來,你是歸心似箭了!”
“可不是麼,我都離家這麼久了,可想回去了!”不隻是因為對古代生活的隔閡,易小川還想著和大川的約定,他也想盡快趕回去,撮合家裏那兩個倔強的老人。慕晨很欣慰,易小川平時表現得吊兒郎當,心裏還是顧家的。項梁的反應他也看在眼中,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易小川跟項羽囉嗦一通,又迫不及待地問項梁道:“唉,師傅,這兩個到底是什麼字?”項梁慢悠悠地看了這三個字,眼皮子耷拉下來,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這兩個字…我不認得。”
司空謙坐在一邊,有些不可思議地看了一眼項梁,又垂下頭去。慕晨心裏隻覺得好笑,難怪項梁和範增能湊到一起,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連這疑心病也是一模一樣的。利用你的時候千好萬好,用不著你的時候就殺人滅口,兵家的人,果真是尊崇詭道。
唯有項羽和易小川將項梁的話當真。“啊?還有您不認得的字呢!”易小川有些失望地道,項羽拍拍他的肩表示安慰。
這時範增捧著一壇美酒到來,一點也不知先前小亭內的機鋒。“酒來啦!來來來,上好酒!”
項梁見範增來到,趁諸人注意範增的時候,將石桌上的字跡抹去。範增將酒放下時,石桌上的字早已被抹得瞧不清楚原樣,範增一點也不知內中蹊蹺地一邊給每人倒酒,一邊繼續跟眾人道:“古語說,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今天我們能夠同桌而坐,那就是緣分!啊,哈哈哈…”
眾人也都很給麵子地接酒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