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你會怎樣懲罰我？”
    他眯眼一笑，“不怕死的小花，我需要告訴你我的名字，我叫緒月。”他推開檀色雕花木門，回身撫了撫我的頭，“不想笑就不要笑了，做什麼勉強自己！”
    我們相對而坐，幹淨的屋子裏傳出淡淡隱約的蘭香，鎮定心神。
    “你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一個人。”
    “誰？”
    他隨意從青花瓷岸台上拿來一個琥珀杯把玩，微微頷首，杯子在他手裏自由的旋轉。
    “曾經有一個少年愛上一個人，可是他愛的那個人卻不是最愛他的。他很矜持也很自卑，不敢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他愛的那個人有時候會當著他的麵和別人在一起，雖然他知道他是愛他的。後來少年發誓不再愛他，可是絕望的時候，他愛的那個人又會給他某種希望，讓他不由自主地陷落。希望之後又是絕望。後來的後來，你覺得會怎樣？”
    他抬眉看我，眸子裏反射出哀傷的湖綠。
    “他們不會再一起。”
    “恩，小花真聰明！後來，他愛的那個人總是會失去一雙眼睛，無論輪回多少次，總是要承受那種連心之痛。有人說這是不可改變的宿命。少年不信。倔強著要用自己的眼睛來代替那個人承受的痛苦。”
    “不可能的。不可更改。”
    “恩。後來，少年自己選擇了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法。讓他愛的那個人永遠地忘記他。”
    “那他怎麼辦？他還有記憶嗎？”
    緒月微頷首，墨色長發遮住了一雙好看的眼睛，尖尖的下巴看起來像是美麗卻易碎的花瓣。他的唇角綻開一抹笑容，回複了第一次見麵時的狀態。
    “哈！哈！小花！你有別人慘嗎，還哭鼻子。”
    他是在笑，可是我還是能感受到那種莫名的哀傷。緒月，真正不想笑的人是你吧？
    有些人雖然隻見過一麵兩麵，可是卻有一種知己的感覺。我知道，他是在安慰我，為了我好。
    “緒月，你說我該怎麼辦？”
    “你不是有頭腦的大鬆樹嗎，自己想辦法！”
    嘿，這種人還真是不能給好臉。“月老！你這張嘴！”
    後來我們彼此笑罵著，他把我送到了淵清殿。
    他半開玩笑地對我說，有時候你認為你愛的那個人，可能不是你真正愛的那個人。口口聲聲說著“我不愛他！我恨他！”，其實真正暴露了內心的真實麵。不知不覺中，你會傷害你真正愛的那個人。
    很高深。當時不懂。
    那幾日，洺淵並沒有為難我。我甚至都沒見過他的麵。
    我喜歡他園子中的那片竹林，那是一個可以放任任何情緒的地方。坐在那裏，我會認真的思考一些事情。
    有時候，成長隻需要幾個瞬間足矣。
    其實，洺淵也是一個相當孤獨寂寞的神。他的表情再清俊，還是難掩一絲哀傷。
    我的內心裏又有了幾分計較。所以才會向他提出養蘭花的建議。沒想到他竟會如此爽快。
    一直以為是他把我留下來。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