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忒，真是悔氣，剩下的幾個銅子也浪費了。老子就不信了，你那狗娘養的娘會回來。妖婆子，你害得我斷子絕孫，老子也讓你償償這滋味。”碰一聲，門狠狠地關上了。
    這些話育書自是沒有聽到，否則定會衝進去發問娘親是個人人口中的好女人，而你卻將她說得如此不堪。
    “書兒，娘的書兒，為什麼每次與你相見都有阻礙？書兒……”黑夜中久久回蕩著一個女聲地哭泣。
    育書還是攜沈笑天在茅屋中呆了一夜，次日日出仍舊失望而歸。
    “育書哥哥，都怪我，若不是我貪玩，你也不會與你娘錯失時機。”
    “我娘若真心想見我也不會一定要在張家村，也不會一定要我十五日到。她根本就不想見我，她一直都在騙我，一直都在。”
    “育書哥哥，你別這樣，我們回酒樓。你好好睡一覺，你都一夜沒睡了，說不定睡醒了你娘就在你身邊。”沈笑天簡直就想咬掉自己舌頭，什麼一醒來娘就在身邊，要是沒有，育書哥哥豈不是更加傷心。
    偷偷瞧了一眼張育書，臉色似乎緩和了點，準備誇大一點，“我聽村裏的老人說，妖精不能入人世，她若是想見什麼人，隻能出現在那個人的夢中與其相會。育書哥哥這幾天累了，好好睡一覺，說不定你娘會入夢去看你。”
    “笑天，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的身體我會著想，我也不想我娘看到的是一個虛弱的我，病怏怏的兒子。”育書淺笑，自己十五日不能趕到張家村是因事耽擱了，那娘親呢？說不定也有事耽擱了，再等幾天。
    回憶兒時，娘親待自己如珠如寶，怎會不疼，怎會不愛，定是有事耽擱了，再等幾天，說不定娘親就會來了。
    “那育書哥哥我們快走吧！吃完早點你就好好休息，今天晚上我們再來。”
    “今天晚上你就在房間好好休息，不用陪我了。”育書摸了摸笑天的頭，一臉寵溺。
    “育書哥哥，笑天生氣了，你這樣子就是不把笑天當弟弟，不把笑天當朋友。”沈笑天嘴一撇，一個人悶頭直向前走。
    “笑天，育書哥哥也是為你好！你才十四歲，外麵這麼冷，凍著了可怎麼好。”
    “我怎麼會怕冷，我可是……”笑天立刻唔住嘴，差點說漏了。
    “可是什麼？”
    “什麼什麼可是，你也就比我大兩歲，你都受得住，我怎麼會受不住。”
    “可是什麼？”育書再次提問，總覺得笑天怪怪地，瞞了他好多。
    “沒有可是啦！呀！育書哥哥，今天是第二十一天了吧？凶巴巴哥哥還有九天就要到來鳳村了，可你卻在這兒，你怎麼和他交待啊！”笑天轉話題。
    差點忘了，皇甫項，還有九天，回去也來不及了，怎麼辦？突然腦子裏出現了一個字“逃”，做個逃奴也總比死好。
    不過逃奴會累及親友，父親年老而且身帶殘疾，張育書你忍心。鄉親們這十幾年處處關照你，你忍心，還有遠在宮中的小葉子，當初他升官不忘拉自己一把，這一恩你怎忍心讓他承受皇甫項的怒氣。
    那若是呆在這裏，皇甫項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他能饒了自己？
    現在想想，留那紙條做什麼？還真巴望著自己不回來鳳村好讓主子能到張家村來把自己殺了。真是蠢，當初要是不留紙條就好了，也許不留他也不會找到這裏，育書慘笑，說不定皇甫項即刻回宮下令誅殺自己的親友，那宮裏可是有所有太監宮女的檔案資料啊！如今，如今該怎麼辦？等死嗎？
    還有笑天。一路走來與自己吃了多少苦，可從未有過怨言。
    “都是因為你，你給我滾，如果不是你硬要跟來，我也不會耽誤路程，害得我與我娘無法相見。”育書板起一張臉，一定要讓笑天離開這裏。
    “育書哥哥。”沈笑天覺得委屈，剛還說沒什麼，現在卻來數落他。不對，剛自己是說到皇甫項，育書哥哥才變了臉色，那就是說……
    “這裏是十兩金子，你拿著回家也好，去哪兒也好，反正不要再跟著我了，我受夠你了。”育書掏出十兩金子扔與地上，轉身就走。
    沈笑天撿起地上的金子，你把剩下的都給了我，育書哥哥你這幾天都吃什麼？更何況，皇甫項有可能殺了我卻決不會拿你開刀。
    知道後頭一步一驅跟著個小鬼，怎麼辦才能甩掉他。
    “別跟著我，看著你我就恨，滾。”現在自己說得越不留情麵對笑天越好。
    “好，我走，我這就走。”先走也好，反正先在他視線看不見的地方呆著好了。
    看著笑天背身而去，現在該去哪兒，身上隻剩下十文錢。
    現在這樣也好，一無所有等死。十文錢，怎麼花才能熬到皇甫項來。卟通，不看路的育書直接掉進了大水坑。
    “咚咚”看著麵前的兩個銅板，才知道原來現在的自己很潦倒，潦倒到像一個乞丐。收下兩個銅板，卻迎來其他乞丐的妒忌。
    “喂，小子，頭一天來要飯啊！還沒給哥哥交保護費吧！拿幾個銅子來。”
    育書抬頭看向那人，蓬頭詬麵一臉汙糟。“諾，就兩文錢，拿去吧！”對於現在的育書就真的是應了那句話錢財乃生外之物，人都要死了，還留著不必的錢財作甚。
    哼，算你實相，汙糟人隨地吐了口唾沫，回到原來的地繼續要飯。
    “育書哥哥。”沈笑天喃喃自語，皇甫項三天之內應該會趕到，到時候你就會放心讓我跟在你身邊了。
    夜幕低垂，育書摸了摸肚子，餓了，掏出最後的十文錢，正思考著買什麼好，卻不料旁邊的乞丐一直盯著他，趁他不備，刮分了這十文錢。唉，自己都快要死了，上天也不讓他安生，算了，不吃了。當育書趕到張家村那茅草房時卻發現裏麵安安靜靜地坐著五個大包子，還是熱的，真香啊！也不知誰放的。育書抽回手，不問自取即是盜。
    育書就一直盯著那五個肉包子，直至冷掉。
    “育書哥哥吃吧！就算你恨我，也要愛惜自己的身體等你娘親來呀！”一張小小的紙條緊握手中。笑天，之後拿著包子一口狠狠地咬下去。
    娘親，書兒好苦，你為什麼不來見我，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