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與魚 第二十七章 大雪滿弓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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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旨下後,京城全城戒嚴。
“當今攝政王為什麼會有義妹,想來大家夥是不知道了,我們的這個王爺自小不是在京城長大,大家有所不知,這宸王小時候遇刺,怕是才七八歲,就是一個小丫頭救的,這個小丫頭後便再老王爺的安排下,與宸王結為兄妹,賜姓‘李’。
宸王義妹與宸王極為相像,平時深居簡出,卻因為兄長的關係,與定北候自小熟識。話說,兩人其實早就郎有情妹有意,隻是礙於定北候的身份,義妹卻到底不是親生,也就一直沒捅破這層窗戶紙,沒想到,義央郡主早前跟著兄長去送定北候,兩個人啊…”
茶樓說書先生是本王安排,坐在靠窗的單間,看著街道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快過年了,今年無災無難,本王一上台,便力行減稅,對老百姓來說,這便是最大的好了。至於誰坐得皇位,又有多少人關心呢。
一入冬,雪便斷斷續續下著,看著天空又飄起了雪花。
沾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了“秦”,你到底在做什麼?
為何,本王連這個都查不出來。
門外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應聲進來的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穿著花棉襖,梳著羊角小辮,眼鼻被凍得紅紅的,抱著一把琵琶。
開門的一瞬間,小姑娘滯了一下,遂福禮道:“客官聽曲嗎?”
此時,隻有本王一人獨坐,便點頭,指指對麵的座位,她點點頭,坐了下來,輕輕挑了兩個音,便開口唱了起來。
一曲唱罷,本王掏出了一塊碎銀,她直搖頭,隻說十文一曲,“那便再坐下來唱幾支吧,小二,給姑娘上茶。”
小姑娘要起來行禮,本王罷罷手,讓她繼續唱。
小二端來茶水,放置她跟前,她微微一行禮,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便又唱了起來,剛蹦出兩個字,本王就知此曲,居然是“漠西夜”。
本王急急喊停。
“漠西夜”為定北候夏書謙第一次到漠西草原時所作,詞曲極為蒼茫,雖名揚天下,卻不是人人能唱得,更何況眼前的小姑娘。
“小丫頭,你知道你的唱詞說的什麼嗎?雖時下定北候是街頭巷尾的八卦主角,此曲可不一樣…”本王無奈搖頭,“隻是看你這丫頭,也不像是會識,是誰教的你?”
“客官說的是,丫頭識字不多,是丫頭爺爺所教。”小丫頭抿了抿嘴唇,又搖頭。
“你識字?”本王放下茶杯,摸著下巴,這個年紀的窮人家的小丫頭能寫自己的名字就不錯了,還識字?
“是爺爺教的。”小丫頭坦然地看著本王。
看著眼前的丫頭,有什麼滑過眼前,卻又抓不住。
“你叫什麼?”
“我叫小慈。”
“小慈,你爺爺叫什麼?”
小丫頭,搖搖頭。
“唱吧。”複又端起茶杯,手指跟著節拍,輕叩於桌。
“道不盡紅塵奢戀,訴不完人間恩怨…”一份這個年紀少有的淡然隨著歌聲,漫漫揚起。本王往窗外看去,仿佛還是粗狂的草原之上,一抹淡色的身影,立於千萬奔馬之後,對著本王,淡淡地笑著。這樣的翩翩少年,胸有千壑,意在天下,高唱起江山美人,又有了那草原的狂放不羈。
(此處“漠西夜”請聽李麗芬的愛江山更愛美人,想改詞無處下手,無法模仿,再無超越,向經典致敬!!)
“呦~~小丫頭小調唱得不錯~~這位小爺好興致嘛~”正唱第二段,本王閉著眼睛搖頭晃腦,包間門被一腳踹開,幾個打手模樣的人,簇擁著一油頭粉麵男子闖了進來。
男子穿著時下男子流行的紫色貂毛裘衣,一張長得尖瘦的臉上,眼窩深陷,兩眼虛浮,一看就是縱欲過度。
小丫頭此時停了下來,本王轉頭。“繼續唱吧,唱的不錯。”
小丫頭又開始撥起了琵琶。
稚嫩的聲音,卻因其刻意壓低,有了一絲蒼涼的意味。
男子頓了一頓,惱怒了起來,“看不起爺?”
“我家九爺是禮部尚書鄭大人的親外甥。知道了還不快滾蛋!!”打手一挺胸,指著身後的裘衣男子,男子一抬下巴,居高臨下撇著桌前的黑衣勁裝男子。
“排行第九?”黑衣男子雲淡風輕地喝著手裏的茶水,問道。
“正是。”男子不知道從哪兒操出一把扇子,大冬天地扇了起來。
“本王許久沒好好練過手腳了。”本王站起來,甩甩胳膊甩甩腿,大喝一聲“上!”
那裘衣男子的打手應聲一擁而上。
此時裘衣男子扇扇子的手一頓,忽然清醒過來,“本王?都給我住手,他奶奶的,都給我住手,王爺,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都他媽住手…”
打的正酣的幾人,哪有人再注意他,隻見他一人在邊急得跳腳,而桌前坐著一個小姑娘,手彈琵琶,唱著“漠西夜”,場中一男子,黑衣束發,體型修長,出手利落,招招狠辣,以一敵十,行雲流水,場中十人猶如酒囊飯袋,不堪一擊。
隻見黑衣男子雙肘同時一擊,大喝一聲“倒”,身後兩人應聲倒下。
場邊圍觀人群紛紛叫好。
場中男子抱拳道:“承讓,承讓。。。”
場邊男子,“怕”一聲跪了下來,伏地不起,瑟瑟發抖。
黑衣男子,轉身一甩手,居然飛出一錠銀子,安穩落於小姑娘眼前,道:“以後每天這個時候,來這裏,隻唱‘漠西夜’。”
小姑娘起身福禮,“謝客官,小慈謹記。”
“小海,去查這丫頭的來曆。”黑衣男子走時,甩甩手說道,無人出列應答,卻隻見他灑脫地跨步離去。
本王一隻腳才踏進王府大門,管家老陳便上前奏報,禮部尚書鄭有昆求見。
“求見?”本王甩甩手腕,“倒是夠快的,本王也很久沒練練手了,哪裏用得上求見。”
本王應聲走進宸苑大廳,隻見鄭有昆已站在中央,已花甲之年,滿頭花白頭發,穿著一身褐色緞底福壽團紋錦襖,腳踩羊羔毛冬靴,一頂黑色羊氈帽白色貂邊,正中一粒翠綠瑪瑙,價值不菲,正捏在手裏,已經皺巴巴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