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瀚海波瀾起深宮 二十四回 扶搖直上九萬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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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啓一刀當先,勢如破竹,兩人刀劍一沾即走。唐刀微震,卻是被那劍留下了一道豁口。慶王爺還未落地,另一名劍手的利劍尋了他的空門往他肋下刺來。人在半空難以改變落點,那人便是拿準了這一點,才全力出劍。
若是以往,這一劍蕭啓定然是躲不開的,但是被蘭筱筱揍了兩旬之久,他的功夫已經不是尋常。這一劍雖然盡了全力,但是依舊不夠快,手法依舊不夠刁鑽。慶王爺渾身真氣一運,身子一扭,硬是在半空錯開半寸,讓那把劍生生刺空。
蕭啓落地順勢奔走,兩名劍手以為他要逃,轉身來追。蕭啓一腳踏在院中的柿子樹上,強行改了方向,回身那刻一刀殺出。慶王爺這記“回馬槍”沒有任何刁鑽的手法,樸實到沒有任何多餘的動作和招式。就是這麼普通的一招,卻是比方才交手時快了不止一星半點,那名劍手自然是看到了,也知道這一擊的走向和自己露出的空門,手腕一翻便要來擋。但是,眼睛看到了,手上卻防不住。
疾如風,快如電,這便是快的好處。
長刀入腹,慶王爺一腳踢出,這一擊夾了暗勁,隻聽得那人胸骨一響,飛了出去。長刀抽離,不見半星血色,當真的幹淨利落。
蕭啓借力飄開,那名劍手腳下用力,震起腳下黃塵些許,劍花一挽將畢生劍術全部亮了出來。
慶王爺才穩住身形,毒蛇一般的快劍朝著他的脖頸咬來。饒是蕭啓躲得快,那劍上的真氣也在頸上留下了一道紅痕。快劍入牆,一時竟難以抽出。來而無往非禮也,蕭啓瞅準時機長刀一送。那人顧不得拔劍,隻得罷手退開,一招擒拿手照著蕭啓的手腕扣來。
可惜的是那人不是蘭筱筱,也不是九品高手,這小擒拿在蕭啓眼裏不過是鬧著玩一般。
長刀有千華,快如一線銀。
直到死,那人都還以為自己是死在七品的手上。
蕭啓立於庭院,輕輕舒了一口氣,跨過地上那具溫暖的屍體,拉開院門,一步一步,往刺史府那邊尋去了。
一出巷口,一幹拿著畫像的衙役正巧撞上,二話不說,抽刀便朝著蕭啓砍來。慶王爺躲開一記劈砍,冷目而視,掏出金牌壓入那人眼前,道:“金牌在此。”
“殺的就是你!”
蕭啓再退,衙役腰刀再次劈空。
以為蕭啓要逃,那人大喊:“盜金牌的賊人休走!”
慶王爺皺了皺眉,卻是已經明了,那些人知道自己有金牌在身,為了斬盡殺絕,卻是偽造了朝廷通緝文書,將自己編排成了通緝大盜,當真是好手段。隻見那些衙役將蕭啓圍在中央,見著年輕人渾身帶血,煞氣十足,自然又將那文書上的事坐實了幾分。
被蕭啓料理的劍手都是六品、五品的底子,這些衙役不過有些功夫傍身,更不能跟那些劍手相比。
慶王爺知道他們被蒙在穀中,不想徒增殺孽,隻用刀背禦敵,二十餘招便將十多人放倒在地。剩餘的見他武功不俗,不敢貿然出手,隻得往刺史府方向逃去,欲請江民拿主意。
蕭啓彎腰拾起那畫著他畫像的紙張,咂了咂嘴,自顧自地問:“本王有那麼醜嗎?”
刺史江民沒有料到,等在刺史府的人也沒有料到,慶王爺沒有出城,反而朝著刺史府來了。不知是正義使然還是好奇驅使,蕭啓想當麵問問問通州刺史,何為“食君之祿,擔君之憂,”何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蕭啓的動向早被有心人瞧在眼中報到了官府。白衣人提劍出了刺史府,那大街上一個黑衣人扛著唐刀漫不經心地走了過來,一身的血腥味讓刺史府門外的一幹衙役不敢妄動。
劍客足尖輕點,宛若驚鴻,一劍刺出。蕭啓馬步一紮手握金牌,真氣一運,手臂一推,向著對方的利劍迎去。隻聽得一聲輕響,利劍正正頂在金龍身上。牌子上的金龍張牙舞爪,那利爪似要從上麵脫出,直取麵前劍客的性命!
蕭啓沉聲一吼:“禦賜金牌,奉旨監察,若有違抗,格殺勿論。”
這一聲蘊含了幾分真氣,震得四周圍著的衙役雙眼發懵。那些想要上前助陣的衙役急忙往後退了了幾步。
蕭啓左臂微撤,真氣從後腰湧出,像一條大河一般沿著他的手臂,運到他的手上、金牌上,真氣來得猛烈,生生將白衣劍客的劍震開。那人退了兩步,讚道:“好功夫!”
慶王爺沒有說廢話的習慣,唐刀一提,照著對方挽起的那片劍光裏砸了下去。刀鋒破空宛如裂錦,隨後就像是一記悶雷般在劍光裏炸響,雷霆萬鈞之力將那片潑雪似的劍芒炸得粉碎!
鏗鏘一聲,唐刀與長劍架在一起,瞬間都豁開了一道口子,真氣尖嘯,卷起一片氣浪。真氣盡散,刀劍各自分開,一念之間,又直直刺向對方空門。蕭啓側身一讓,那柄故意盎然的長劍劃破了胸前的衣衫,在那軟甲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口子。而慶王爺的唐刀卻是殺意十足,往對方的胸前點去。這一刺,白衣劍客要麼擋,要麼讓。白衣劍客見那唐刀刀尖已在眼前,若是收劍來擋必然來不及,隻得旋身讓過。
方才幾招不過白衣人試了試對方深淺,見蕭啓頗有實力,不敢再有所保留隻得全力而上。長劍在手,白衣人招招殺機,盡是往那軟甲護不住的地方送去。慶王爺陡然被打亂了節奏,險險避開幾劍,卻見那長劍畫弧往腰腹劃來,蕭啓直覺腹部一涼,那柄利劍竟然穿透了軟甲,傷到了皮肉。
蕭啓想到蘭筱筱的拳頭比這劍還要快上幾分,心中也冷靜下來,瞅準時機一刀斬下,隻覺得似乎是砍在一塊巨岩之上,虎口劇震,一條手臂麻麻酥酥,唐刀似乎被一股暗力一推,生生地脫了手。
白衣劍客乘勝追擊,那真氣劍芒似乎彙於一點,朝著蕭啓刺去。
一劍臨麵,避無可避!
蕭啓體內的真氣陡然狂虐起來,此時不知道是心神在指揮真氣,還是真氣已經控製住了心神,隻見他一掌疾出,體內的真氣竟似被壓縮成了極堅固的山石,透臂而出,迎向那柄寒劍。白衣劍客微微皺眉,知道自己如果依然持劍直進,就算刺透了蕭啓的胸口,隻怕也會被這一掌將胸骨盡數拍碎。
容不得有片刻猶豫,在這一瞬間,白衣劍客舍劍,與蕭啓對掌!
兩個人的真氣徐徐拋灑,一幹衙役哪裏見過這般高手過招,不單招招致命,而且招招力道千鈞!
一黑一白兩人雙臂青筋盡爆,一念之間,兩人真氣盡斂。蕭啓撤臂握拳,一拳送出。拳風凜凜,雷霆殺機。蕭啓的鐵拳鑽過對方兩掌中的間隙,狠狠擊中劍手的胸膛。
這拳就是這麼快,就是這麼直接,就是占了那麼一丁點先機。
拳未至,拳風先至。
劍手退了幾步,吐出一口血,穩住身形後,卻見慶王爺一柄唐刀在手,撲麵而來!
那名白衣劍手,生生被慶王爺釘在了刺史府的朱漆大門上。
慶王爺直起身瞧著吊著一口氣的人道:“下輩子投個好胎,劍客不是一個好行當。”
“你是八……品……”劍客瞧著蕭啓,擠出這句話來便,合上了眼睛,頭一歪,終於咽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