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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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殤從未見過一個人的速度能如此之快,就好像突然消失,又突然在另一個地方出現,盡管距離很近,近到讓人覺得之前的突然消失和突然出現,隻不過是肉眼紕漏而產生的幻覺,但足以在近身作戰起到決定性的優勢,這般身法……難道是傳說中的乾坤遊移?!
更可怕的是,眼前的人分明毫無內力,且招式混亂,但若是被的他手觸碰到,殺傷力大得驚人。這種無招勝有招的胡亂打發,出其不意,再加上遠超常人的速度,讓久未逢敵手的洛殤幾乎慘敗。此刻,他正被比自己還矮了一個頭的人掐著脖子按在牆麵上。
“誰?”
追打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聽到他說話,很清亮的少年聲線。
“拜月穀,十二煞,大君!”
他有些艱難的開口。
身為拜月穀司殺殿十二煞君之首的大君,在江湖中絕對可以稱得上是個聞聲色變的魔頭,相信除卻少林武當等泰山北鬥,任何門派都不敢托大,若是赤手空拳,他有信心可以接下方丈大師三掌,可眼前之人每一次的觸碰都讓他覺得護體真氣亂衝,筋脈欲裂。尤其是此刻被掐著脖子,那股可怕的力量不斷的遊走在最脆弱的頸項間,連呼吸都變成了一種奢侈。
拜月穀?大君?!戎皺著眉猶自思考了一會,似乎才理清楚這些與自己的關係。杏眼一瞪,瞳孔竟是豎起的。
“別跟著我!”
洛殤沒有殺念,他這次來的目的不是為了殺人,更何況抓著他的人還是新任司殺殿主,這般通天的本事,足以彌補初見的震驚和不甘。不過他沒有,不代表戎沒有。對於自己的部下,戎向來是強勢的鎮壓。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部下是他目前見過最強的人類,他的風元素在接觸到他身體時被什麼隔絕了,竟無法像之前那些人那樣輕易的穿透他們的身體,捏碎骨頭或者撕裂肌肉。不滿的情緒整個兒爆發出來,另一隻手中的風元素暴漲,隻聽一聲悶哼,那人的手腕終於斷了。
見他咬著牙,冷汗津津的卻沒有要反抗自己的意思,豎起的瞳仁稍稍緩和了弧度,可也隻是瞬間的閃現,他立馬察覺到了愈演愈近的陌生氣息。
“滾!”
洛殤強忍著痛,幾個越身,瞬間消失了蹤跡。也幾乎是他一轉身的時間,便有人追了過來。是那一晚其中之一的男子,看到他忽然鬆了一口氣。
“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快跟我回去。”
秦書文作為第一個找到這位‘藥人’的人,心情有幾分微妙,這話還要從他們出了衙門說起……
一個衣衫破舊的中年男子突然撲倒在他們麵前,不停的磕頭,說是聽聞擄上山的人被救回來了,一大早就在震天鏢局候著領人,可所有人都走完了也沒見他家小花,後來一打聽才知道是被趙博給留下了……
這接下來的話就不言而喻了,也解釋了為什麼都到縣衙門口了,也不擊鼓鳴冤,反而等著蘇彥雪,這其中什麼人與這縣衙之人暗中勾結什麼的,就不用多說了。這趙鏢頭雖老,但絕對不糊塗,對自己兒子那齷蹉的勾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現如今被外人潑了汙水立馬老臉就掛不住了。若是平日裏,隻怕那男子未必會有好果子吃,但礙於蘇彥雪的麵子,隻得大罵“這個孽子!”。
莫百裏喜歡看戲,秦書文可不喜歡,心心念念隻想著那位來之不易的小‘藥人’。誰知那些個婢女神情慌亂,遮遮掩掩的,原來那‘藥人’公子竟不見了蹤影,婢女怕受到責罰,想著先隱瞞下來,再偷著去找人,現在瞞不下去了,小聲哭泣著竟相互推卸起了責任。
秦書文氣得雙目赤紅,掄起手就想一掌將人打死,但想著這裏不是秦家堡,才堪堪扭轉了力道,打在了牆邊的八仙座上,整張桌子立馬四分五裂,依他的性子,這房裏的該統統拖出去杖斃。這些婢女可不認得什麼秦家堡,礙於主人也隻把他當成個不好開罪客人,這會才真正害怕了,一個個瑟瑟發抖,嚇得麵無人色。
和秦家堡比起來,這鏢局府小得宛若雀腹,‘藥人’公子又會跑去哪裏呢,秦書文冷靜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了犯事的趙博,前後一聯係頓時驚得臉色發黑,幾乎是踩著屋頂越過圍牆,當著主人的麵這般行徑太過失禮,但此刻的他顧不得了。
那趙老鏢頭有意給兒子通風報信自是帶著人走得很慢,不料剛剛離去的秦書文忽然施展輕功,踏瓦飛牆而來,對著趙博的房門就一腳。趙老鏢頭一個‘你’字卡在喉嚨裏,老臉漲得通紅,伴隨著一個女人的尖叫,就見屋內兩個赤果交纏的肉體從床上滾了一下。
男的是趙博,女的就該是……
“小花!”
那衣衫破舊的中年男子,立馬上前脫了衣服包住了赤果的女人,緊咬著下唇滿臉羞憤的望著趙博,半響卻又無可奈何,抱住女人的手緊了又緊。誰知他還未怒,趙博就先怒上了。
“哪來的狗奴才,誰讓你進來壞爺的好事的?!”
“孽子!還不給我閉嘴!”
“啊?爹,你怎麼來了,三公子,莫兄,秦少主你們……”
“孽子!你有臉說,這搶來的姑娘還不趕快給人家送回去!”
趙博一聽反而不慌了,也不避諱慢條斯理的穿起來衣服,“爹,這你可就誤會,是這位小花姑娘自己願意送上門來的,我可沒有強迫人家,你說是吧,小花姑娘!”說完,就見那小花姑娘一把推開了摟著自己的中年男子。
“小花,你!”
小花沒有半點的羞愧,反而理直氣壯,“趙少爺說得不錯,以後小花就是趙少爺的人了,為奴為婢都比跟著你這個穿不暖吃不飽窮酸鬼強!”
蘇彥雪幾乎還沒說上一句話,而之前還義憤填膺的子辰則被這劇情狗血得目瞪口呆,隻有趙老鏢頭覺得現在是那女人不要臉的攤上了自己兒子,而不是兒子強搶了人家姑娘,好歹有了些臉麵。秦書文在看清屋內再沒了旁人便急躁得耐不住了。
“三公子,‘藥人公子’不見了!”
‘藥人’公子這個稱呼實在有些失禮,無奈秦書文並不知道這‘藥人’公子姓何名何,隻能這麼先叫著。蘇彥雪一聽便知是誰,雖然那小公子並不是他要找的藥人,就連一旁的莫百裏也變了臉色。現在既然都扯出了拜月穀,若是真有拜月穀的人盯上了藥人,那也絕非沒有可能,卻不知這拜月穀的人已經來了,而且還是殺司殿十二煞之首的大君。
不敢聲張,幾人悄悄的分頭尋人,好在這人總歸還是找到了。壓抑住心頭的狂喜,秦書文此刻的心情有些複雜。眼前的藥人顯然不願意跟他走,用強的嗎?可這滿眼細胳膊細腿的,就算是個姑娘也沒有讓他這般手足無措的。
那晚匆忙,此刻他才真正把這朝思暮想的藥人盡收眼底。陽光下他皮膚是細膩的瓷白,那頭長及腳踝的銀發有些淩亂但依舊美得炫目。隻是他在看藥人的同時,這位小‘藥人’竟也正滿是警惕的瞪著他,令人驚奇的是,那雙琉璃珠般的眼瞳竟是豎起的,活像隻炸了毛的貓。
既然是藥人自然是異於常人的,這樣一想一切都不會覺得奇怪了,盡管蘇彥雪再三說過,他並不是藥人,但如果他不是藥人,那又是什麼呢?!他越看越移不開視線,事實上,他發現這位小‘藥人’符合了他對藥人的一切意象。
他這廂虎視眈眈的看著,那頭的戎也不好受,好在經過昨夜暴雨雷電的摧殘,陽光整個兒變得可親起來,甚至沒那麼難以忍受,但不代表他就喜歡長時間的暴露在陽光下。這人可以說救了他,所以此刻他大度的決定送他一份禮物——他的命。
“跟我回去吧,‘藥人’公子!”
藥人公子?!那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