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彪悍的人生是不需要解釋的！
    “有這個能耐，做什麼不把零號機係統改成自己能駕駛的形式？”封翼歎了口氣，“你沒必要為我這麼做的……就像你說的那樣，現在的我就算碰到了另一台零號機也隻有戰敗的份。”
    “戰不戰敗是你的事情，我隻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事情，今後就靠你自己了，早想通早解脫。”南鏡樞低聲道。
    對話間，兩人已經到了醫務室。
    醫務人員早已收到通知，立刻張羅著給南鏡樞做起檢查來。
    待南鏡樞被醫生帶進診療室後，封翼便斜靠在了門上，凝神思考。
    縱是有心理準備，他還是被南鏡樞的能耐給嚇了一跳。不愧是以曆史最好成績畢業的帝國軍校學生！南鏡樞這個家夥，藏得太深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南鏡樞完全能夠駕馭零號機！所以說……他是自遊素瀧和自己之後的第三個天才機師麼？
    被南鏡樞一改造，零號機的駕駛難點就不再是困擾封翼的問題，看來，自己沒多久就能上戰場了吧？想到這裏，封翼久違地熱血沸騰起來。
    “長官，我們可以安排封翼少將……”
    “誒，不急，上戰場的事，等南鏡樞的檢查先出來吧。”遊悍用老謀深算的表情看了遊炎越一眼。
    “您覺得，南鏡樞中尉他還有潛力？”一旁另一位中將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我倒是覺得那個商人不過就是會耍嘴皮子罷了。”
    “我問你們，各位都曾試駕過零號機吧？”遊悍開口問道。
    “沒錯。”諸人紛紛點頭。隻要是軍人，誰不想試試那台機體？可惜，隻有少將以上級別的才可以申請駕駛，好在在場的幾位都是試駕過的。
    “你們說說，有誰是試駕過那台機體後，出艙時還能談笑風生的？”
    “這……”眾人麵麵相覷。
    確實沒有。
    零號機難以駕馭的緣由有很多，最主要的一點就是難以人機合一，而這卻正是零號機強大的原因——最高度的同步率能讓機體在戰鬥中發揮最大的靈活性。
    跟普通機體隻在腳部和手部安放同步點不同，零號機的同步點分別分布在頭部、頸部、胸部、手肘、手腕、腰部、臀部、膝蓋、腳踝，可謂是細致到了極點，這也為高精度的同步率打下了基礎。
    固定在頭部的同步點能直達神經中樞，零號機一旦啟動，就會對神經造成刺激，這也是很多將領無法駕駛零號機的原因。
    “對哦！盡管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但我一想起那種頭痛欲裂的感覺還是心有餘悸啊！”提起試駕零號機的事，那位中將連連感慨，其他幾位也紛紛附議。
    “所以……不管南鏡樞是不是假裝的，起碼，他的身體並沒有出現嚴重的排斥反應，這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說到這裏，遊悍眼神一炬。
    “鍾醫生，把我的身體情況寫得糟糕一點。”進入診療室，待所有人都離開後，南鏡樞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3100年的診療跟過去非常不同，在高度機械化的時代裏，整個診療室隻需要一個醫生就可以完成整套診斷。
    “BOSS，你設下的局，果然非常嚴密啊。”被稱作鍾醫生的女人名叫鍾穗，看著約莫五十歲左右、留著一頭亞麻色的卷發，是南鏡樞在三年前就安插到這裏的人。
    “嚴不嚴密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現在走的路，是我一手鋪出來的。”南鏡樞站起身，來到鍾穗旁邊，俯身，鍾穗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
    “別怕，我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埋下你這個棋子，也是為了以防萬一而已，看，現在不就用到了？”南鏡樞將鍾穗困在自己的臂彎中，伸手操作電腦，“據我得到的消息，醫務室也有安裝監控，隻不過開關是控製在你的手裏的。”
    “我沒有開監控。”鍾穗忙道。
    “是啊，所以，我想你把它打開。”
    “這……你就不怕被他們抓到馬腳？”
    “不用擔心，他們隻會看到我想讓他們看到的東西。”南鏡樞打開了自己左手食指的戒指，那枚看著像是尊貴寶石的地方居然藏著幾塊超薄的芯片！
    隻見南鏡樞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塊，隨後把芯片插入電腦側麵的插孔中，修長的手指在觸碰鍵盤上飛快地動作著。
    “打開它。”片刻過後，南鏡樞自信滿滿地看向鍾穗“開啟監視器需要你的指紋吧？”
    鍾穗半信半疑地打開了監視器。
    “接下來，我們可以進入正式的談話環節了。”南鏡樞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鍾穗驚訝地發現監視器裏竟然顯示著自己給南鏡樞認真做檢查的畫麵！
    “這……這是……”
    “不用去管它。我們好好聊聊。”南鏡樞翹起二郎腿，斜靠在沙發上，“我需要跟你對一下口供，以免那幫老狐狸抓到我的破綻。”
    “BOSS，您想要我怎麼說？”鍾穗是聰明人，經過剛才那些事兒，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這三年來，南鏡樞一直沒有動用她，她本以為，自己可以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的。可惜，不是不用，而是時候未到。
    “告訴他們，我的身體，特別是神經係統受到了零號機的傷害，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會有頭暈的症狀，從數據對比看，個體跟零號機的融合性不到五成。”
    零號機代表著什麼？一直在這裏工作的鍾穗不會不知道。
    聽到南鏡樞的話，鍾穗表示不理解“BOSS，其實你本來可以駕駛零號機的吧？這麼好的機會，為什麼要放過呢？”
    “不是所有人都喜歡上戰場送死的。”南鏡樞笑了一下，“比起來，我更喜歡待在我奢華的房間裏，賺錢。哈哈，對我來說，宇宙幣才是最親切的東西啊！”
    鍾穗沉默了片刻，躊躇後還是道：“看來北家的事情給你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啊……”
    許久未曾聽到“北家”兩個字，南鏡樞也有些恍惚。
    “信奉‘金錢至上’的北家一定沒想到，被他們拋棄的嫡子，竟然會成為宇宙首富吧？”
    “鍾醫生，我雖敬你在我母親過世前幾年的照顧，但也不希望你能恃著這點來戳我痛處。”南鏡樞的語氣明顯低了很多。
    “宇宙首富曾是北家嫡長子的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吧？畢竟，你離開加的時候，不過滿月而已。嗬，堂堂北家卻要把嫡長子丟到孤兒院，提起來終歸不是什麼好事……”
    “鍾醫生，我勸你，不要再說下去了，知道的太多，對你沒什麼好處。”南鏡樞肅聲道。
    “是啊……我這個老媽子真是知道不少隱秘的事情啊……”鍾穗歎了口氣，慈愛地看了南鏡樞一眼“當年，還是我幫北夫人接生的呢。”
    “什麼？”這點是南鏡樞都沒有查到的。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兒了……北諾虞，也就是你母親，身為北家養女，嫁給了北家長子北央。養女成了少奶奶，說起來倒是個不錯的事兒，可惜，你父親根本不喜歡你母親。就算你的爺爺奶奶再喜歡，也抵不上你父親的冷落啊。”
    “你究竟是什麼人？”南鏡樞發現自己非常不了解鍾穗。
    “我是你母親的高中同學。”鍾穗輕笑一下“算是摯友吧，後來，我上了大學，而你母親卻在高中畢業後就嫁給你父親。”
    “那麼，劉安妮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今，上流社會的人都知道，北家家主夫人，是劉安妮。北家獨子北辰就是出自她的腹中。
    “她是你父親大學時候的同學，在明知道你父親已經結婚的情況下，劉安妮這個女人毫無顧忌地插入了你父母之中，破壞了他們的家庭。你父親像是被她迷了心智一般，瘋狂地愛上了她。這個女人很厲害，為了讓她的兒子成為長子，竟有辦法讓你父親將你送入孤兒院中。”
    “哈哈，這可不是那個女人一個人的功勞。”南鏡樞諷笑一聲，“算起來，還是我那個多情的父親做的好事吧？人說‘虎毒不食子’，可見這話也不盡然！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就是那個孩子的？”這也是南鏡樞想不明白的地方。
    其實，當他請人第一次找到鍾穗的時候，這個醫生就想到了那個孩子。
    “我一直相信，流著諾虞和北家血的孩子，不會泯然眾人！”鍾穗看著南鏡樞，南鏡樞卻知道，她正在通過他，看著另一個人。
    “我是不是應該感謝你對我的期待？”南鏡樞站了起來，走到離鍾穗隻有一臂距離的地方，站定。
    “沒有必要，你隻要為你母親報仇就好了。”鍾穗的眼神瞬間凶狠了起來。
    “你恨我父親？”
    “難道你不恨？”
    “不是不恨，而是沒有感覺。”南鏡樞無謂地攤手“我從來沒有體會到過父愛和母愛，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後，潛意識裏，我給我的父母定了位——懦弱的母親、無情的父親、冰冷的家庭……”
    “不是的！！”鍾穗忙解釋道：“你的母親很愛你！”
    “可惜，她連抗爭的勇氣都沒有。”南鏡樞自嘲地笑笑“我本就不是個被期待的孩子。從親情到愛情，我都失敗得徹底！”
    “鏡樞……”
    “不過，就算不被期待，我也活下來了，還活得很好，不是麼？比起親情和愛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還是攥在手上的錢比較可愛。不提那些了，現在，我隻需要你幫我圓謊，讓我不至於上戰場送死，更確切地說，是不至於淪為元老院和軍部的傀儡。”南鏡樞眼神犀利“這點，你能做到麼？”
    “可以。”鍾穗點點頭“就算是為了諾虞，我也會幫你。”
    “關於我的身世，我不希望你跟任何人談起。”
    “我明白。”
    “另外……我母親的仇，我會報的。”
    聽到這兒，鍾穗整個眼睛都亮了，“真的麼？”
    “就算我對父母都沒有任何印象，但是，是我的就是我的！北家……嗬，其實我早就想動他們了。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收入啊，我怎麼可能會放任那筆財富流入別人手裏？”談到錢，南鏡樞眼中精光一閃。
    “萬事小心……劉安妮那個女人，不簡單……”鍾穗粗粗理了璃南鏡樞要麵對的敵人，就覺得背後冷汗涔涔。
    “放心，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第三者了。”
    南鏡樞是被鍾穗推著出來的。
    看到躺在推車上的南鏡樞，封翼擔憂地迎了過來“怎麼樣？”
    鍾穗沒有看封翼，而是抬頭對封翼身後的遊悍等人道：“零號機損傷了南鏡樞中尉的神經係統，他近期都會感到頭痛，一個月內，最好靜養。”
    遊悍的神色一沉“這麼嚴重？”隨後，他走到推車旁，麵色憂慮地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同意讓你試駕的。”
    “長官，是我替他擔保的，要怪也應該怪我。”雖說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南鏡樞怎麼一會兒就變得這麼虛弱了，但在責任的擔負方麵，封翼從來不會推托。
    “你們都別爭了……”南鏡樞喘著氣，無力地開口：“都怪我，太自不量力了。”
    “知道就好。”能在此時說這等風涼話的，自然是二世祖遊炎越了。
    “遊炎越少將！”遊悍斥責自家兒子。
    遊炎越不說話了。
    將檢查數據和報告都交給了遊悍後，鍾穗便默默退場，又留下了眾將領麵麵相覷。
    “現在戰事緊急，既然封翼少將已經可以駕駛零號機了，就請您盡快投入戰鬥中吧。”一位中將急切道。
    “請告訴我，具體戰事如何？”推著推車，封翼神情嚴肅地詢問。
    “想必您也知道了，地球已經被占領，卡斯特星和艾利星正式聯盟，遊素瀧少將的克隆體非常厲害，零號機的威力我們都知道，在他的帶領下，我們正在一步步地失守。”
    “哈哈哈……”躺在推車上的南鏡樞忽然笑了起來。
    走在一邊的遊炎越聽不過去“你笑什麼？”
    “我笑堂堂一個崇華星，竟然還對付不了一個失去自主意識的克隆人！”
    “你知道什麼？”遊炎越怒氣衝天“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是永遠不知道戰場的恐怖的！隻需要發射一個激光炮，就能將人炸得渣都不剩！”
    “嗬，反正你就算不炸也是個渣。”南鏡樞捂住腦袋“哎呦，一想起你的名字，我整個腦袋都疼。”
    沒有管南鏡樞的冷嘲熱諷，封翼認真地問遊悍“遊上將，戰事果真已經嚴重到這種地步了麼？”
    遊悍長歎了一口氣“沒錯……”
    “請盡快安排我上前線！！”封翼立正，對遊悍行了個標準的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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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你傻啊！這麼眼巴巴地上前線做什麼？送死麼？”回到家裏，滿血滿藍複活的南鏡樞劈頭蓋臉地就衝著封翼吼道。
    還來不及問南鏡樞今天在醫務室裏究竟發生了什麼、那位醫生是不是南鏡樞安排的人……封翼就被南鏡樞給怔住了，理了一下思緒，他才回道：“你剛才也聽到了，崇華星已到了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能多一分力總歸是好的！”
    “嗬，他們是在誑你呢！”南鏡樞腿好腳好地衝到自己電腦旁邊，開機，導出一份文件，扔到封翼麵前“自己看！”
    封翼拿過文件，細細看了一遍，眉頭一蹙“這分明是消極對抗！”
    “是啊，他們一副不想打的樣子，卻巴望著你去送死。我親愛的民族英雄，請你用腦袋想想，偌大的崇華，怎麼可能沒有抵擋兩個小政權侵擾的力量？”
    “可我也不覺得他們會用這種方式來逼我上戰場。”封翼也不是笨人。
    “所以，前線的鬥爭，不過是後方博弈的展示台罷了。”南鏡樞冷笑一聲“遊家的地位，可不像當年那麼鞏固了啊！三十年河東四十年河西，遊悍也該為家族想一想了。外有異國幹擾，內有幾大家族蠢蠢欲動，遊悍可不是傻子，比起國來說，‘家’反而更重要！”
    “他們是在用士兵的命博弈！這種棋，他們下的了麼？”
    “有什麼下不了的？元老院的那幫家夥，誰不是削尖了往上爬的貨色？軍部這幾年也沒什麼好風氣，盡是遊炎越那廝般的角色，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如果你這次上戰場了，絕對會被反遊黨歸為遊悍一幫，然後對你各種打擊。打仗，個人英雄主義固然很厲害，不過最終還是要靠團隊合作才能取得勝利，你說是也不是？”
    “那照你看，我該怎麼辦？”說實話，封翼已經熬不住了，一想到自己的母星就要全線失陷、愛人則被克隆成了傀儡，封翼就覺得渾身難受。
    南鏡樞眼中精光一閃，想來早已想到了解決方法：“我要你拿到無障礙指揮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