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執意追逐的幻影
    “陛下！”蘇寒冷下聲線“艾利星已經和我們簽訂了協約，難道您要毀約麼？卡斯特星的資金運轉出了問題，身為國王，您不覺得，應該放下私情以大局為重嗎？”
    “那條協約是你擅自做主簽的！”魯爾斯回頭，瞪著蘇寒。
    “是，可我也是借著陛下您的名義！”說白了，無論如何，艾利星認準的還是魯爾斯，這下，魯爾斯可是跳進銀河都洗不清了。
    “該死！”魯爾斯頭疼得要命，這下真的糟了，身為一國之王，他是絕不可以言而無信的。可讓他眼睜睜地看著遊素瀧變成一個傀儡為他去作戰……
    “陛下，我理解您不想讓編號ZERO上戰場的心情，可換個角度想想，一個頂著遊素瀧臉的人為卡斯特星服務，難道不是很值得慶祝的事情麼？”蘇寒不是笨蛋，在碰了一鼻子灰後，也懂得該怎樣迂回勸說。
    魯爾斯再度沉默了。
    懷中這個人是他一直一直追逐的，從第一次看到遊素瀧起，魯爾斯就被他周身散發的氣度所折服。當年，魯爾斯和遊、封二人關係這麼好，其實也是由於他複雜的心理——
    既想要將遊素瀧獨占，又不希望破壞他的笑容……
    可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好，不過，隻有一次！幫完艾利星後，不到迫不得已，絕不能再讓他上戰場！”魯爾斯緊了緊自己的手臂，惹得懷裏的編號ZERO疑惑地眨了眨眼。
    “是。”蘇寒嘴角微翹。被揍又怎麼樣？他還是達到了自己的目的。編號ZERO不過是個唯命是從的傀儡，隻要資金到手，想要克隆幾個都不是問題。最主要的，還是要讓魯爾斯認清，隻有自己才是最適合他的人。
    跟卡斯特星高層步步為營不同，崇華星的拯救者們還在遊山玩水。
    “我說，你和遊素瀧還真是有閑情逸致，這種地方有什麼好玩的啊？”坐在一邊的亭子裏翹著腳吃著雞翅，南鏡樞表示非常不理解。
    他和封翼這兩天一直在循著遊素瀧和封翼的戀愛地點找尋亮點。說白了就是希望通過環境來刺激封翼找到那種想要戰鬥的感覺。
    本以為這兩位帝國雙璧怎麼著也該去一些有營養的地方，誰知道，地點是不錯，比如說：軍校啦、指揮部啦、機體研發中心啦……
    但是！軍校後麵的湖邊！指揮部外麵的樹下！！機體研發中心北麵的小飯店是怎麼回事？！！！
    帝國雙璧什麼的，破滅的未免也太徹底了吧？
    此時此刻，南鏡樞和封翼正在軍校後麵的湖邊，南鏡樞一個勁地發牢騷。
    “你沒有上過軍校，不知道軍校管理到底有多少嚴格，我們……”
    “停停停！”南鏡樞立刻打斷了封翼的話，“誰告訴你我沒有上過軍校？”
    “誒？”封翼愣住了，“你難道不是讀經濟出來的？”在他看來，這位有著中尉頭銜的南鏡樞實在不像是一個正正經經從軍校出來的軍人，比起軍人這個身份，南鏡樞明顯更傾向於一個實打實的商人。
    “不好意思，封翼少將，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南鏡樞指了指兩人的背後“我和您還是校友呢。”
    “啊？”封翼吃驚極了，“你也是崇華帝國軍校出來的？”
    “嗬嗬，是的。”
    “不是開玩笑吧？”封翼還是半信半疑。
    “好了，看來這裏也沒有讓你振作起來，我們繼續下一個地點吧，是遊素瀧少將的故居是吧？”
    “等等，我們去學校裏麵看看。”
    “嗯？去裏麵幹什麼？”看南鏡樞的表情，貌似不太想進校門。
    “怎麼，怕回學校？哈哈！一般來講，都是差生比較擔心回校的吧？”封翼有些得瑟地搭上了南鏡樞的肩“來來來，讓我這個以全科成績第十畢業的優秀學長來帶你進門吧！”
    “你進去吧，我在外麵等就好了。”異乎尋常的，一向大大咧咧的南鏡樞居然怕回母校！
    封翼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沒想到啊沒想到，南鏡樞竟然有這麼一個弱點！！
    自打醒來後就被南鏡樞各種欺壓的封翼覺得自己終於可以扳回一城了！於是他不理會南鏡樞說什麼，隻靠著力量優勢將南鏡樞整個人拖進了校門。
    崇華帝國軍校管理自然是非常嚴格的，但封翼用他的終端機展示他的軍人證給站崗的戰士時，那位軍校小哥立刻用崇拜的眼光看著封翼。隨後，行禮、目送封翼和南鏡樞進入軍校。
    一進校門，崇華帝國軍校的校訓和著肅穆的氣氛撲麵而來：
    責任！
    榮譽！
    國家！
    這六個鑲金大字曆經五百年，成為曆代帝國軍校學子刻在心中、無法磨滅的記號。連同著“準時、守紀、嚴格、正直、剛毅”的軍校訓條和“不得撒謊、欺騙、行竊，也不得容忍他人有這種行為、不推卸責任、無私奉獻”的學員榮譽準則，一起成為約束他們的信條。
    在六個大字旁邊印著的是崇華帝國軍校的校徽：象征著武力的盾牌。盾牌上有象征著智慧與知識的女神的頭盔。頭盔下麵有一柄象征著軍事職業的華麗短劍。頭盔與短劍表示帝國軍校的軍事與教育智能。盾牌頂端，繪有一條象征崇華帝國的金色巨龍，九爪金龍握著利箭和橄欖枝，象征著戰爭與和平。
    “我說，這裏有什麼好看的啊！要看你自己看就可以了！拖我幹什麼？”進了校門，觸景生情，南鏡樞的情緒就更不好了。
    “哈哈哈！看來你真的很不想回到這裏啊！”封翼拍了拍南鏡樞的肩膀“沒關係的，就算當年成績再差，現在的你可是宇宙首富，誰敢看不起你？”
    南鏡樞沒有答話，而是徑自往前走著。
    封翼以為他生氣了，便也不多話，隻跟了上去。
    如果你以為這所被稱為“惡龍”的崇華頂級軍校必然看似陰森、令人望而卻步？那實屬誤解。
    坐落在整個崇華星景色最美的潤西河畔的崇華帝國軍校坐擁美景，遠山起伏，樹木蘢蔥，連文豪帕卡都不禁讚歎：“很少有其他地方的景致可與此地相媲美。”
    在距離崇華禦都北八十公裏處，平緩的潤西河水被東岸凸出的小島以及眾高地所阻擋，形成“S”型河灣，具有天然的屏障作用。
    三百年前發生宇宙戰爭時，軍部被毀，帝國軍校曾經作為臨時性的將軍指揮部所在地，效果卓然。
    崇華帝國軍校被視為“神秘”，多半是因為其特殊的招生製度。要想成為軍校學員，不僅要在學術成績方麵保持優秀，通過體能測試，還需要獲得一份重要的材料：元老院人員簽字的提名。
    這樣的要求聽起來令人退避，腦海中浮現“關係”、“政治利益”等詞彙，但這與政治無關。
    所有的提名過程都是透明的。
    盡管帝國軍校錄取競爭異常激烈，錄取率一直在10%左右，但它絕非“高幹子弟學校”——隻要在學業、運動、領導力和課外活動方麵均展現出色才能，出身普通的孩子也能學費、食宿費、醫療費不付分文，享受軍校的超一流教育。
    這是每個希望成才，特別是成為軍事人才之人的聖地！
    崇華帝國軍校占地兩萬多英畝。校園依山傍水，綠樹成蔭，風景優美。軍校內的廣場、道路、建築物都是以崇華曆史上著名軍事將領名字的命名的，其中就有封翼廣場和遊素瀧大樓。
    “身為一個活人，看到以自己名字命名的廣場，是不是很自豪？”南鏡樞站在封翼廣場上，回頭問封翼。
    “這是當然的！不過，身為一個軍人，我更想要馬革裹屍！”
    在這個年代，真正意義上的“馬革裹屍”當然是不可能的了，隻不過是一種為國而死不求名利的代稱罷了。
    不求名利？
    南鏡樞不屑地瞥了封翼一眼，手一抬，指了指旁邊的一幢大樓“知道那幢樓麼？”
    “是以素瀧名字命名的樓吧？”封翼事先並不知道，隻是他視力太好，可以明明白白地看清樓前的字。
    “遊素瀧大樓裏擁有帝國一流的計算機教學設施。此外，在其他學員營房、教室、實驗室和各教學係辦公室也都安裝有計算機終端設備和微型計算機。而升級設備的這筆費用，是我出的。”南鏡樞冷哼道。
    “可惜，就算你出了錢，也沒有辦法以你的名字命名。”封翼及時補刀。
    南鏡樞沒有說話，自顧自走掉了。
    封翼沒有馬上追上去。
    “誒？這不是封翼少將麼？”突地，米切爾走入了封翼的視線。
    “米切爾，你怎麼在這裏？”封翼上前去，米切爾立刻行了軍禮。
    封翼回禮後，就聽米切爾道：“我是來接被直選入軍部的學生的。”
    “直選？哦，對，是有這個政策。是總評前五的學生吧？”
    “沒錯。不是我說，那幾個學生，真是非常的優秀啊！”
    “哈哈，我記得當年素瀧也是被直選上去的。”
    “對！遊少將可是那一屆的第一啊！”
    ……
    …………
    兩人邊走邊聊，眼看著就到了圖書館。
    教學區中心的軍校圖書館，是崇華第一個軍隊圖書館和第一個軍事機密圖書館。圖書館現有藏書六百多萬冊，還擁有視聽資料，包括近一萬盤原始唱片、電視錄相帶、語言材料、文字、古典音樂和流行音樂磁帶，不得不說，有些時候，經典的教材能給人以睿智。
    圖書館門前有一條長廊，長廊兩側掛著各屆第一名的照片，封翼和米切爾行走在長廊中，封翼一眼就看到了遊素瀧的照片，感慨萬千地停下了腳步。
    照片上的遊素瀧身著軍裝，英姿筆挺。
    照片下是他的簡曆和成績：
    遊素瀧（公元2979年～公元3000年），崇華星雙壁之一，楓葉師團師長，戰鬥力、領導力超群，首次出征奇襲艾利星開創了雙璧時代，為將號令嚴明，於公元3000年遭受卡斯特星埋伏，為搭就戰友及伴侶封翼，不幸遇難。
    體能A
    戰略A
    心理B
    文學A
    曆史A
    外語A
    音樂A
    領導能力A
    品德A
    經濟B
    美學A
    非常悲壯的一生，非常驚人的成績！
    責任、榮譽、國家！
    這三個詞，彙成了他和遊素瀧至今為止的一切。
    所以，封翼寧死也不可能相信，遊素瀧居然會背叛國家，背叛責任……
    四年來，他和遊素瀧同甘共苦，盡管在智力上沒有辦法趕超遊素瀧，可在武力測試上，封翼每次都可以考進前三。
    “阿翼，你的格鬥技巧真的很強！”某次，兩人切磋，遊素瀧甘拜下風後，他曾這麼說過。
    當時封翼是怎麼回答的？
    哦，他答道：“那是！武力值有了，也就意味著上機體後的靈活性能比平常值高出很多啊！”
    “你很想上機？”
    “沒錯！機體才是屬於軍人的浪漫！”
    “好！我們一起！”
    “素瀧……”回想起曾經，封翼伸出手，想要撫摸那張照片。
    “哈！我就記得他是在這個位置的！”米切爾興奮地轉頭對封翼說。
    “誰？”封翼見米切爾這麼激動，好奇心也起來了，一步步向那個位置走去。
    “南鏡樞中尉啊！他可是我們當屆的第一呢！哦，話說，在考核成績上，他比遊素瀧少將還要厲害！看，他的成績可是全科A！加三個S！”
    米切爾話音落時，封翼正好走到照片之前，在那張照片上，一身軍裝的南鏡樞跟現在完全不同，如果不是米切爾說，封翼絕對不可能將照片上的人認作是南鏡樞！
    該死！這個一股子精英派頭的麵癱臉是誰啊？
    封翼湊得近了一些，再近了一些，就看見上麵寫著：
    南鏡樞（公元3070年——），原烈火鳥號強襲特裝艦艦長。
    體能A
    戰略S
    心理S
    文學A
    曆史A
    外語A
    音樂A
    經濟S
    領導能力A
    品德A
    美學A
    跟下麵閃閃發亮的成績不相符的是南鏡樞的個人簡介，跟其他人比起來還真是蒼白得可憐。
    他早該猜到的。
    封翼感慨。
    24歲離開軍隊時就有了中尉的頭銜，這對於一個沒有顯赫的背景又不是生在戰爭年代的人來說，該是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如果長官他沒有選擇離開軍隊的話，現在的成就一定會非常驚人。”米切爾歎了口氣。
    “當年，他為什麼離開軍隊？隻是因為遊炎越？”得知了南鏡樞的情況後，封翼覺得他並不是一個把愛情看得很重的人。
    “雖然我是他的副官，可我也不清楚……具體的您可以去問問南中尉。”
    “你們要問我什麼？”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南鏡樞繞著繞著，竟和他們碰見了，“米切爾，你今天怎麼會在這裏？哦，對了，今天是軍部來收果子的日子吧？怎麼樣，有沒有挑到什麼好果子？如果有鮮嫩的，順便給我介紹介紹，好的留給你們，我撿一般的就好了，哈哈哈！”南鏡樞的神情很歡脫，好像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在軍校，不該這樣嘻嘻哈哈的。
    封翼皺了皺眉。
    難道隻因為一個遊炎越就能將照片上那個如此意氣風發的軍人改變成現在這幅沒個正經的樣子？
    他不信。
    “前五名麵試都過了。當然，成績還是沒有長官您當年……”
    “咳，好漢不提當年勇！我那時候太年輕了，早知道還不如隨便亂考得了。”在說完這段拉仇恨的話後，南鏡樞擺了擺手，轉頭看向封翼“封少將，請問您參觀好了麼？有鬥誌上機了吧？好，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吧，來來來，跟我走。”
    不等封翼回答，南鏡樞就完成了自問自答，神情誠懇地站在封翼麵前，就等他點個頭。
    “你先告訴我，為什麼放棄這麼好的資質，離開軍隊，去當一個商人！？”封翼沒有給南鏡樞麵子，他想要知道的，就不會任其輕易溜走。
    “我說，封少將啊，人說，術業有專攻，本人當年的確是優秀得天怒人怨沒有錯，但是，這年頭，畢業出來的有幾個是專業對口的？我這還算是學有所成的，看！”說著，南鏡樞手一伸，拍在“經濟S”上，“瞧，我的經濟成績很好，於是我去經商了，有什麼不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