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如果凶手和被害者是同一個人
    的確，在百年前的那件事上，F就像是先知一般，利用當時突然出現在崇華星機體旁邊的黑洞解決了共工號戰艦，僥幸脫離戰艦的機體多半都是輕便型的，畢竟，堂堂一個崇華，消滅幾個海盜，實在沒有必要動用一級機體，這樣一來，這些輕便機體就被卡斯特星的高級戰鬥機體以田忌賽馬一般的規律被消滅了。
    在場的還有兩架零號機，都可以說是當世排名第一的機體，可惜，F像是早就算到一般，計算著黑洞擴大的速度，將零號機往黑洞邊緣逼著，封翼並沒有注意到，加上黑洞使得周圍的電波傳導出了問題，幾個機體間都沒有辦法通訊，無奈之下，遊素瀧將封翼往黑洞外推了一下，自己則被黑洞吞噬。
    F為什麼怎麼強？
    他的真身是什麼身份？
    F為什麼像是什麼都知道一樣，能將帝國雙璧打得落花流水？
    如果說，F本身就是雙璧中的一個人呢？
    封翼自然是不可能的，遊素瀧……不，應該也不是遊素瀧，確切地講，是遊素瀧的第二人格，不過，這個第二人格為什麼又會到別人的身體裏去？令整個崇華蒙受了如此大的打擊？
    南鏡樞覺得，越接近真相，他反而越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究竟，真相是不是和他想象的那樣？
    “你說，遊素瀧少將曾經懷疑自己並未一個人，難道，他覺得自己有二重人格？”
    “是。”
    “就此他有細說過什麼？”
    “如果不是你開口問，我還不會注意到他說的這句話，當時，我以為他隻是在開玩笑。”
    確實，一般來講，在熱戀中的兩人XXOO之後說的話，多半都是不算數的。
    “現在，我有一個假設，害死遊素瀧的F和遊素瀧其實就是一個人，隻是源於他的不同人格而已，就這個假設，你有什麼看法？”
    “不可能！”封翼瘋狂地掙紮著，可惜，特製的椅子束縛住了他。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你就可以沒有心理負擔地坐上零號機了。”南鏡樞用一種蠱惑的語氣道：“你並沒有害死遊素瀧，是他的另一個人格害死了他。”
    “荒唐！！”封翼瞬間清醒了過來，睜開眼直視著南鏡樞：“南鏡樞！我警告你！不準再誹謗素瀧！！”
    “在你和很多人看來，遊素瀧是英雄沒有錯，但站在我的角度，我隻是希望能讓你盡早脫離那段悲慘的記憶。而現在這種假設，是最方便的。”
    “為了讓我重歸零號機，你還真是不折手段啊！連這種荒唐到家的假設都出來了！！完全沒有現實依據的假設，你以為我會信麼？”
    “信不信不是由你說了算的，有本事你就通過自我調節來駕駛零號機呀！沒這個本事就別在這裏嘰嘰歪歪，乖乖地聽我的話，順著這個思路想下去！你沒有辦法操控零號機的原因就在於你的身體將自己假想成了害死遊素瀧的凶手，現在，我要你暗示你自己，害死遊素瀧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南鏡樞從來沒打算就此找出百年前的真相，他沒有那麼高尚。相反，在南鏡樞看來，這些都是麻煩。他隻是希望封翼重新成為零號機的主子，而自己也可以因此拿到最多的利益。
    “就算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再次駕駛零號機，我也不會強迫自己做出這種暗示！”封翼提高了聲音。
    “別搞得我在逼你英勇就義一樣！我這麼做還不是為你好？”南鏡樞解開了對封翼的束縛，一掙脫，封翼就卡住了南鏡樞的脖子“說！是誰告訴你那種不切實際的推斷的？”
    “除了我，應該沒有人會敢做這種推斷了吧？”南鏡樞毫不擔心地瞥了封翼一眼“實話說，現在的你，在我眼裏已經褪去了那層‘神’的外衣，不過是個走投無路的過氣軍人而已，如果不是你說能為我引薦青龍，拋卻利益，你實在沒什麼值得我幫的。”
    “利益利益！你果然是個徹徹底底的商人！”封翼放開南鏡樞。
    “是，因為隻有利益是永遠不會欺騙你的。”南鏡樞笑了笑“拿到手裏的錢，才是真正屬於你自己的東西。”
    “道不同，不相為謀。”封翼不屑於南鏡樞的理論，“我已經聯係上了遊悍上將，他同意我再次試駕零號機。”
    “我打賭你絕對成功不了。”
    “不試過怎麼知道？”
    南鏡樞聳了聳肩：“這種事情根本沒有必要試，奉勸你，留點信譽，等調整好自己的心理後再試駕，要不然，一次又一次地透支遊悍對你的信任，到時候，零號機換主人是鐵板釘釘的事兒。”
    封翼沉默了一下，方道：“照你這麼說，難道我就要這樣等待下去？”
    南鏡樞輕笑一下，胸有成竹地走到一邊，拉開抽屜，從中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封翼麵前。
    “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封翼拆開了文件夾，隻見裏麵放著一疊紙，上麵記載著的，是遊素瀧和封翼的戀愛史。
    “你這是什麼意思？”封翼眉頭緊促，抬頭怒視南鏡樞。自己的戀愛史被人調查，無論誰都會不高興的，更何況是封翼這個位置的人。
    “遊悍上將那裏我會去知會一聲的。接下來的一周裏，我會陪你走遍你和遊素瀧少將的戀愛聖地，封翼少將，你最好心存感激，我可是放下手頭的巨額生意來陪你的。”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過是想從我這裏獲得利益罷了！”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封翼也摸透了南鏡樞的脾性。
    “知道就好。等見到青龍，你該知道怎麼跟他說吧？”南鏡樞心情不錯，嘴角帶笑“至於駕駛零號機什麼的，我南鏡樞出馬，還不是馬到功成的事情？隻要你願意配合，一周後，零號機還是你的！”
    卡斯特星主星。
    “報告長官，崇華方麵來的消息，元老院已經下令解凍了封翼。不過……好像沒有其他的行動。”上尉咖士魯對自家長官——卡斯特星科學研發部部長、上將蘇寒彙報道。
    曾以間諜身份潛入崇華星參與零號機研發的蘇寒如今已經有一百二十四歲了，但看著比一邊隻有三十五歲的咖士魯還要年輕。
    至今都沒有崇華星的人知道，當年有個技術部的人背叛了崇華。蘇寒在崇華星時用的名字是林寒，而他潛入崇華星的目的非常單純，那就是獲取崇華在科技方麵的先進成果。準確的說，S-TEN延壽針才是他的目的，零號機的機密什麼的，不過是附帶內容罷了。事情順利完成後，一直以來成績優異卻不喜交往的優等生“林寒”就死在一次實驗室爆炸裏，沒有人為他小透明的醫生悼念，他就這樣光明正大地消失在了崇華人的眼裏。
    從他的最初目的隻是S-TEN來看……沒錯！蘇寒是個標準的顏控，而且隻愛自己的臉！不過……確實，他那張美如妖孽般的麵容的確帶著無與倫比的誘惑力，值得任何人迷戀。
    “我料到他們會這麼做的。至於沒有別的行動……嗬……大概是封翼不行了吧。他們以為，把人封凍百年的技術，是這麼好掌握的？”蘇寒眯了眯眼，細長的眼角微微彎起，帶著一絲嫵媚，“艾利星把資金打到賬上了麼？”
    “報告長官，已經支付了。”咖士魯回得很快。
    “叫編號ZERO過來。”
    “是。”
    沒一會兒，咖士魯就帶著跟遊素瀧長得一摸一樣的克隆品來到了蘇寒麵前，他們管他叫做編號ZERO，可以想象今後還會有編號ONE，編號TWO……
    此時，編號ZERO就這樣沉睡在營養液裏，對外界完全沒有感知。
    “弄醒他。”
    “是。”
    編號ZERO睜開眼，身體還濕答答地滴著營養液，卻沒有人來為他擦幹。
    蘇寒走到編號ZERO麵前，用中指抬起他的臉，笑了笑：“遊素瀧果然是個美人坯子，難怪陛下會對他念念不忘了。”
    咖士魯聽著，隻覺得後背發涼。
    他們的總指揮官對容貌的渴求已經到了病態的地步，坐上這個位置，也是為了攻下崇華星，獲得更多的科技成果。
    “你說，如果我把我的臉換成他的，魯爾斯陛下會不會多看我一眼？”
    蘇寒口中的魯爾斯陛下正是卡斯特星的國王。
    此言真可謂是大不敬了！咖士魯哪敢回話。
    “哼，世上哪裏還有人有比我更完美的臉？”蘇寒似乎也沒打算聽咖士魯的回複，隻徑自說了下去，“既然艾利星已經把錢打到賬上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也應該有信用地把編號ZERO和零號機一起租用給他們，是麼？”
    這話不錯，但咖士魯還是不敢答話，這麼多年的下屬經驗讓他摸透了蘇寒的性子——此時，蘇寒的心情很不好。
    “可是！我們英明神武的王不答應！他竟然中止了我的計劃！本來！我可以批量生產遊素瀧的克隆體的，可他不讓！嗬嗬，別以為我不知道他的心思！不就是還愛著這張臉麼？”蘇寒神情扭曲地捏著編號ZERO的臉，克隆人也是有痛感的，可是他的思考回路已經被蘇寒設定為“隻聽從蘇寒的命令”，就算痛，沒有蘇寒的命令，他也不能發出聲來。
    “裝成一副情聖的樣子！當年同意卡斯特星深入研發克隆技術的又是誰？”
    “是朕。”門外，不知何時站了一位身材高挑，身著紫金皇袍的王者。
    “陛下！”咖士魯連忙單膝下跪。他長長地鬆了口氣。自家上司有才是有才，可惜……是個有點變態的死心眼，喜歡魯爾斯陛下這麼多年，奈何單戀一直沒有結果，於是就變態了……當然，蘇寒的腦袋回路本來就有些奇怪，要不然也不會做出做間諜的最初目的隻是為了S-TEN技術這種事兒了。
    “陛……陛下！”一看見魯爾斯，蘇寒頓時沒了剛才的氣勢，但眉間還是殘存著怨念，簡稱“殘念”。
    “若不是你一直跟朕說朕素瀧身體機能還沒有調整好，朕早將他帶回皇宮了，怎麼，其實你一直在騙朕麼，蘇愛卿？”常年為王，周身氣度自帶著王者風範，哪怕是抖S如蘇寒都潛意識裏產生了要跪舔魯爾斯腳的衝動。
    蘇寒單膝下跪，回道：“陛下！請恕罪！微臣也是不想看到陛下為色所惑！”
    “所以你就利用素瀧去對付崇華星？並且還想將他和零號機租借給別的星球？”說這句話的時候，魯爾斯的語氣並沒有很大的變化，不過，他隻是在強壓怒氣而已。
    “是。臣所想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
    “漂亮！說得真是漂亮啊！”魯爾斯先是大笑，隨即一腳踹翻了蘇寒。
    這一腳非常重，蘇寒立刻吐出了一口血來。
    魯爾斯還沒有停，抬腳就往蘇寒臉上踩著“你不是很在乎你的臉麼？好啊，那朕就賜你幾腳，為你添添光！”
    蘇寒的臉在魯爾斯的狂踹下變得血肉模糊，等到魯爾斯停腳時，蘇寒已經被踹掉了幾顆牙。
    咖士魯中途有好幾次想要去阻止魯爾斯，卻一次又一次地被自家陛下凶殘的目光給擋了回來。
    等到魯爾斯踩爽了，他連一個憐憫的目光都沒有給蘇寒，而是抱起了編號ZERO放在一邊的沙發上，神情溫柔、細聲細語地跟他說話，但沒有蘇寒的指令，他是不可能會回話的。
    魯爾斯不悅了，看向蘇寒的目光凶狠毒辣：“朕命令你！立刻讓素瀧恢複神誌！”
    “咳……”蘇寒抹了抹嘴邊的血，抬頭，用憤恨的神情道：“陛下，哪怕你立刻踩死我，我也不會更改我的想法。遊素瀧是禍水啊！我絕不可能讓他恢複神誌！現在，隻有編號ZERO，絕不會有遊素瀧！”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魯爾斯從腰間掏出一把槍“信不信朕立刻殺了你？”
    “嗬……陛下，遊素瀧是誰？他可是崇華星的雙璧之一，崇華星這幾年為什麼沒有擴張領土？不是因為他們不想，而是沒有這個能力！封翼和遊素瀧是他們稱霸路上不可或缺的人，崇華元老院不會因為陛下你跟他們有那麼一點點的私交就放過卡斯特星！更別提現在的我們跟他們已成了水火不容的敵人！”盡管被踩得臉都腫了起來，可蘇寒說話還是盡量保持了口齒清楚。
    魯爾斯沉默了。
    他不是不知道個中要害。
    “該死！若不是你挑起了禍事！跟那幫海盜結盟，我們和崇華星根本不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魯爾斯惡狠狠地瞪了蘇寒一眼。
    蘇寒扯著臉笑了一下“陛下……臣這不也是為了您……為了卡斯特星麼？總該有一個人站出來，跟崇華翻臉對著幹！要不然……卡斯特星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稱霸？”
    如果，當年，在崇華當間諜的蘇寒沒有遇見來崇華訪問的皇子魯爾斯，蘇寒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死守著卡斯特星，希望卡斯特星能成為整個宇宙最強大的國家！
    隻能說，一見鍾情誤終生吧。
    誰是誰的孽障？哈……誰知道呢？
    “朕可擔不起！”魯爾斯從來沒有將蘇寒當一回事，他抱起編號ZERO就準備走出房間。
    “陛下！您想幹什麼？快放下他！”蘇寒急了，掙紮著就要從地上爬起來去阻止魯爾斯。
    “就算他是個傻子！朕也會照顧他一輩子！”魯爾斯停下腳步，沉下聲線：“朕知道你修改了他的思想，奉勸你，別再讓他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從此以後，除了無法避免的戰鬥外，我不希望他再駕駛零號機！”
    “陛下！！”蘇寒站起身，提高聲音“您知道您在做什麼麼？他絕對不可以是遊素瀧！”
    “我知道。”魯爾斯垂下頭，沒有用“朕”這個自稱。他看著懷中懵懵懂懂望著他的人，溫柔笑道：“遊素瀧是屬於封翼的，而編號ZERO，是屬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