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知悉
    原來如此，什麼生無可戀，居然是這麼不堪的原因嗎？簡北，你給我說清楚！
    這樣說來，我對景琇所有的好感，都是因為這具身體自身的反應了？
    果然，淫蕩！
    我慌不擇路，狼狽的逃離了電影院。
    我需要冷靜的思考，一切來的太突然了。剛才景琇的樣子，是要那個麼？難道他也是，一個同性戀？那他對我的好，豈不是……
    不——
    我好不容易抓住的溫暖，原來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我依然單純，愚蠢。
    景琇追過來了，一把抱住我，說：“北北，對不起，對不起，……”他為什麼要道歉？
    你承認了，景琇。
    我捶打他，咬他，踢他，罵他，“瘋子，瘋子，神經病，神經病……”或許，我才是那個瘋子，神經病。
    我累了，乏了。
    景琇將我送回家，寸步不離的守著我。
    “你早就知道，我是個同性戀。”我閉著眼。
    景琇急切的說：“北北，我是真心的。”他抓住我的手，我掙脫不開。
    我氣憤，但又不知道氣什麼，隻知道自己無辜的遍體鱗傷。
    過了一會，景琇輕聲的說：“北北，第一次見你，是在去西藏的路上，虔誠的像一個土行僧人，要去朝拜神靈。”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那個攙扶我的人，是你？”我當時一定暈的厲害吧，要不然，怎麼連救命恩人都不記得。
    景琇輕笑，說：“你記起來了。”頓了頓，又說：“在天湖邊，你好似在告別曾經，可又難以割舍。最後，你看天湖的眼神，就連天地都為之動容，很美！”
    是啊，我想起來了，那時我很害怕，怕所有知道我秘密的人，所以想逃的遠遠的。看到那條湖，那一刻，我真的感覺自己就是一個完整的人，與天地共存的一個大活人。
    “那天，我就愛上了你。”景琇輕聲的說，“北北，對不起，我是真的很愛你。”
    兩個男人之間，也有愛情嗎？
    即便如此，又能走多遠？
    “本來想一直陪著你，可是第二天你就消失了，電話也打不通，我發了很多尋人啟事，都說沒有見過你。”景琇顫抖起來。
    他平息了一下氣息，繼續說：“後來，我在電梯裏再次見到你。你知道嗎，我快瘋了，我一直按捺住自己，怕把你嚇走。現在看來，我真的嚇到你了。”
    這就是，一眼一生嗎？
    我不相信愛情，因為我連親情都敢不相信，更何是違反人倫道德的情感。
    景琇給我蓋好被子，做了飯。我睡了一覺，吃了飯，依舊很無力。
    第二天，我逃跑了。
    熙熙攘攘的街頭，我漫無目的向前走著。天下之大，我竟然不知該往何處。
    “阿婆，快來啊！”一個稚嫩的聲音，高叫起來。
    我看到一個老人，牽著一個蹦跳的小孩過天橋。她佯怒的說：囡囡不聽話，阿婆去告訴老師，讓她罰你！
    阿婆，我的阿婆，你也曾這樣說過吧。
    阿婆，多年不見，她還會記得我嗎？
    跟隨著記憶，我來到了前世的故鄉。農村，早以不是記憶裏的模樣。穿過一排排的小樓，我終於找到阿婆的房屋。
    青磚鋪著的小徑上，爬著稀稀拉拉的枯草。大門緊閉，一把鐵鎖把關。斑駁的門頭，鐵鏽早已腐蝕了鎖芯。
    翻蓋的小樓，似乎常年無人居住。
    阿婆，小裴回來了，他來看你了，你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