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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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俠義山莊以救濟窮人、鋤強扶弱為已任。
聽說,凡是到俠義山莊的人都會受到莊主的庇護,因為沒人敢在俠義山莊裏動武。
聽說,凡是到俠義山莊尋求庇護的人,就要永遠留在俠義山莊。
俠義山莊臥虎藏龍,幾十年下來,更是無人敢小覷。更別說當今聖上欽賜的“天下第一莊”的牌匾還懸掛在山莊正殿的大廳中,羨煞了多少武林人士。
現任莊主餘慶聲其人,濃眉大眼,身形高大,嗓子尤甚響亮,一手烈焰刀法耍得氣勢磅礴。膝下隻得一子,卻從小不喜舞刀動槍,一心隻讀聖賢之書,長得也異常秀氣,眉目間七分像那因病去世的莊主夫人。餘莊主心疼愛子,既然隻喜聖賢之物,便也由他去,收了十來個關門弟子。
現如今,十來個弟子個個都能獨當一麵,武藝超強。
餘秋白其人,生得雖唇紅齒白,初看之下,有些雌雄莫辯,細看,便發現眉眼間不泛英氣,見人便是一臉溫和的笑意。很是討喜。
餘秋白獨居在山莊偏右的秋幽居裏,跟這名字一樣,幽靜。此地本是餘慶聲為討愛妻喜歡而建,無奈建成不久,孩子還不到兩歲,愛妻便撒手而去,餘慶聲難過之餘,硬是沒踏進這秋幽居一步,隻是對餘秋白倒是疼愛加。五歲那年餘秋白說想去秋幽居居住,那裏清雅幽靜,適合讀書。餘慶聲歎了口氣,便答允了,這一住,便是十五年。
門口一株桃樹開得正豔,身著桃紅色衣衫的小丫頭坐在桃樹下打盹,偶有一陣清風拂過,枝頭便跟著搖晃幾下,粉紅的花瓣洋洋灑灑往下掉,小丫頭朦朧中咂著嘴,嘴裏還滴咕著什麼,一臉的嬌憨。風停了,枝頭也停止了搖曳,然後便恢複如初。
門吱呀一聲由內向外打開,小丫頭就清醒了過來,揉了揉眼,一片純白的衣角映入眼簾。
小丫頭慌忙起身,急道:“少爺,您看完書了?奴婢這就去給您準備午膳”也不等餘秋白開口,便一溜煙的跑了。
餘秋白搖了搖頭,轉身回到屋子裏,收拾好了桌上的書,便站到窗邊望著不遠處的一片桃林。說起來,門口的那株還是特地從那桃林移過來的。
水姨端著飯菜進來,擺好在桌上,走到餘秋白身邊,柔聲道:“少爺,用午膳吧”
“水姨,您叫我名字就好了。”水姨是那已逝的莊主夫人的貼身丫環,從小看著餘秋白長大,夫人去世後,更是把這小少爺當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疼愛。餘秋白溫和的道。“對了,小桃去哪了,怎麼是您送來”
“老爺那邊來了客人,那丫頭精明,老爺就讓她過去招呼客人了。哎,從前那個哭著要叫我娘的小少爺如今都這麼大了”水姨拉著餘秋白的手,走到桌邊,笑逐顏開。
“水姨您就盡管取笑我吧,還記得六歲那年不小心喝了爹爹倒在杯子裏的酒,渾身起紅斑,折騰得一個晚上睡不著覺,還是水姨您一整夜不合眼的照料,秋白才得以痊愈,不然哪來如今這活蹦亂跳的餘秋白”
“是啊,打那以後,你就死活都不肯沾酒。”
“還有八歲那年,因為貪玩差點掉到池塘裏,父親罰我不許吃飯,在院裏跪了一上午,還是水姨您陪著我一起跪的,這些啊,我可都還記著呢。”
兩人就這麼邊吃邊聊著小時候的事,其樂融融,不知情的還真以為是母子天倫。
過了一會。
水姨突然像是鬆了口氣般微不可聞的一聲輕歎,餘秋白停住夾菜的手,輕聲問了一句:“走了?”
“是啊,這幾日越來越不得安寧了。”
“如今這天氣也格外的讓人困乏,看剛才小桃在樹下睡得那麼香就知道了。”餘秋白冒出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跟平日裏截然相反的笑容,在暖洋洋的春季裏竟然有些寒意。
“少爺,我給你收拾一些東西,明日就出發吧,您自己千萬要小心。”水姨拉過餘秋白的手,拍了拍。
“我曉得的,水姨您就放心吧。”餘秋白也安慰似的拍了拍水姨的手。
官道上人來馬往。
路邊的小攤販扯開嗓子吆喝著,“熱包子嘞~新鮮出爐的熱包子嘞~”
青樓門口的姑娘笑得花枝招展的招呼客人,“蕭小公子,今兒個是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咱家小月可是天天都眼巴巴的盼著您呐~哎小月,蕭公子來了,還不快出來~”
紈絝子弟調戲良家婦女,“小娘子,你別走啊,跟了本少爺讓你不愁吃不愁穿的有什麼不好……”
客棧裏小二的吆喝著,“客官,您幾位。”
“好嘞,您稍等~”
馬嘶聲,誰家小孩的哭聲,
混合在一起當真好不熱鬧。
風月鎮,光聽名字就知道,風花雪月,正是許多男人夢寐以求的銷金窟,也是中原各地的中和之地,隨便要去哪個城鎮,都會經過此處,是以,這裏的人流量是最多的,人來人往,知道的消息也是最多的,青樓裏的姑娘也是最好的,紈絝子弟也是最好色的,酒樓也是最美味的,就連路邊小攤販賣的包子,那也是最夠火候的。
當然,這裏的少俠也是最瀟灑,最玉樹臨風的。
比如,慕容晉。
此刻,慕容晉正坐在吟香閣的花魅玉玲瓏的閨閣裏。紅木屏風半遮半掩的立於輕紗曼賬的床前,紫檀木製的桌上,兩隻無瑕的白玉杯,一壺上好的女兒紅,隱隱散發著淡淡的也不知是女兒香還是那紫檀木的香。慕容晉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喝著白玉杯盛的美酒,聽著最美的女人彈奏著小曲,一雙桃花眼盡顯風流,端著酒杯的手指修長,而且很漂亮,漂亮得不像是一個劍客的手。銀白色的袍邊上還鑲著金絲線,一看便知是素衣樓的青青姑娘親手縫製,獨一無二。
“慕容公子,奴家最近聽到一個傳言。”玉玲瓏一曲彈畢,坐到慕容晉身邊,給慕容晉斟滿了酒,柔柔的嗓音仿佛都能滴出水來。
“哦?玉姑娘聽到什麼傳言,可否讓在下也聽聽。”慕容晉湊到玉玲瓏麵前,將還端在玉玲瓏手裏的酒,輕啄了一口,不緊不慢的說。
“有傳言說,公子便是那二十年前慕容修慕容大俠的遺孤,而且還聲稱要為父報仇呢,不知此事是真是假,還望公子替奴家解個惑~”玉玲瓏眼波一轉,也說得不緊不慢,因為她知道,慕容晉不會說謊,他說是真的,就是真的,他說是假的,那便一定是假的。
“想不到玉姑娘如此關心在下的事,在下感激不盡,無以言謝,不如就以身相許如何?”慕容晉沒有回答,而是以一慣的口吻調笑著。他相信玉玲瓏是個聰明的女人,當然,不聰明的人他從來不屑結交。
玉玲瓏當然是個聰明的女人,她不但知道慕容晉從不說謊,她還知道慕容晉不願說不想說的事情最好別問。
“公子快別取笑奴家了,奴家若真要以身相許,公子怕是嫌棄還來不及呢。”玉玲瓏一臉幽怨的望了一眼慕容晉,隨後合上眼仰起頭,杯中女兒紅一飲而盡,姿態撩人。
“好了,這酒也喝了,美人也見了,曲也聽了,在下,也該告辭了。”慕容晉說著就起身,笑容滿麵的朝玉玲瓏拱了拱手。
隻有一搖一晃的雕窗告訴她,的確是有人從這裏走了。雕窗後麵的美人,更加幽怨。
風月欄,煙花巷
唯有官人來尋芳
倚紅偎翠
更添佳人惱
無奈淺斟低唱
若慕容晉從吟香閣出來,那麼下一個要去的地方,一定是三鮮樓。
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叫先飽眼福,再飽口福。
這裏的烤雞算是一鮮,鯽魚湯又一鮮,還有一鮮便是這掌櫃的老板娘,豔若桃李,風情萬種,一顰一笑間皆帶著成熟誘人的風姿,自不是黃毛丫頭能相提並論的,可這美人都是帶刺的,有多少想占便宜的登徒浪子最後都屁滾尿流的“滾”出了三鮮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