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洛婉與宋顏澈走後，懷安笑嘻嘻地說：“父王，有事找我？”
    “嗯。”楚晨軒踱步到書房裏，抬手整理起書桌上的幾本書來，“你哥哥來年秋天便要大婚了。你呢，準備什麼時候定下來？”
    唉，就知道是這事兒。
    懷安立刻換上一副討饒的表情：“哥哥長我四歲，那至少，父王得允許我再玩兒個三四年吧。”
    晨軒也不惱，像是料到他會這麼回答似的。又問：“你落天閣那些姑娘都還在？”
    懷安撓撓頭：“在。”
    “那這位宋姑娘……？”
    “她不一樣，她是我徒弟。”
    晨軒微微一笑，用手撣去書封上的灰塵，似是無意道：“如果一開始就認定是徒弟，就千萬不要亂來，懂嗎？小心覆水難收。”
    懷安頓時一怔，父王怎麼會看穿他的……？
    見懷安沒說話，楚晨軒反倒是更驚訝了，抬頭道：“我隨口一說，你倒是露了餡。”繼而皺起眉，“你現在愈發出息了，口口聲聲說隻是徒弟，其實該做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
    懷安說不出話，隻低著頭。他也隻有在他父親麵前，才會沒了氣焰。
    “以前也從不見你將落天閣的人帶到宮中來，說宮廷是宮廷，江湖是江湖。這次是為何？”
    “父王，您就別追問了。”懷安又煩躁起來，“我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澈兒現在已經恨死我，我能怎麼辦！”
    “哈哈哈哈……”屋外傳來溫和的嗓音，笑聲卻很是幸災樂禍。懷安自然聽出是誰，回頭，不滿道：“哥，你何必笑我！”
    慕容攸滿麵春風地走進房間，著一襲雲紋水藍袍子，腰裏係了一根鑲玉珵帶，眉目俊朗，一派溫文爾雅的君子樣。
    京城裏的百姓們常說，咱大經的兩位王子，都英俊非凡，隻不過一個溫文爾雅，一個風流倜儻；一個柔得似水，一個魅得如火；一個知書達理，一個吊兒郎當。總之，誇楚懷安的基本上隻有那些春心蕩漾的少女和江湖上那些隻認武功的愣頭青，而誇慕容攸的上至朝中重臣，下至偏遠山村河邊洗衣的老婦人，什麼類型的人都有。
    此時，慕容攸向楚晨軒行了禮：“見過父王。”接著又抑揚頓挫地道：“兒臣想著宴會前來看看您和母後，沒想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如此有意思的對話，禁不住就聽了一會兒牆角，還請父王恕罪。”嘴邊還隱隱帶著一絲笑意。
    楚晨軒擺擺手，心情顯而易見也是非常好：“父王倒是無礙，反正虧的是你弟弟。”
    “……”父親與兄長一唱一和，讓懷安十分氣悶。
    慕容攸又火上澆油道：“我說懷安，女人你有過不少，怎麼一碰到顏澈姑娘就沒轍了？”
    懷安繼續氣悶：“這真不幹我的事。她脾氣那麼差，又會鬧……”
    慕容攸大笑：“父王你知道麼，懷安每次進宮都會跟我抱怨他那寶貝徒弟又怎麼折騰他了，我聽下來，也不過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懷安可好，計較得不行。別人若把他屋子拆了他興許都隻一笑而過，可隻要這小妮子揭一片瓦他就能氣個三天三夜。所謂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如此吧。”
    楚晨軒聽後，笑意越深。
    “哥！”楚懷安大窘，“算你厲害！”
    “我自然比你厲害，來年秋天要娶美嬌娘的可是我。”
    “既然你那麼厲害，那你教教我現在該怎麼辦？”
    慕容攸聳聳肩：“哄唄。”
    “哄？怎麼哄？”
    “比如說，主動跟她說話，說點好聽的話，做點有情調的事情，感動一下她，之類的。”
    “那要是你跟她說話，她不搭理你呢？”
    “繼續說啊。”
    “那多沒麵子。”楚懷安搖頭，“不幹。”
    慕容攸淡淡一笑，無限柔情從那雙眸子裏流出，“對喜歡的人服一下軟又怎樣？”
    “誰喜歡她了。”
    “你都這樣了還不承認？”
    “我真沒喜歡她。隻是因為我就這麼一個徒弟，所以就寶貝了一點。”
    慕容攸：“……”
    楚晨軒歎了一口氣：“懷安，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到底是不是我兒子。”
    “父王，哥哥，你們就合起夥兒來損我吧。”
    “父王若是像你這般遲鈍，”慕容攸不依不饒地說，“如何能捕獲母後的芳心。”
    楚晨軒眉宇間盡是笑意，意味深長地點點頭：“說得在理。”
    楚懷安轉身氣呼呼地走了，一邊走一邊還能聽到身後兩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