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盞 玄王與洛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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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龍宮。
不待下人稟報,楚懷安就大大咧咧闖進了宮室,口中還直呼:“父王,母後!”
顏澈的腳步則停在了宮門口。
說實話,要麵見懷安的爹娘,她當真有些緊張。更別說,他們還是名動天下的玄王與洛王後。
珠簾被一雙纖纖玉手托起,泛著粼粼的光芒,映襯著拇指上紅玉扳指流水雲紋魅惑人心。穿著大紅色團花錦簇曳地長裙的貴美人優雅地出現在視線裏。一側頭,發上的墜子便叮咚作響,令人心樂。楚洛婉隻化了淡妝,可那一雙美目,顧盼之間,流光溢彩,怎不叫人神魂顛倒。歲月,好像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痕跡,她的美,傾國傾城,她的魄,萬人之上。
連顏澈也看癡了。昔日見到過戴著麵紗的洛王後,不知這麵紗下,竟是這樣一張許隻有仙人才配得上的臉!
此刻,楚洛婉的雙眸漸漸盛滿喜悅。
“懷安。”她微微一笑,隨即略帶責怪地說,“怎麼還是那麼莽撞。”
“母後!”
楚懷安直接忽視了後半句,一個箭步躥去擁住她:“母後!兒臣十分想念您和父王。你們這一走就是兩年,也不給兒臣寫封信。”
楚洛婉笑怪道:“多大的人了,還喜歡撒嬌?讓你父王見到,又得說你不長進了。”
“這不是撒嬌,兒臣拳拳孝順之情,天地可鑒。”
“油嘴滑舌。”話是這麼說,可楚洛婉的臉上顯見得十分高興。
懷安鬆開懷抱,一手順勢勾上他母後的肩膀,壞笑著說,“母後,您不要在兒臣的徒兒麵前,把兒臣說得像個孩子似的,兒臣威嚴何存啊。”
“哦?”洛婉挑眉,“今兒個帶了徒弟來?人呢?”
“不就在這兒嘛。”懷安一回頭,疑惑地看著在宮門口踟躕的顏澈,“澈兒,你站那麼遠做什麼?快進來。”
顏澈這才整了整儀容,快步走到兩人麵前。
洛婉慈愛地問:“你就是宋顏澈?”
“是。”顏澈早已被她的光芒震懾,屈膝行了個大禮,有些口吃地說,“民女、民女宋顏澈見過洛王後。”
“快起來,不必這麼客氣。”洛婉虛扶一把,“我時常聽懷安說起你,如今初初見,卻好像早就熟識了一般。”她笑著看向懷安,“嗯,這孩子挺不錯的,模樣好,也懂禮。懷安,你的眼光總算是沒讓母後失望。”
懷安一愣,顏澈一驚,隨後兩人同時道:“我們不是……!”
洛婉疑道:“不是什麼?”
懷安立馬解釋說:“澈兒隻是兒臣的徒弟,母後不要瞎說。”
就在這時,從內室傳出深邃動聽的男子聲:“你難道忘了,你母後從前也是我的愛徒?”
懷安循聲望去:“父王!”
楚晨軒揭開珠簾從內室裏走出,一身白色如意雲紋大氅,腳蹬金龍長靴,俊逸非凡的臉上,一雙眸子含著七分寵溺三分笑。顏澈突然覺得一股熟悉的感覺,就如春風化雨般,帶著撲麵而來的雅致,就如霏霏冬雪般,帶著孑然一身的清冷,哪怕盛世花開,哪怕千軍萬馬,在他身前身後,仿若全都黯然失色。
顏澈立馬就想明白,為什麼會覺得熟悉。
因為,那就是楚懷安給她的感覺。
滔天的火海中,是他,從天而降似的,帶她離開那個令人窒息的噩夢。彼時,她年少不經事,可如今屢屢回憶那晚,心中便都是蕩漾的情懷。
顏澈很快回過神來,屈膝行禮:“民女宋顏澈見過玄王陛下。”
楚晨軒示意她平身,看向懷安道:“懷安,這就是你常提及的徒兒?嗯,倒是十分惹人愛。”又低頭囑咐顏澈道:“這幾日在宮中隻管盡興地玩,若是懷安這小子敢欺負你,你便來找我,我替你教訓他。”
玄王與洛王後都沒有一點兒架子,很快就讓顏澈沒了緊張感,笑著答:“謝謝陛下。”
懷安則叫苦連天:“父王,你也太偏心了吧!”
楚晨軒悠悠道:“我與你母後一直想要個女兒,無奈不得,卻得了你這個混小子。今日見了這麼乖巧的女孩兒,自然偏愛些。”
顏澈更加捂著嘴偷笑了。看著他們一家其樂融融的,甚是溫暖。
懷安滿不樂意地“切”了幾聲。
楚晨軒瞥他一眼:“你隨我來,父王有話對你說。”
楚洛婉會意一笑,轉頭對顏澈說:“讓他們爺倆說話。顏澈,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顏澈立馬點頭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