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啼歌初現 第十一章 疑雲重重 【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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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冉熙歎了口氣,看到這院中之景心中一顫,念及母後在世情形,不覺出聲道,“允沫,你雖非母後親生,卻也是跟在她身側多年,你我也算是兄弟,如此豈不生分了。”
“母後大人待我有養育之恩,允沫時時記在心上,但陛下為母後親子,卻為何在明知實情後還有繼續認賊作父。”宮允沫所言字字都刺在白冉熙的心上,“陛下果然是舍不得這襄涵國的王位。”
“允沫……”
“如果陛下不是為了這王位,為何在登基不到一年時間,便將聞人籬嫁予鄰邦?”宮允沫接著道,“陛下為了自身安危,能夠舍棄自己的親人,如此這般為人,難怪白煜祺同陛下之間有隙。”
麵對宮允沫的指責,白冉熙未辯半句,有些事說的再多也無用,既然是妄費口舌,又為何要多言呢?況且牽一發而動全身,現如今連白煜祺都不知道的事,又如何同宮允沫說的清楚。
“宮右使。”
宮允沫心中一寒,這人果然是鐵石心腸,單膝重重跪地道,“屬下在。”
“你既然來到我身邊,那之後的事便不可告訴任何人。”白冉熙厲聲道,“就連左空蟬也不可告知。”
“是,屬下明白。”宮允沫低頭道。
“從今日起,你我便輕裝簡行,離京北上。”此話一出,宮允沫忙抬起頭,“陛下要出宮?那朝中如何?就算能撫慰重臣,宮外情形複雜,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白冉熙語氣略帶寬慰的說道,“我的安危便由你保護,你可是密部右使,普天之下怕是沒幾人是你對手。”
“此話雖對,但……”白冉熙一擺手,“如此說定了,莫要想著對左空蟬遞消息,這是命令。”
見他如此堅持,宮允沫隻好作罷,低頭道,“是。”
——地牢中——
百裏泫淏百無聊賴的用石頭在地上鬼畫符,一旁的穆琦嫣自從昨日白冉熙離開後便再未對他說過半句話,悄悄地偷看著坐在遠處地上的女子,昨日未曾細瞧,如今看來,果然是一秀麗伊人,淺綠色的紗裙趁著嬌白的臉龐,素雅非常。
“喂,我說那叫什麼琦嫣的。”百裏泫淏出聲喚道,“這麼待了一日,你不悶得慌,我們說說話可好?”
穆琦嫣瞥了他一眼,偏向另一方,一言不發。
“我說你這人真是沉悶啊。”百裏泫淏向她身旁湊了幾步,“看你年紀輕輕怎麼就像七老八十的老姑婆一般,人生啊,可是要趁早行樂的。”
穆琦嫣冷哼一聲,“膚淺至極。”
“你還無聊至極呢!”百裏泫淏站在她麵前跳腳道,“丫頭片子,你年紀可比我小,不懂得長幼尊卑啊?”
“我隻知這天下無論是尊還是長,於我都隻有陛下一人而已。”穆琦嫣看著他道,“百裏先生,您還是好好想想,接下來的日子要怎麼應付。”
百裏泫淏似乎沒將她的話聽進半句,隻是湊到她眼前,盯著她看了半天,猛然說道,“穆琦嫣,你對白冉熙有情,可是?”
“你!”暗藏的心思被猜透,穆琦嫣猛然起身嗬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若我胡說……”百裏泫淏趁其不備,伸手在她臉頰上撫了一下,笑眯眯道,“你臉紅什麼?”
“我……”穆琦嫣忙伸手摸了摸臉頰,又瞧見他一臉壞笑,心知自己被捉弄了,便抬腳衝百裏泫淏身上踹去。躲避不及,百裏泫淏被踹了個正著,翻倒在地,揉著自己的大腿,委屈道,“不過玩笑罷了,你還真踹啊,若是出了好歹,看你怎麼同白冉熙交代。”
見他死性不改,穆琦嫣還打算教訓一通,卻又聽到牢門入口出有聲響,心知是白冉熙到來,便衝百裏泫淏使了個眼色道,“若敢亂說話,必叫你後悔。”
百裏泫淏癟癟嘴,卻也沒反對。
白冉熙走了下來,看到二人神色,隻覺有異,卻也沒深究,向百裏泫淏道,“怕你露出馬腳,今日我便同朝中臣子道染了重病,不宜見人,若是有事可寫在折子上,回頭遞到宮裏。”又向穆琦嫣道,“這折子由你接收,諸事多上心,莫要讓此人鬧出什麼亂子來。”
穆琦嫣低頭道,“屬下知道了。”
“我今日便要離開,你二人隨我上去準備準備吧。”
午後時分,白冉熙帶著宮允沫秘密出宮,由京師北門離開,駕馬向北紆國邊境而去,這一路林木較少,不夠隱蔽,故而要小心非常。
“陛下。”一路沉默的宮允沫忍不住出聲道,“白煜祺被人抓去,你既然能夠出宮,為何不去救白煜祺?”
白冉熙看了他一眼,開口道,“你不是一向認為我是性子狠毒之人,不如你來猜猜。”
宮允沫冷哼一聲,“若讓我猜,那必定是夏侯善之事於你的利益要遠大於白煜祺。”
沉吟片刻,白冉熙回答道,“此話對了一半。”
“對便對,錯便是錯,什麼對了一半,可不是為了自己開脫。”宮允沫嗤笑著說道,“陛下的文字功夫玩的真是好。”
白冉熙無奈的搖搖頭,不欲多言,馬鞭一甩,飛馳而去。看著白冉熙的身影,宮允沫咬了咬牙,“明明就是無恥之徒,裝什麼清高。”
行了許久,見到遠處有一茶寮,宮允沫擦了把臉上的汗水,“過去休息一下吧。”白冉熙沒有反對,二人便一同前行至茶寮,此處人煙稀少,故而茶寮中也沒什麼吃食。要了碗茶暫且解解渴,待夜深尋到城鎮再尋食物。
白冉熙二人剛剛坐定,便覺眼前人影一閃,伴隨著一股熟悉的香氣,眉頭微斂,開口道,“姑娘真是好雅興,到這荒山野嶺來,怕是尋不到貴客吧。”
扶玉浠掩唇一笑,“誰說尋不到,白公子不是來了嗎?”
放下茶碗,白冉熙看向眼前之人,紅衣魅人,“靈浠姑娘,你我二人可有筆帳未算。”
“公子這話從何說起?”扶玉浠挑眉笑言道,“那日若不是公子私自帶了烈酒,意欲灌醉奴家,奴家可斷不會做出之後的事來……”說著,敲向白冉熙身側的宮允沫,輕笑一聲,“公子身邊的人可真是個個俊俏。”
被扶玉浠瞧得有些尷尬,宮允沫起身衝白冉熙道,“你二人有話要說,我在一旁候著。”
“真是懂事之人。”見宮允沫離開,她轉頭向白冉熙道,“不如將這孩子給了我如何?”
“靈浠姑娘說笑了,這人豈是能說送便送的?”
“旁的人也許不行,可您就說不準了……”扶玉浠柔聲一笑,低語道,“您可是這襄涵國的陛下啊。”
白冉熙沒有意外,此女子既然是柳城煜手下之人,那對自己多少也會了解一二,“靈浠姑娘千裏迢迢,不會就是為我要是侍從吧。”
“那倒也是。”扶玉浠開口道,“我在此等公子,是為了能隨同公子前往查探夏侯善一事。”
“你……”本想問她如何得知,但猛然想起那晚自己身中迷香,也許說出了什麼也不一定,“若我說不肯呢?”
“你若不肯?”扶玉浠輕笑一聲,“白公子恐怕記性不好,那晚你曾拉著奴家的衣袖,求奴家莫要將此事告知左空蟬。”見白冉熙眉頭緊皺,扶玉浠起身坐到他身側道,“您的蹤跡我不好尋,但柳城煜的蹤跡我卻掌握的一清二楚,尋得左空蟬,讓白公子的計劃徹底落空,您說可好?”
白冉熙的手指輕叩著桌麵,神色不定,心中暗自思索著,其實此處距京師已很遠,柳城煜早已離開,不怕她對自己不利,況且此番夏侯善處情形不定,能多一人倒也是幫手,隻是……此人明顯在隱瞞身份,能夠信多少,對灼淚歌之事又知道多少。
“讓我答應也成。”白冉熙看向扶玉浠,“靈浠想必不是你真名那麼告訴我你的真名,我便讓你隨同。”
“好說。”一口應下,衝白冉熙作揖道,“小女子扶玉浠,見過白公子。”
本想設個坎,卻不想她竟這般灑脫,不覺笑道,“怎不稱奴家了?”
“靈浠是奴家,扶玉浠卻不是。”烏黑的眼眸滴流一轉,“臨行前,有些事要讓白公子知曉。”扶玉浠起身道,“其一,我同柳城煜是舊友,此番行事他並不知曉;其二,我並未覬覦灼淚歌譜……”斜眼看去,見白冉熙臉色微變,心中暗道,看來此事同灼淚歌果有關聯,“這其三嘛,既然答應了一同前行,那麼便不許隱瞞,如若被我發現了,我隨即啟程去找左空蟬告密去。”
這前兩條本在情理之中,而這第三條著實讓白冉熙哭笑不得,卻也不得不應了下來。心中暗自後悔,自己許是撿了個麻煩回來。
一直跟在一旁的宮允沫看的有趣,從來隻見白冉熙不是嚴肅便是狠辣,卻從未見過如此生動表情,言行舉止似也隨著那女子的話語柔和起來,少了戾氣,那眉宇間倒也有幾分像極了母後。猛拍了自己額頭一下,真是不知所謂,眼前之人狠辣數十年,豈是一女子能夠改變,可不能因一時之景鬆懈下來。
“喂,小公子哥兒,你叫什麼名字?”噴鼻而來的香氣然宮允沫愣了一下,而後是猛然湊到眼前的女子,更是讓他忍不住退後幾步,穩住身子這才道,“在下宮允沫。”
看他被自己捉弄的措手不及,扶玉浠忍不住笑道,“你真有趣,小沫。”
“小……小沫?”宮允沫忍不住抬起頭,“這怕是不妥吧。”
“妥不妥,我說了算。”扶玉浠點了點他的鼻尖,笑言道,“小、沫。”
“這……”宮允沫求助的眼神看向白冉熙,“陛下。”
忍住笑意,白冉熙難得的拍了拍他的臂膀道,“由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