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啼歌初現  第二章 初動(二)【求】(修)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7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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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冉熙來到後殿,見殿中無人,遲疑片刻,走向大殿末端北側,輕推一下,暗門應聲而開,入眼的是一個花圃,雖小卻花草俱全,院中有一石桌,桌前一人一酒,好不自在。
    “夏侯大人。”白冉熙走上前去,將那桌上的酒壺擺向一旁,看向桌邊男子,“母後曾說,莫要讓夏侯善沾上酒氣。”
    輕聲一笑,男子偏過頭來,“雲煙所言有失偏頗,當年豈比如今。”
    “母後還說……”白冉熙截斷男子想要拿回酒壺的手,“夏侯善酒後之言斷不可信。”
    “哈哈哈哈……”夏侯善大笑道,“你這古怪孩童,真看不出那點像雲煙。”
    “也許,我本就不像母後。”白冉熙語氣一沉,“母後生性善良,事事以旁人為先,我卻斷做不到此。”
    “冉熙啊。”夏侯善語氣溫和說道,“你聰慧果決,懂得權衡大局,雲煙為女子,做不到你這般決斷,也是常理,莫要多心,如今正是天下關鍵時刻,你要擔得起這重擔。”
    白冉熙點點頭,“夏侯大人今日前來,想必是有要事相托。”談及正事,夏侯善便收起笑容,從懷中取出一張羊皮擺在桌上,“你可知此物為何?”
    白冉熙心中一驚,將那羊皮攤開,細細看去,字跡淩亂,但又似乎有跡可循,“這是……”
    “灼淚歌譜。”見白冉熙陡然抬起頭,滿臉驚愕,夏侯善接著道,“應該說隻是灼淚歌譜的一部分,當年白駱迎娶雲煙,為的就是這灼淚歌譜,但……”心中一歎,他接著說道,“你也知曉,他二人周旋多年,白駱終於沒了耐性……”
    “所以,他便痛下殺手。”看似平靜的敘說,但白冉熙心中的波蕩夏侯善還是看在了眼中,雲煙離世許久,當年的仇敵也已得到報應,但這個孩子卻還是放不下,畢竟是親眼所見啊……夏侯善在心中暗歎著。
    “這麼多年過去,為何今日要將此物交與我?”白冉熙疑惑的問向夏侯善,後者神情警惕的看了看四周,開口道,“空蟬這幾日查探的結果,你可知曉了?”
    白冉熙點點頭,“北紆國主已經離世,但死因不詳。”
    “當年白駱讓我尋找灼淚歌時,此事尚無二人知曉,但如今天下局勢本就動蕩,有人又在這其中放了把火。”夏侯善語氣一頓,“若我所料不錯,那公西正之死便是灼淚歌爭奪的第一個犧牲品,此物的存在已經世人皆知了!”
    白冉熙心中一怔,世人皆知,但世人知曉的僅是皮毛,僅是傳說罷了,灼淚歌為何物,沒有幾人知道,也沒有幾人去深究,他們隻是憑借著心中所想去賦予這個事物一些值得爭奪的意義罷了,他們不過是為了有個借口,“夏侯大人懷疑這從中作梗之人的目的,不僅是得到灼淚歌這麼簡單。”
    夏侯善點點頭,“今日起我便要開始查探此事,灼淚歌放於我手已然不安全了,所以……冉熙,今時今日,我便將此物交與你,切記小心保存。”
    將歌譜收回懷中,緊貼胸口,白冉熙點頭道,“我白冉熙以襄涵國主之名發誓,斷不會將此物交與任何人。”夏侯善滿意的拍拍他的頭,“還有一事,關於煜祺,今日你還是莫要讓他妄動,你二人在眾人麵前和演的戲,真真假假,騙得過旁人,卻騙不過我的。天下看似平靜,但各國間都有密探,白煜祺一動,必會成為靶子,若你還珍惜這個兄弟,便不要總想著被動逼迫他去做什麼,煜祺這小子,嘴上不說,心裏什麼都明白。”
    白冉熙歎了口氣,“還是您了解我二人。”隻不過,此事怕是不能隨您心願了,因為,白煜祺恐怕已經離開京師了。
    此時,城門口,柳城煜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向白煜祺的目光呆滯,“我說,白大將軍,您不會就帶這幾個人吧。”白煜祺不明所以的點點頭,“是啊,怎麼?”
    “怎麼!”柳城煜指著麵前不足十人的隊伍,“我們是去幹什麼,你還清楚不,這點人怕是……”話未竟便被白煜祺捂住嘴巴,拖向一旁,低聲道,“你要讓我連著幾人都帶不成,是不。”
    “可是煜祺,不是我開玩笑,這次出行恐怕凶險異常。”柳城煜麵色嚴肅道,“若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如何向陛下交代。”
    “不用交代,我也不會有什麼三長兩短。”白煜祺挑眉笑笑,“因為就算有伏兵,他們也待錯地方了。”
    柳城煜一愣,“我們難道不是去北紆國邊境?”白煜祺笑而不答,見他那副模樣,柳城煜真想一拳砸上去,“你……可真行。”
    柳城煜一行人離開後半日,左空蟬出現在白冉熙眼前,看到他出現,白冉熙有些不解,“你為何在此,不是讓你暗中跟著白煜祺嗎?”
    “確實應該這般,但……”左空蟬跪地道,“恕屬下無能,白煜祺一行已經不知蹤跡了。”
    “不知蹤跡?為何,前往北紆國的路並不崎嶇,應該不會跟丟才對。”
    “陛下所言極是,但他們並未按照預定的向北而行,而是轉向西麵。”左空蟬對此也感到不解,“西麵多林木,屬下就是在林中跟丟了他們,而且,白煜祺此行隻帶了十人,屬下覺得此中不對。”
    白冉熙一拳砸在桌上,咬牙道,“這小子,好大的膽子,竟敢騙我,讓我默許他出城,真是好啊。”一轉身,衝左空蟬厲聲道,“讓密部所有人出動,務必在兩日內尋到白煜祺一行行蹤,聽好……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左空蟬領命退下。
    “可惡。”白冉熙怒從中來,一把將桌上的茶碗打落在地,清脆的碎裂聲讓他心中一緊,想起早些時候夏侯善所言——天下看似平靜,但各國間都有密探,白煜祺一動,必會成為靶子,若你還珍惜這個兄弟,便不要總想著被動逼迫他去做什麼,煜祺這小子,嘴上不說,心裏什麼都明白。——
    白煜祺是聰明,因而每每他在人前所言背後的深意,白煜祺都能猜到一二,順他心意而為,今日他必定是知曉自己信賴於他,便順水推舟,贏得出城的機會。若是按他所想,白煜祺離開北上,能夠將潛藏在襄涵國的探子引出,並且逐一擊破,他有信心保白煜祺安全,但如今,他蹤跡全無,各國探子想必也在加緊查探,讓任何人一方先一步查到,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更何況他身側隻帶了十人而已。
    “可惡,你小子是要尋死嗎!”
    此時,遠在西麵叢林中的白煜祺揉了揉耳朵,他隱約覺得這次大哥會真的震怒。但此事決不能退步,為了自己也為了小籬……
    林木間沙沙作響的樹葉之聲將他的思緒帶回了四年前。
    那一天,在得到白冉熙打算將聞人籬遠嫁鄰邦之時,聞人籬止不住的淚水,滿眼的不解,聲聲的質問,都沒能阻止白冉熙的決定,他們不明白為何小籬必須嫁,哪怕時至今日,這疑惑也從未得到大哥的解答。
    在臨行前的那天夜裏,小籬偷跑出宮,前來府中尋他,他以為她是想遠走高飛,但他錯了。
    聞人籬雖然年幼,卻還是皇家之女,她心知自己不能走,隻要還是襄涵國的公主,有些責任是必須擔當的,北紆國雖非強國,但悔婚遠逃,讓自己的家人承擔一國之君震怒的後果,她做不到。她之所以來見白煜祺,隻是因為有些話到了不得不說的時候。
    就是在那天,白煜祺知道了灼淚歌的存在,也知道當年母後為何會被父皇殺害,知道了許多白冉熙一直閃爍隱瞞的事情,而聞人籬將這一切告訴他的原因,不過是為了讓他能夠尋到灼淚歌譜,並盡數毀去。
    她說,此物是一切災禍的源頭,幫我毀掉它們,讓此物從這世上徹底消失。
    而他,應下了這一切,從那刻開始,自己多次離京,除了大哥交代之事,剩下的便是為了尋找灼淚歌譜的線索,而今,是他最後的機會,隻需抵達那裏,必定會有所得,就算是賠掉這條性命,也要遵守同小籬的約定。
    他們兄弟,虧欠那丫頭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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