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清瀚看了墨殤一眼：“雖然他每次都是這樣，但是我覺得這次不一樣。”
    衛若初過著白天夜晚不分的日子，早些年在白家的時候經常出任務，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每次都是回來之後需要一定的休息來補充。
    的確不一樣，他以前很少做夢，這次卻神色不止平和，甚至有些溫柔美好。
    墨殤整了整袖子，把衛若初的頭發整理了一下：“你把他背下山吧，應該醒不了，下麵見著了才安心點。”
    敖清瀚就是天生跟墨殤嘔著一口氣，本能的接口到：“幹什麼要我背！”
    說完又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
    墨殤慢條斯理的看了敖清瀚一眼：“剛剛那句我就當沒聽到。”
    敖清瀚愣了一下，在墨殤的幫忙下把人背起來，畢竟是個大老爺們，下山雖然不遠，還是要一段不短的距離，要是敖清瀚來個公主抱才是真的傻子：“你今天怎麼那麼好說話？”
    墨殤沉默了一下，走在敖清瀚後麵，似乎用了很久來醞釀和開口：“前兩天，沈無常前兩天來找了我一次。”
    敖清瀚把衛若初扶了扶，然後垂下眼簾：“說了些什麼？”
    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沈無常跟墨殤說的一定是跟衛若初的事情，而且從墨殤斟酌的語氣上看，應該是個極為不好的消息。
    “說是應該熬不了一年，蕭寒天那邊進展很慢。”墨殤的聲音有些沙啞，然後歎了口氣：“四謀查到他去見過鍾離無情。”
    敖清瀚沒有接話，不過抱著衛若初的手緊了些。
    “章洛最懂若初心思，華雷斯一戰之後，除了刀王誰還有本事殺的了本能暴走的他。”墨殤沉默了一會：“章洛說，萬一衛鬆死了，他會不會幹脆已經不想活了。”
    敖清瀚眉毛一擰，幹巴巴的笑了一下：“他怎麼舍得不活著呢。”
    墨殤斜眼看了敖清瀚一眼：“他有多不愛惜自己的命，你不是比我更知道。”
    “那時候衛鬆還沒死，衛凡還沒回來，他怎麼舍得死，蕭寒天那邊一定備著東西的。”敖清瀚似乎在喃喃自語：“他最怕痛了，有了點小傷小痛的就在我那邊整天整天指揮著我，天天喊著疼恨不得嚇死我。”
    “但是要不是你，他不會往死裏折騰自己，弄成這個樣子！”墨殤的聲音幾乎寒冷如冰，停下腳步惡狠狠的瞪著敖清瀚：“你就不能放他一條生路？”
    墨家公子永遠是那麼冷漠無情，從不外露一分一毫的氣息。
    “你明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折騰自己，折騰我。”敖清瀚停下腳步，突然看著墨殤：“因為他愛我。”
    敖清瀚的眼神混雜著憐憫也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感情：“墨殤，你在害怕，害怕他會選擇我。”
    墨殤的指甲幾乎掐進肉裏麵，心裏幾乎嘔血。
    “南藝其實沒有說錯，不能著急，不能焦躁，不能害怕。衛若初喜歡著怎麼樣的我和你呢，耀眼的我，冷漠的你。我們不能在他之前就喪失理智，變得焦躁不安，害怕憤怒。”敖清瀚轉過身去繼續下山：“他現在那麼害怕，那麼可憐，如果我們還跟炸彈一樣的跟著他的身邊，他還能活多久呢。他還有時間，還有希望，蕭寒天隻說進展很慢，並不是毫無進展，如果我們都在他之前崩潰，那麼還有誰能守著他呢。”
    墨殤沉默著跟著敖清瀚，快到山腳再開口：“你果然是敖大少。”
    “墨公子，守著他吧，他那麼怕痛，那麼怕孤獨，做了那麼多事情那麼累了，你怎麼還舍得那麼一點苦呢。”
    “是啊，我們怎麼舍得他受一點苦呢。”
    他是我們這麼多年守著的人，用心嗬護著那麼多年，生怕他有丁點的痛苦。
    比我們的性命更加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