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來如此，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沈無常連夜趕回了沈家，從地下的冷凍庫裏麵取出那個人父親留下來的東西。
    似乎還在那個人很小的時候，沈無常曾經說他長得雖然很像衛之駒，但是畢竟都是衛家骨血，倒是也有些像衛平，看上去妖孽豔麗的臉。現在想來，這個人的確是那個人的兒子，繼承了那人一樣的脾氣。
    無數人羨慕著衛家，那強大的血脈能力，如同神賜予的禮物，小說裏麵的主人公光環，似乎不該出現在現實世界裏麵的東西。
    但是，那不是應該讓人羨慕的東西，一定是最為惡毒的詛咒。
    “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事。”
    衛之駒說過這句話，衛平說過這句話，現在輪到衛若初了。
    那人說這話的時候看著陽台外的一片月色，臉色跟鬼一樣蒼白，笑容間帶著許多說不清的東西，更像是在哭。
    似乎沈無常見證了這一代衛家所有強盛的人死亡，所以現在要輪到衛若初了。
    沈無常在紅燈前停了下來，看了看身邊放在副駕駛位子上的箱子，默然不語。
    他的手不自覺的移到密碼鎖上，想看看當年那個人留下給他，親手放到他手裏的那瓶淡藍色的液體。
    空的！
    沈無常幾乎差點把車開出去，然後猛地把整個整個箱子抱了過來仔細翻找。
    怎麼可能是空的，這樣東西多少年都放在那個秘密的地方，幾乎沒有任何人知道，沈無常幾乎全身都冷了起來，不顧後麵車子的喇叭聲，一個掉頭衝回了沈家。
    這個冷凍庫幾乎是為了這個藥劑單獨建成的，裏麵根本就沒放什麼其他東西，沈無常很快翻了一遍，臉色比冰庫中的冰塊還要難看。
    “你的意思是沈家應該出了叛徒？”衛若初坐在那邊看不清楚在清晨中的臉色：“不要一副快死了的樣子，既然衛平能壓住幾年，我自然不會那麼快就瘋了。”
    “是我的錯。”沈無常在那邊低著頭彌漫著有些茫然的神色。
    “沒有關係，不要責怪自己。”衛若初在那邊挑了挑眉：“你不覺得與其在這裏自怨自艾，不如多幫我一點，讓我少出手，看能不能壓下去。話說不是應該你安慰我嗎。”
    “讓蕭寒天過來。”衛若初歎了口氣：“隻能指望這個人爭氣點了。”
    “怎麼？”
    “我手上有點當年留下來的東西，不過不全，看蕭寒天能折騰出多少來。況且這些年我本來就讓他在這方麵下了點功夫。”衛若初有些無奈的樣子：“所以當初給敖清翰的那藥我能熬過來，說白了都是還是精神上的事情，這方麵衛家人可是強大的很。”
    “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太自信了。”沈無常也無法說出來什麼：“多吩咐我一點事情吧。”
    “你這個人情商略低啊，要不要去練練。”衛若初笑著說了句玩笑話：“有空先把家裏的人給拔了，你就是太信家裏了。”
    沈無常沉默了一下：“總比你什麼誰都不信好。”
    “都不好。”若初笑了一下：“我們都是不好的，不過我們如果不好，別人怎麼好呢。”
    蕭寒天連夜被沈無常秘密喊了過來，衛若初對於他沒有多少，直接遞過去一個移動硬盤，他也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順便給了若初一針。
    “壓不了多久，兩天最起碼一針，而且不會特別克製。”蕭寒天收拾了下東西：“不過東西是好東西，絕對不傷身體，你現在不能受傷，身體自我修複的時候很容易再讓你的本能進一步暴走。”
    “這點事我自然清楚，看樣子要少跟衛鬆接觸，我的暴走他可是功不可沒啊。”
    “你前麵吃的藥，加上從十多歲就開始折騰，弄到現在暴走也差不多。”沈無常停頓了一下：“跟衛之駒和衛平的時間都差不多。”
    “衛平以前一直跟我說，不要走了他的老路，沒想到倒是巧了。”衛若初頗為自嘲的說道：“我當年可是答應不走他的老路，自然不會死掉。”
    蕭寒天整理好了東西，揮了揮手長舒口氣：“打完藥你睡一會吧，我先要回去把你給的東西整理一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沈無常起身：“我送他下去。”
    到了樓下，沈無常點了根煙：“那藥有希望嗎？”
    “如果我說沒有的話你會不會內疚而死？”蕭寒天看了他一眼：“情況沒你想象中的差，他的本能暴走程度比衛平高，但是他這個你也不是不知道，有多強大。”
    “……那是多高？”
    “應該跟衛之駒差不多。”蕭寒天捏緊了手中的箱子：“幸好這藥前段時間我和師傅已經確定對身體幾乎沒有負擔，他頂多活的辛苦點。”
    “……有多辛苦？”
    蕭寒天沉默了一下，最終歎了口氣。
    “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