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若初解開領帶，一路上衣服被他亂扔在後麵，到浴室的時候正好把所有衣服都脫幹淨了，立刻泡在溫水裏麵。
    天啟跟著後麵把一件一件衣服撿起來，然後給了貼心的下人：“小心燒了，別讓人看見了。”
    衛若初蒙在水裏不說話，白色的長發漂浮在水裏，看上去極為美麗。
    “在煩衛鬆的事情還是敖清翰他們的事情？”天啟從架子上拿了毛巾放在一邊。
    若初從水裏起來，抹了把臉：“兩邊都有。”
    “無論是衛鬆還是敖清翰都是你心中跨不過去的結。”天啟小心的幫他塗上洗發露：“你還以為你是那些古代的大官人啊，能夠三妻四妾沒人說你？”
    “無論是敖清翰還是墨殤，哪個不是從小到大的公子哥大人物，他們能心平氣和幾年。”
    衛若初沉默了一下：“我不需要他們心平氣和很多年數。”
    天啟的手一抖，淡色的液體從他手掌滑落，在水中劃出如絲線一般：“你什麼意思。”
    “衛家越有天賦越聰明的人死的越早。”衛若初抬頭拍了拍天啟的頭：“以前衛平中跟我說，衛家人天生沒幾個有好下場的，一生追逐生生死死。我總是不懂，為什麼有人會追逐死，現在我有可能懂一點了。”
    天啟低頭仔細的洗著若初的頭發，然後低低說了句：“我也不懂。”
    衛若初似乎覺得有些好笑：“你們自然不懂，衛家大多數人都不懂，不過懂了的那幾個都把這世界攪得風雨變化，衛平如此，我父親如此。”
    “少爺，我想吻你。”天啟的溫柔，聽話和順從都讓衛若初感到舒服，但是這個人的溫順卻不是表麵上的那麼多。他依舊是個人，依舊有很多想法，但是他很聰明，知道什麼若初喜歡聽到，什麼他不喜歡聽到。
    “不行哦，天啟。”衛若初歪了歪頭似乎想了想：“你有空的話出去把我房間裏麵的刀具都給收了吧。”
    “這些是以防少爺在刺殺時候的東西。”天啟一愣，似乎識趣的站起來，以為這隻是若初的借口：“知道了，我去收拾。”
    “恩，房間裏麵不要留下刀具。”若初沒有說什麼其他的。
    他洗完澡的時候天啟已經把外麵收拾好了：“把他們安排好各自休息吧。”
    天啟點了點頭：“要不要我叫墨殤過來？”
    “不用，告訴他們好好休息，都不要來煩我。”若初擦幹頭發：“在敖清翰房間窗口都安幾個人，別讓他跑來。”
    “知道了。”天啟有些遲疑的準備合上門。
    這時候衛若初突然出聲：“剛剛對不起。”
    天啟點了點頭，似乎有些受寵若驚：“沒事的。”
    夜晚的衛家主宅很安靜，因為宅子裏麵除非主人家吩咐，一般都是不準有保鏢出入的，一般有著大量的警報器和陷阱，所以沈無常開門看到是衛若初站在門外的時候簡直是嚇了一跳。
    衛若初抬頭往裏麵看了一眼示意，沈無常咳嗽了一聲：“我不會在衛家主宅做這種事情的，今天我和朗之分房睡。”
    “去我房間說。”若初似乎鬆了口氣：“一路上的警報器和陷阱不要驚動了。”
    沈無常看著這個人跟沒事人似的，身手矯健的避開那些東西，都有些讓他目不暇接，沈無常跟著若初一路上不知道避開了多少東西才到呢他的房間，無常幾乎出了一身汗。
    “你把家裏的設置都背下來了？”沈無常坐在沙發上喘了口氣：“我怎麼看你的身子不像受過傷的樣子。”
    “因為快好了。”若初有些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其他什麼感情的歎了口氣。
    沈無常嗤之以鼻，誰都知道這傷好起來不難，問題是留下的暗傷那有些都是一輩子的埋在骨肉裏麵的，你難不成能把骨頭給換了。
    “真的快好了。“若初扯了下衣服，露出前段時間給敖清翰打傷的肩膀，那邊隻留下一個小印子，幾乎快看不出來了。
    “開什麼玩笑。”沈無常幾乎是衝著過去，那個傷他看見過，在若初的肩膀上留下個幾乎一輩子都消不下去的恐怖疤痕，然後他猛然想到了什麼，幾乎有些絕望的看著衛若初。
    “沒錯，我跟我的父親一樣了。”若初扯好衣服，神色平靜的看著沈無常：“所以我才找你來，我知道當年那些藥你手裏應該還有。”
    “那個藥你吃下去以後，你就真的廢了。”沈無常站在那邊，聲音嘶啞一片。
    衛若初卻笑了一下：“剛剛天啟想要親我。”
    “但是我卻想要殺了他。我很想親親他，他那麼討我喜歡，那麼為我做了一切，但是現在隻要他靠近我，我就忍不住的想到他最終會離開我，然後殺了他。”若初看著櫃子上父母的照片：“當年父親一定也是這樣，才會心甘情願的放棄身為衛家人擁有的東西的。”
    “你問我記得那些家裏的設置，我根本不用記得，我現在已經強大到那些輕微的危險都察覺得一清二楚了，剛剛隻是看著墨殤和敖清翰的房間，我都渾身像火燒著一樣想殺了他們。與其變成一個殺人的瘋子，那我寧願失去衛家人的標誌。”
    “但是你父親就是因為吃了這個藥才會讓衛鬆得手的。”
    “所以我自然不會蠢到現在就把那藥吞下去，自然要殺了他。”
    “就算殺了他又怎麼樣，終究還有人會來殺你，你逃不掉的，這就是衛家的命。”
    “那我自然隻能逆天改命。”衛若初的手指撫摸過窗簾上的一排流蘇：“總有人說衛家人一生追逐死亡，我不喜歡也不認同這個說法，衛家人都想要逆天改命罷了。”
    沈無常無不冷靜的說道：“可惜，這麼想的都沒有幾個有好下場。”
    “如果不是這樣，怎麼才能叫逆天改命呢。”若初冷笑的笑了一下：“不然他們都不會死了。”
    “你不一定能活。”
    “但是最起碼他們都死了，我還活著。”
    沈無常皺了下眉頭：“你這個是什麼強詞奪理的說法。”
    “如若左手不夠聽話，那便砍了左手，我是我自己的，我的本能，我的思想全部都是我自己的，既然不順心意，那就不要了。”若初看了眼外麵：“我做人向來如此，要順我心思。我不喜歡任人宰割，也不喜歡那個算命的給我斷的命。”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走一步算一步，你先把藥拿去給蕭寒天吧，看他能折騰出什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