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若初卷 :本能 第十五章 別再去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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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率者衛家。這個詞語太過新鮮熱乎。
這麼多年生活在四謀八大家之中,卻沒有聽過這個名字。這對於敖清翰來說,太過陌生。
不過所有家主都是那麼輕飄飄的,容易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似乎所有人都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似乎他們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現在不過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而已。
而這之後,八大家族迎來了嶄新的局麵。
原本遲遲占著家主之位不肯退讓的老頭子們,開始了集體禪位。無論是在這次中參與的或者沒有參與中的家族,老一輩都極快的安排好了所有儀式,開始了所有的交接。
而敖家的重擔毫無疑問,依舊的抗在了敖清翰的身上。
“白麟究竟是什麼人?”
在傳承儀式之前的一個晚上,敖清翰在書房如此問自己的父親。
明天開始,他就不再是敖清翰,他代表的是敖家。他的父親是一位不苟言笑的人物,臉龐嚴肅而俊朗,虎父無犬子,敖大少的容貌大部分繼承他的父親。
敖清翰幾乎可以說是厭惡著自己的父親,他一直不懂為什麼身為八大家家主的人,為何連自己的妻子都救不了。或者說有可能他根本就是懶得去救,也許在這個冷酷的男人眼中,權利和金錢才是一切。
“衛家是一個很古老的家族,是四謀的主子,一直遭受到八大家族攻擊。他們向來躲藏得很好,知道衛家的人本來就少,更何況其中的人。”敖清翰的父親背手站在書桌後,並沒有直接回答敖清翰的問題:“白麟就是這一代衛家的掌事,所以衛家把他藏得很好。”
“幾乎沒有幾代掌事能在衛家成長的,一般都是懂事或者再大一點的時候才被帶回去或者知道真相。”敖清翰的父親歎了口氣。
“衛家所有人的一生隻有一個使命。”敖父鬆開了握住的手,長歎一聲:“他們不允許有人破壞四謀八大家之間的平衡。”
敖家主站在那邊背對自己的兒子,這時候冷淡的看了他兒子一眼:“如果他不死,他身為掌事,又是當時衛家距離你最近的人,隻有殺了你。”
這人的聲音擲地有聲,敖清翰卻感覺好像有什麼伴隨著這冷硬的聲音碎裂開來,化成粉末。
白麟的反常,他的冷漠,他的糾纏不休。他並沒有放在心上,隻當是白麟鬧鬧小孩子脾氣。
敖清翰一直覺得他在白麟心中的位置也許都沒有天啟高。這人那麼隨性妄為,那麼漫不經心,什麼時候能有他那些其他床伴對自己一半好就算是謝天謝地了。
他從來不像那些人一樣溫柔,也很少在他麵前笑,就說上床,沒有一次是主動過的,第二天早上床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了。
但是,現在這個人卻為了他去死了。
“別再去想他!”敖父的怒喝讓敖清翰一下子清醒過來:“八大家的人跟衛家牽扯上關係都沒有什麼好的下場,好好準備交接儀式,明天你就成為敖家家主!那時候敖家就交給你了!”
敖清翰神色一淩,低下頭:“是的。”
別去想白麟。
敖清翰也是這麼告訴自己的,別去想他,別再去想他了,別去那個叫做白麟的人。
他有什麼好的。他不善解人意,不清純可人,不體貼溫柔。他隻是有了張好皮囊,當初要不是以為白氏的迅速竄起,和這人的外表,敖清翰都不會去注意他。
如果你要愛一個人,別愛上一個太聰明的,笨一點好。所以敖清翰選擇的都是那些把他奉為皇帝一般的人兒,把他當太陽那樣愛戴。
隻有白麟,他太聰明,審時度勢,運籌帷幄,所以敖清翰捏不住,抓不到,心裏永遠癢癢的。
“少爺,明天還要繼承典禮,請早些休息吧。”管家先生敲了敲門,看見房間裏麵坐在陽台的敖清翰:“少爺在想麟少?”
“沒有。”敖清翰寒著臉回了一句:“明天墨家,歐陽家還有,鍾離家族也舉行繼承儀式?”
“聽說是的,因為這次的典禮都比較倉促,所以都不邀請人了。”管家先生彎腰鞠躬:“少爺早些休息吧。”
儀式十點就要開始,在法國巴黎的敖家主宅裏麵,先要洗澡換好衣服,然後趕往主宅。
接下來的儀式就在所有家族高層的參與下完成,無非是提交一些表麵上的東西,印章或者信物什麼的。
下午開始就是覲見會,所有敖家的內部人員需要敖清翰在房間裏麵一個一個的見麵相談。
最晚的是晚會,這時候都是敖家高層兒子女兒見到敖清翰的時候,年輕人互相談話,少不了有些人拉著自己的女兒在敖清翰的麵前晃悠好幾圈。
這其實算不上美好的一天,非常的疲累不說,那走馬燈一般的人物早就晃花了眼。
不知道為什麼,敖清翰在跟父親說話的時候,突然環視了一圈全場:“白麟當初接任掌事也是這樣麼?”
敖父一愣,然後回答:“沒有,衛家掌事接任很簡單,而且白麟很特別,他並沒有接任掌事的位置。衛家家規森嚴,應當是要廢了白麟,卻不知道為什麼壓了下來,還留著他衛家人的身份。”
“衛家似乎是一個感情很淡薄的家族。”敖清翰微微皺起眉頭:“這樣的家族能屹立不倒真是奇跡。”
“不要小看衛家!”敖父輕聲嗬斥到:“衛家每一任的掌事或者家主都是不得了的瘋子!衛家雖然感情淡薄,卻是條律嚴明,異常團結的家族!別因為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去招惹衛家!”
敖清翰手中的酒杯幾乎握不穩,聲音不自覺的顫抖起來:“什麼叫已經死了?!”
“接任儀式之前,衛家發來信箋,說是白麟死了,已以掌事級別入葬衛家。新一任的衛家掌事也確定了,很快就會接手衛家。”敖父看了眼臉色發白的敖清翰:“你算是什麼樣子!維拉,把他扶回房間裏去。”
晚會已經舉辦了差不多了,否則敖父也不會告訴敖清翰這個消息。維拉急忙上前,把敖清翰扶去了樓上。
敖清翰站在房間裏,似乎快覺得腦子不是自己的。
那個人躺在沙發上的蒼白臉孔,悠長的睫毛微微蓋下,那如雪一般的長發軟軟的躺在耳邊。
突然就這麼沒有了。
真的死了麼,這麼個前幾天還在和他慪氣的人。自己還沒有給過他幾天的好臉色看,似乎那幾天對他都沒有怎麼好,怎麼就突然死去了。
他有什麼好的,他有什麼好的!
他沒其他人的一心一意,沒有其他人的溫柔體貼。他口口聲聲說著都是自己喜歡墨殤,為了那個小混蛋跟自己差不多一年多見麵都生疏的很。卻在墨殤旁邊笑得那麼溫柔,看著那人的眼睛幾乎都能化出水來。
也好,這樣不是挺好的。以後沒有那個不善解人意的白麟了,以後不用自己再去擔心,再去擔心這人身子不好,又有哪裏受傷了,不用遷就著他的喜好吃食,不用再像一個小妾似的一天又一天盼著他再來到自己身邊。
隻不過中覺得身體你似乎空蕩蕩,好像什麼都沒有了。疼痛都似乎全部消失了,隻是哪裏都很難受,說不出的難受。
“清翰哥哥。”維拉拉著敖清翰的衣袖:“怎麼了?”
看著維拉,敖清翰似乎聽見了什麼聲音。
恍惚間看見那人依舊如同那無數個晚上坐在房間裏的沙發上,望向他所做的地方,眼神略微有些無奈的看著他:“敖清翰,又看著我做什麼?”
那個笑微微勾起嘴角,眼睛比天上星星還要璀璨美麗,白色的長發隨著夜晚的風微微飄動。
然後似乎對於自己的愣住會有些不滿,然後會舒展了眉宇笑一笑,喊他一聲。
“清翰。”
但是那個人有可能已經死去了,再也看不到這個人了,會再也聽不見他的聲音,會再也無法觸摸那個人的一切,他吻過留下痕跡的脖子,單薄的身體。不會再有睡著時候因為太長勾在一起的頭發,不會再看到這人的安詳的睡臉,不會再有人用那種語調,用那種表情喊他的名字。
維拉小心翼翼拉了拉敖清翰的衣袖。
“清翰哥哥,你為什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