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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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到了這境地,哪裏還有心思幹那檔子事,隻是龍炎是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看著胡歸這張臉以及這身變裝打扮,多少有點兒心癢癢。就算胡歸現在的表現以及言語像是鬼上身,但他至少看起來很正常,並沒有讓人感覺臉色像個死人或者有其他什麼令人懼怕的地方。
龍炎雙手摟上胡歸的腰,再往下滑,掌心就托住了他的屁股,手指揉捏著臀肉,“你就這麼饑渴?還是想吸我的陽氣還陽啊。”
“我要是弄死了你,就沒人陪我玩了。”胡歸說話的口氣很可惜的樣子,領子上的對襟扣已經鬆開一個,使得鎖骨若隱若現。
葉飛躲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偷窺著兩人,他聽不見兩人的對話,隻能看見他們的動作,他見胡歸一個勁兒往龍炎身上貼,又見龍炎把持不了多久就摟著胡歸往地上壓,心裏暗罵一聲果然婊子,沒心情偷看兩人野戰,正想走,腳後跟才退了點兒,那邊就有了異動。
兩人也不嫌地上的石頭硌人,龍炎壓在胡歸身上,胡歸一手抱著龍炎,一手在他身上四處撫摸。雙腿往兩邊大幅度的分開,一條腿從旗袍的分叉裸露出來,在暗色的晨光中顯得很白。
葉飛那時候沒有看清楚,他隻見胡歸不知道抓了什麼東西,往龍炎後腦勺砸去。
但他想,那是石頭。
胡歸手裏的是堅硬的石頭,不算小,龍炎的後腦馬上就見血了,他隻覺得耳邊嗡鳴聲不斷,一時懵了。
胡歸當然不會給他反應的時間,他將龍炎推到一邊,自己立馬翻身壓坐到他腹部,手裏的石頭掄起來一口氣朝著龍炎的腦袋砸了十幾下。
葉飛捂住自己的嘴巴免得發出聲響,他仿佛可以看見飛濺起來的血液,他想回去找應閑他們,腿卻發軟。
這時隻見胡歸一回頭,視線就像一把刀一樣朝他看過來,葉飛怕他對自己下手,想跑,可雙腿不爭氣的直發顫。
可沒一會,胡歸又轉回頭去,繼續拿著石頭朝著龍炎砸,好像並沒有發現他。
胡歸單手按著龍炎的肩膀,臉上神情陰沉。龍炎的身軀還在微微痙攣著,一隻眼睛被砸得凹陷下去血肉模糊,一隻眼睛睜得老大,此時裏麵還有著幾分戾氣,隻是很快就被死氣所替代。
就是不知道在他心髒停止跳動的那一刻,有沒有後悔過早上跟著胡歸出來。
直到確定被自己按著的人死透了,胡歸才停下動作,隨手扔了石頭,他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表情有點微妙,最後笑了聲,但好像是被氣笑的。“操,陰魂不散。”
他抬手把腦後的假發團給扯下來,然後又摘下耳上的耳環,對這種事似乎習以為常,動作十分自然隨性。接著他站了起來,在葉飛還在慶幸之餘,筆直的朝他所在的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胡歸用手擦了擦濺到臉上血,走到葉飛麵前俯視著他。看見葉飛那一臉驚恐到極致的表情,他笑了,“你在怕什麼?你肚子不餓嗎,當然要弄點吃的。”
胡歸頓了頓,恍悟道,“我倒是忘了,你昨晚夢遊,把莊青青給吃了。”他說著伸手朝著莊青青所在那個方向指去,“我想你昨晚應該沒有啃食完,我當然樂意少一個人來分食龍炎,不如你去看看?”
葉飛順著他的手看過去。他記得昨天他和龍炎他們一起將那裏蓋了回去。但現在,他遠遠的可以看見那裏的石頭被搬動了,棺材板可能正好卡在石縫裏,傾斜著豎立在那裏。
葉飛朝自己手心嗬了口氣,那股早上醒來就一直糾纏著他的臭味更加濃烈。“不會的,不會的…怎麼可能,我從來不會夢遊……不可能的。”
胡歸不理他的自言自語,撥了下因為血液而粘在臉上的發絲,“不信你去看看莊青青的屍體不就好了。”
這天的陽光非常好,應閑睡醒的時候,就看見地上鋪滿一層金色的光,竹葉的投影搖曳著,隨風沙沙作響。
胡歸從外麵進來,見他醒了將自己還濕著的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要不要吃點東西?”
應閑有點詫異,胡歸坐到桌邊等他漱口。
廚房相當整潔,應閑四下看了看,大概是胡歸整理過了,沒有什麼異樣。他出去順應胡歸的意思坐到餐桌旁邊,看了看桌上的碗盆,裏麵盛著湯,還能見著幾片野菜的綠色,以及一些內髒。
應閑不想深思這些食物的來源,回頭叫醒了姚遠。“你的耳朵怎麼了?”
胡歸聽他問起,抬手在耳垂上摸了摸,“我也沒注意,可能早上進林子的時候讓什麼東西給刮到了。”事實上,他的耳朵是昨夜被針給戳個對穿的,那針年代久遠,鐵鏽斑駁,因此約莫是有點發炎,又紅又腫,洞口還有血痕。
“你怎麼不叫醒我們,一個人進的林子,要是出什麼意外怎麼辦?”應閑接過胡歸給他裝的小碗,端起來喝下去,連肉也是囫圇吞下的,“難道是和龍炎他們在一起?”
胡歸臉上帶笑,低著頭沒說話。
姚遠此時也坐了下來,“他們人呢?”
胡歸這才道,“葉飛我不知道,龍炎在外麵。”
前幾日弄死了錢藥,幾個人餓得慌,又有人幾乎送命,吃的時候壓根沒想過省著點,這會胡歸還能弄出肉來,應閑和姚遠已經有所懷疑。聽他如此說,直覺就是他和龍炎一起把葉飛給作了。
應閑吃的並不多,減少了些饑餓感,他就站起來朝門口走。
當打開門的那一刻,他的視線就凝固住了。
陽光刺眼,院子裏不知何時支起了兩個用竹子做成的三腳架,中間橫著一根竹稈,這通常是農村人用來晾衣服的,不過現在,那竹竿上穿串著肉塊,配上幾條殘肢斷臂,可以知道這是屬於人身上的。
應閑怔在那裏,從一側皮表上的紋身使他能認出來這是屬於龍炎的。
他甚至想過如果繼續被困在這裏,以後該怎麼搞定龍炎,但龍炎現在已經被肢解了掛在那裏,實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你很意外?”胡歸不知何時站到了他身邊,跟隨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如果我不先下手,過幾天…或者今天,或者明天,他就會把主意打到我們身上。”
應閑因他突然在耳邊出聲嚇了一跳,但他掩飾得很好,“我有想過…但是,你為什麼……”他示意院中的情況,沒將話問完,不過胡歸已經明白了。
“如果一兩頓就吃完了,以後怎麼辦,要是想剩,這天氣又容易壞,不如風幹了。可惜沒有鹽,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不過太陽這麼大,應該能脫水。”胡歸看著應閑笑問,“你以前吃過臘肉嗎?”
不管有沒有吃過,應閑都不想和胡歸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他四下看了看道,“大概沒有吧,我對吃的向來不怎麼上心。葉飛呢?”
這話題轉得生硬,胡歸看著他笑,“我真不知道,你這麼關心他?”
應閑看向他的眼睛,“雖然發生了這麼多事,但如果可以出去,我真的不希望最後隻剩我們幾個。”
胡歸望向他處,臉上的笑容漸消,突爾又笑了聲,“你真樂觀,還想出去?”
應閑被他一噎,走進院子,避開晾曬物往下坡的小道走去。
姚遠一直默不作聲,仿佛在刻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聽見門口二人的對話,看著胡歸的背影若有所思。
應閑以為葉飛也失蹤了,就像張景楓一樣,但他十分意外的在村子裏大會堂的門口就看見了葉飛。“葉飛?”
聽到他的叫聲,葉飛卻像受了驚嚇,一下子跑進大會堂裏麵,滿是泥汙的雙手扒拉著破舊的大門,探出半個腦袋窺視著應閑。
應閑皺眉道,“你怎麼了?”
他說著又向葉飛走近,可葉飛卻啊啊的意味不明的叫著,身形很快的竄出門後,朝岔口跑了。
“葉飛?葉飛!”應閑跟著他追了段路,看他瘋瘋癲癲的樣子,有點想不明白。
葉飛跑得很快,應閑一下子很難追上,最後視線裏失去了他的身影。
應閑隻得往他所去的方向大致猜測著,然後他發現這條路是通向亂石崗的。
待他走出了那路口,沒有建築阻擋視線,眼前一下就開闊了。
葉飛在那亂石堆裏走來走去,手裏不知道抱著什麼。應閑走近了才看清楚,葉飛雙手捧著莊青青的頭顱,她仍然是那天看見的扭曲的表情,隻是半邊的臉已經見骨。
葉飛在喃喃自語,讓人聽不明白。
他抱著那頭顱玩了一會,湊到已經見骨的那邊臉咬了一口,扯拉著已經發臭的生肉下來進嘴裏嚼咽。
好在應閑經過這麼久的適應,心理承受能力已經堪比小強。他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但他想葉飛大概是受什麼刺激瘋了。
應閑伸手抹了把臉,轉身離開此處。
胡歸仍然窩在沙發上玩兒著手機遊戲,見他回來,抬頭看他一眼,又繼續低頭,直到屏幕上顯示nextlevel,他才對應閑道,“你去找葉飛了?”
應閑嗯了聲,胡歸挪了挪位置坐到他身邊,“找到了嗎?”
應閑道,“找到了。”
胡歸嬉笑了聲,靠到應閑肩膀上,“那怎麼沒帶他回來,我還以為你會跟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似的。”
應閑低頭看他,“你早知道了?”
胡歸道,“他昨晚夢遊,我跟他出去了。”說到這,胡歸頓了下,像是回想起什麼畫麵,臉色有點難看,“都快把我嚇死了,又不敢叫醒他。”
應閑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下,站起來道,“姚遠,和我去找找食物。”
姚遠點頭,收拾了些用具。
胡歸坐著目送他們走出去,臉上表情有點不可置信,“哈,完全無視我了?”他笑了會,神色漸陰沉,一腳將前頭木製矮桌給踹開。桌子沒有翻倒,隻是移了位,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好像很喜歡你,是不是察覺不對,所以態度變冷了?”
胡歸站起來,在房間裏來回走動,“怎麼能這樣,太過份了!”
“我明明對他那麼好。”
姚遠手裏拿著一株野菜,回頭沒見應閑,慌得直叫他名字,應閑好一會才應他,其實不過幾步距離,隻是霧太大,讓他們看不見。
姚遠循聲找了過去,“你怎麼了?別走散了。”
應閑兩手空空,看著姚遠手裏的野菜,“那不是有毒的嗎,你摘來幹什麼?”
姚遠一怔,舉起手裏的植物細看,想起幾天前他們也是來尋吃的,結果那天也出了很多意外。
那時候胡歸剛自殘沒多久,莊青青也還有行走的力氣,幾個人一起入林子尋野食,以他們微薄的植物認知,剛見到類似野菜的植物,莊青青就迫不及待生吃,結果直接舌頭麻痹,後來頭暈腦脹了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