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婢子不曾聽過，還請娘娘明鑒。”我一聽就知道不好，連忙反駁道，同時聲音盡量避免不穩或是顫抖，以防被她看出什麼端倪來。
    武則天似乎笑了一聲，毫不停歇的接著問道：“那你現在知道這個傳言了……何婉，你告訴本後，你是否有過像是‘小王妃’這樣的心思？”
    我沉默了一下，心裏不斷計算著各種回答可能會造成的後果，最後咬了咬牙，破釜沉舟的低聲回答道：“回皇後娘娘的話，何婉隻是一介肉體凡夫，並非清心寡欲的神仙。若是與真心相愛之人相守，沒有過做他正室的念頭，那便證明何婉並沒有完全愛過。”
    “你倒是伶牙俐齒之極，對本後說了這話，可是打定了‘小王妃’的念頭了？”武則天說著，突然伸手在桌子上狠狠的扣了一下，讓我心裏猛然一個哆嗦。
    想明白了武則天說這句話的含義，我用力的咬了咬嘴唇，不卑不亢的說道：“回娘娘，婢子雖然想過，卻並無做這‘小王妃’的意思。何婉身份低賤，不過空有一腔赤誠愛意，並無絲毫奢望。”
    武則天這一回很久都沒有說話，隻是繼續扣了扣我身邊的長桌，停了一會後倏然說道：“抬起頭來!”
    我緩慢的抬起頭來，眼神明亮清澈。在這位中國古代曆史上第一位女皇審視我的同時，也開始靜靜的審視起她來。
    抬起頭看見她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種被驚豔到了的感覺。
    怪不得這個女人先後迷倒了兩個皇帝。
    雖然現在我見到的武則天已經接近了五十歲的年紀，可是眉角眼梢之間流露出的媚意和妖嬈仍舊不減，隱隱可見年輕時候的風華絕代。此時雖然年紀漸長，卻有著別樣的風韻和大氣，姣若圓月的臉龐肌膚似雪，櫻唇卻比鮮血還要紅豔。
    她絕世的美豔並未完全繼承給李弘，那雙驚心動魄美麗的雙眼更不是她所有，看來李弘更多的是繼承了高宗的麵容，可是從這種一直微笑著的表情來看，就又相像了起來。
    武則天似乎感覺到了我灼灼的視線，不由啟唇笑道：“倒真是個清麗無比的美人胚子，怪不得弘兒會被你迷得都不上朝了。”
    我看見了她的麵容後，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忽然有些觸動，一時間自己的害怕都少了幾分，微笑著說道：“娘娘此言差矣，論及容顏姣美絕代風華，娘娘自然更勝一籌。這世間的人若是見了娘娘，便不會再看我何婉。而我僥幸得到殿下的歡心，也不過是因為殿下恰好是娘娘的孩子罷了。”
    沒有一個女人在別人誇她容顏好看的時候會很不高興的。
    我想，這位則天大聖女皇的的確確是個好看的，女人。
    武則天聽見我說這樣的話先是一怔後，眼中果然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目光，接著說道：“你果真有趣，起來回話罷。”
    我唇邊的微笑更深了，低聲應是之後站起身來，聽著武則天低聲歎了口氣後說道：“本後在宮中就聽說了東宮這裏關於你的傳言，也想要來看看弘兒的身體最近如何，本以為弘兒與你不過是飛花般而已，可是如今看到了你，本後卻覺得沒有這麼簡單了。”
    我知道這話武則天是完全說給我聽的，不由恭聲回答道：“娘娘一片愛子之心令婉兒敬佩，我和殿下相識兩年，朝夕不離侍奉左右，所以才殿下對於我親近許多。也不知娘娘後麵的這番話從何說起？”
    武則天聽著我的話神色不動，眼光卻突然瞟向了我頭上。我心裏一驚，終於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紕漏。
    那一對梅花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