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節:看初見江東英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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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轉過頭去看向那個將領,卻不由一怔。濃密的眉毛飛入鬢角,一雙烏黑有神的眼睛襯著如雕刻般的高挺的鼻梁,小麥色的麵龐在射入屋內的陽光下襯出獨屬於軍人的一種男子氣概。他放聲大笑的表情在臉上還未消退,更是給那英俊的麵龐平添了幾分豪邁之氣。一身銀衣閃出的森森寒意,卻透出幾分嗜血的冷峻,在他身邊繞著久不散去。
那將領似乎與旁人十分相熟,依舊高聲說道:“天下已亂,群雄爭鋒。奪天下要靠天時地利人和。好,說得好!我太史慈少年從軍,還從來沒聽說過這樣的言論,真是深得征兵調遣的精髓!不知道是哪位先生,說了這番高論?”說完四麵張望,可是映入眼簾的無非是那些刺史府的老麵孔。唉,這些人平時隻會說些安邦治國,與民為善的話,這話怎麼可能從他們口中說出來?
眾人聽了太史慈的話都是一陣尷尬。“這……”一個中年人幹笑兩聲,走過去拍著太史慈的肩膀,“子義你這回可猜錯了,說這話的可不是什麼先生。剛剛那些話,是一個來投奔主公的公子說的。”
“哦?哪位公子?”太史慈順著眾人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站在大廳中央的劉瑾。
“這——”太史將軍的聲音明顯一怔,“剛才這話,是你說的?”
劉瑾還沒反應過來。
太史慈,他就是太史慈?
他就是那個助孫策蕩平江東,弓馬嫻熟槍法精良,被後人稱為江東一代名將的太史慈?
他就是那個臨死前大呼“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的太史慈?
他就是那個羅貫中詩讚“姓名昭遠塞,弓馬震雄師”的太史慈?
雖然在三國待了十多年,可是劉瑾還不曾真真正正見到一個在曆史上有名有姓的的人物。石鈺是隱士,雖然才華蓋世但不可能名留青史;劉繇雖然在史書上有過記錄,但也不過是個無功無績的無能之人;其他人等更是無名小卒不值一提。現在,這麼一位名震江東的大英雄就站在她麵前,劉瑾稍稍有點反應不過來。
不過她馬上就意識到這不是表現自己對曆史名人的敬畏崇拜的時間,於是躬身一揖:“不錯,正是在下。”
“你?”太史慈又是一愣,怎麼是這麼一個小小孩子?不過他馬上縱聲一笑:“好,好啊!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有你投奔主公,我看離主公興兵奪天下,建一世基業的日子也不遠了!哈哈!”說完還特地拍了拍劉瑾的肩膀。
看來這太史慈也不是什麼好鳥,到這時還不忘拍劉繇的馬屁。劉瑾想著,卻覺得太史慈的手重重的落了下來,不過自幼習武的她對這點力量自然不放在眼裏,輕輕鬆鬆地受了。
太史慈發現自己這一拍用了五分力量,而這小小少年卻絲毫不躲閃,反而輕輕鬆鬆的接了下去,心底裏不由得一聲讚歎。於是對著劉瑾一拱手:“小兄弟請了。我乃江東太史慈,不知小兄弟姓名?”
劉瑾同樣一還禮:“不敢,小弟揚州劉瑾。”
“好了好了!”劉繇聽了剛才太史慈的話已經心花怒放,“劉瑾,你的字是——”
“子璃。”劉瑾答道。
“哦,子璃遠道而來,今日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在府中歇息,明日,我們再討論興兵之事如何啊?”劉繇臉上滿是笑意地問。
“客隨主便。瑾聽憑將軍吩咐。”劉瑾一揖,“如此在下便告退了。”
“好,好!”劉繇笑道,說完回過頭去對一個侍從吩咐:“還不趕快帶劉公子去住處!”
“我送送子璃兄弟!”太史慈對著劉繇一拱手便和劉瑾一同出了門。
刺史府占地麵積很廣,處處小橋流水曲院亭台。那侍從帶著劉瑾和太史慈穿梭其中。
奢侈,太奢侈了!劉瑾心裏不住感慨,想石鈺家也不過是一片竹林並且是天然形成,真正耗費人力的地方也就那幾畝地和竹屋。可這裏,光是庭院就占了好幾百畝田地,再加上這處處的亭台樓閣,真不知要耗費多少財力。在心裏碎碎念完,劉瑾對著侍從說:“太史將軍還有軍務,你我先送他到府門再去我的住處吧!”侍從趕忙答應。
“子璃小弟你太客氣了!”太史慈哈哈一笑說,“城中軍務也不繁忙,你倒這麼記掛。我看來啊,倒是子璃你的住處更重要些!”
“太史兄,你這話可就不對了。”劉瑾看了太史慈一眼,眼中頗有一絲意味深長,“大丈夫處世,應當奮發圖強求取功名,而不是安居一隅臥於枕席。現在天下大亂,曲阿城自然要加固兵力整頓士兵,如此重要的事怎麼能與我劉瑾一人的住處相提並論!”
太史慈一愣,他本以為劉瑾這話隻是說給劉繇聽的,不想在自己麵前她竟也這麼堂而皇之地說了出來,還字字鏗鏘辭色正義。刹那間他心中不知什麼地方一動,想來,若不是將這種誌向刻入骨髓,一個人又怎能有如此的堅持。不錯,建功立業流萬古功名,這是所有人的夢想,他太史慈也不例外。隻是在劉繇手下這幾年,他看慣得隻是那些謀士們大言不慚的吹捧劉繇,當麵誇誇其談而平日裏卻混著日子的嘴臉。看來與這種人在一起,自己也不知不覺受了影響,居然好意思將軍務放在一邊在這裏陪人閑聊作樂。平生第一次,太史慈在一個小小少年麵前有些愧疚。
“子璃小弟說的是。太史慈受教了!”想到這裏太史慈對著劉瑾恭恭敬敬行了一禮,“我這就去城中處理軍務,之後再來看你!”
“正當如此。”劉瑾一笑,看著太史慈出了府門,她才在心裏舒了口氣。哼,建功立業,開拓功名,若不如此說我如何能打動你!太史慈是名將才,所謂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如果能把他收為己用,那自己便離夢想更近了一步。更何況劉瑾接下來還要處理自己的身世問題,有人跟著並不方便,所以才急著把太史慈勸走,而接下來就是打聽刺史府的家室。
那侍從帶著劉瑾向府中走去。“這府中如此之大,不知道平時都住些什麼人?”劉瑾似乎無意間問起那名侍從。
“回公子,這刺史府分為外院、中院和內院。外院是刺史大人接見客人時用的,中院是門客們居住的地方,內院住著刺史府的家眷。公子是大人信任的人,平日裏這三院都是可以出入的。”那侍從恭恭敬敬的回答。
自己不過說了一席話就成了劉繇信任的人?這人拍馬屁的水平真不怎麼樣嘛!不過有一點可以看出,那便是門客可以隨意與刺史府的家眷往來。真想不到原來刺史府竟如此開放!
“哦?那不少人可以隨意進出內院,刺史大人就不怕有什麼不幹淨的事情發生麼?”劉瑾一邊拂了拂黑發一邊問道。
“這,這公子你說的是哪裏話?哪會有什麼不幹淨的事情?”那侍從明顯被劉瑾的問題嚇了一跳。
“無妨。我也隻是隨便問問。”劉瑾看著侍從,嘴角淺淺勾起,臉上是溫文爾雅的謙謙笑意,“不過我可是新進刺史府的,對這裏麵的規矩都不太清楚。若是哪天不小心做錯了事大人怪罪下來,而我又在大人質問下不經意間說出今天我問過你的話。這結果,也不知道會怎樣啊!”
那侍從呆呆的看著劉瑾,不知怎麼,眼前的少年,雖是眉目間含著溫和的笑意,宛如春日和煦的暖風,卻給人一種仿佛身在冰天雪地的壓迫感。好像從這張微微勾起的嘴裏說出的每一個字,都能在不知不覺中殺人於無形。看著這張清淡高雅、溫和如水的臉,他竟不知不覺打了個冷戰。
過了好久,那侍從才顫顫微微開了口:“公子,公子別生氣,我說,我說。這內院,除了一兩位夫人大人特別喜愛之外,其他的夫人大人是不放在心上的。如果,如果門客與她們私通,大人也隻是責令手下不要說出去。大,大人還對下人說,這是籠絡人心。要是誰敢說出去,就殺他全家……”說到最後,聲音已細弱蚊蠅。
竟然是這樣,當年她還疑惑石鈺那個前些年在刺史府做門客的朋友怎麼會對劉繇的家事知道的這麼清楚,這樣看來這事也就不足為怪了。隻是想到門客和劉繇的夫人們私通,劉瑾的腦海中不知不覺浮現出她剛來到這裏是那個瘦弱女子的麵孔。那她呢,她現在怎麼樣了?想到這裏,劉瑾又回過頭看向侍從:“原來如此。那——刺史府裏,又有多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