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三 泣魂 第二十一章生死命題之血影爭命——所謂規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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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的魔氣消失了,突兀地闖入,又突兀地消失,是如此的措手不及。月下的影,煢煢孑立,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長,望不到黑暗中的盡頭。
利落收刃,良久,蒼桑歎道:“……結束了。”
眾人皆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這可當真是毫無還手之力了。那可是“魔”啊!居然就這樣簡單地被滅了!那個人真是個比魔還要恐怖的存在!對他們來說,今夜所遭遇的一切,正如一場有驚無險的噩夢,他們都隻是看客,然而,沒有人會忘了這魔幻的一切。
看著那個孤立的身影靜佇著,是如此的遙遠,仿佛下一刻便會消失無蹤。心不由有些疼,蕭鎮想要上前去抓緊她,卻怕驚擾了對方,終究還是忍住了,他小心翼翼地問著:“你在……等什麼……””還是,你在等著什麼人……”音輕輕,情切切,似是不忍打破什麼。
蒼桑卻好似沒有聽到,隻是揚首望月,聲音縹緲若虛:“……等死……”
“……!”心不由漏停一下,蕭鎮與楚霖軒相視而顧,皆從對方眼裏看到了一絲後怕。
蒼桑:“等著消逝……等著……”
“夠了!”蕭鎮猛地一把抱住蒼桑,幾乎變調的高聲強硬地打斷了對方的話,仿佛早已知曉對方言下之意,他不願再聽下去了,“……不要再說了!”
不可以!不允許!好不容易再見,怎麼可以……怎麼能夠……再次失去……
確然,蕭鎮是恐懼的,楚霖軒又何嚐不是心緒複雜的呢?
再說蒼桑卻是沒有絲毫的心緒起伏,或許是經曆過太多的相似情境了,她隻是在等待著,等待著自己的既定命運。然……
緩緩抬起雙手,遲疑卻仔細反複地看了看雙手,似是難以置信,又是猶疑不解,蒼桑遲鈍地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腦袋,不覺低聲呢喃:“為何……我還在……明明早就……不應該啊……”
其他人聽不清楚,一直抱著蒼桑的蕭鎮卻是聽得分明的,他雖然不曉得對方在說什麼,到底還是能猜到一些,趕忙打斷她:“桑,我們回家吧。”
回家……好遙遠的字眼,乍聽聞,蒼桑愣了愣,輕輕推開對方,終究是沒有再說什麼。茫然四顧,一張一張陌生又相識的麵孔在自己眼前掠過,過眼雲煙,莫過如此。此時此刻,她是迷惘的,心裏忽然空落落的,一下子不知該何去何從了,隻是下意識地隨著蕭鎮離開此地。
“三小姐!”是那個一直盡心護著她的仆役,回神的蒼桑看著喊住她的風二,似是仔細思索了番,忽地側身轉向一株銀杏前,摘下一片金色的銀杏葉,拂掌附上一層靈力,隨即將其送到風二麵前:“你真心待我,我贈你此葉,其上蘊含我的魂力,若你行善德,不負初心,便護你一世安康。”
風二下意識地接過手,再回神,入目的隻餘對方的背影了。
他其實並不明白對方所說的意思,隻是覺得也許這將是最後一次見到這個熟悉又陌生的主子了,留下這片杏葉,也不過是留作個念想的。直到日後生死攸關的一次救命護體,卻是令他再次感恩自己當時的真心護主,哪怕那葉子已經不再有靈力,他依然將其作為了自己整個家族的鎮族之寶,並以七字箴言告戒自己的後代:行善德,不負初心。也正是那次之後,好運似乎一直在庇佑著這個和善忠誠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