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7】  7:我願意和你約定至死。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8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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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浩走的第五年,我做了一名郵遞員。我每天都會接觸很多信件,這些信件或許記錄了一個人的工作狀況,一個人的生活記錄,一個人的喜怒哀樂,亦或者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問候思念……我騎著自行車穿梭在城市的各個角落,把信送到收件人的門前,偶爾會停下來駐留幾秒。我也嚐試給許浩寫信,在做上郵遞員的第一天裏我就開始給許浩寫信。有時內容是幾段話,囉囉嗦嗦的說著最近的生活狀況,有時內容隻有一句話,反反複複地卻寫了十幾行,那句話很簡單,隻有九個字:明年今日,未見你一麵。
    在我做郵遞員的第479天,我在城北的某條街角上碰上了林喜喜。她提著碩大的行李箱走在街上,我把單車停在她麵前,說:“好久不見。”
    她對著我笑,和以前一樣溫柔,“是啊,好久不見。”
    “最近好嗎?”我問她。
    林喜喜突然就沉默了,她看了我很久才緩緩開口:“別問我最近好嗎,如果我說不好,這合適嗎?”
    我朝林喜喜尷尬的笑笑,向她道歉。她看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群,說:“我今天就要登機去倫敦了。”
    我問她說:“要不要我送你?”
    “不要。”她拒絕我,“你知不知道其實我很怨恨你?”
    “我知道。”我對林喜喜說:“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恨你嗎?”
    我想了想,回答說:“因為你太愛我,我曾經也一樣。雖然我們沒有在一起,但是並不代表我沒有愛過你。”
    “是啊。”林喜喜笑笑,“我太愛你了,為你付出那麼多,為了陪你連大學都可以不去,隻想一心一意呆在你身邊。可是到最後,我卻敗給了一個男人。”林喜喜問我,“你知道這有多可笑嗎?”
    我不知道應該和她說什麼,也許說什麼都沒用,但是還是向她說了那三個字:“對不起。”
    林喜喜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她說:“一段感情裏,我們實實在在地愛上了對方;到了結尾時,也實實在在地恨上了對方。”
    我看著林喜喜離開的背影,心裏有種莫名的難過。我們曾把彼此看得那麼重要,可是到頭來卻也把彼此擊得那麼潰敗。我突然發現愛情其實很簡單,反反複複也就那麼三個字:我愛你,在一起,分手吧,我恨你。
    有時候我會想,因為想許浩,所以我每天堅持給他寫一封信;因為我不知道他的地址,所以我就做了一名郵遞員。我每天不厭其煩的做著同一件事隻是為了那虛渺的信念然後堅持著,原來一個人總是在一邊懷念著過去又在潛意識中習慣著現在。有時候我又覺得,即使是昨天和今天這樣二十四個小時的距離卻還是隔了千山萬水的陌生。
    在我做郵遞員的第749天,我在1999的吧台上完成了這第749封信,而許浩也已經離開了整整七年又一十九天。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拿著信封跨上自行車準備工作,但是在我剛剛走出1999的時候,從外麵卻走進了一個人。這個人穿了一件藍底的格子襯衫,配了條煙灰色的長褲,蹬著一雙匡威板鞋,身後還拖著一個碩大的行李箱。他從我身旁走過直奔吧台,我轉身對他道:“酒吧早上不做生意,你晚上再來。”但是這個人好像沒聽到似的,站在吧台旁邊四處亂摸,最後走到角落裏扯出一把破舊吉他,撥弄了兩下,眼裏寫滿了懷念。
    他捧著吉他走到我身邊,“我沒想到是你在這。”
    我笑笑,“我也沒想到居然會等到你。”
    他把吉他輕輕放在地上,問我:“老朵怎麼樣?”
    我說,“挺好的,在城北的那家醫院裏做頭頭,大家都聽他的。”
    許浩笑笑,“謝謝你替他打理這家酒吧。”
    “我隻是在這裏等一個人罷了。”我回答他:“我等了他七年又十九天。”
    “那你等到他嗎?”他問我。
    “他現在就在我眼前。”我攀上許浩的肩膀,賊笑道:“淫弟,近來可好?”
    “哎,別提了。”許浩歎了口氣,“除了錢多,也沒什麼變化。你呢?”
    我也學著許浩歎了口氣,“哎,除了毛多,也沒什麼變化。”
    “胸口,多毛?”
    我糾正他:“是下體。”
    許浩故作羞澀地笑笑,“今天我剛回來,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想說的太多了,不知道從何說起。”想了想,補充道:“我一直沒有忘記你。”
    “原來你一直都在暗念我。”
    “是啊。”我說:“暗念你好多年了,一直找不到機會表白。”
    “我知道。”許浩說:“所以我一直都在努力回避你,希望你能看清事實,早日做回一個男人。”
    我笑笑,“你爸都把你嫁給我了。”
    “你別妄想了,我們是不可能的。”
    我聽後一腳踹在許浩屁股上,“這句話是真的。”
    許浩捂著屁股瞪我,“別這樣,堅持沒希望,你媽媽沒教你嗎?”
    我看了許浩幾秒,然後一把勒住許浩脖子:“裝逼遭雷劈,你媽媽沒教你嗎?”
    許浩笑笑,然後轉身抱住了我,聲音很輕:“我曾嚐試過用一萬種方法去忘記你,但是我發現那樣隻會讓我更加想念你。”
    我也跟著笑,拆開手裏的信封,指著紙上的四個字問他:“曾經有個人在和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就給我唱過一首歌,但我不記得歌名叫什麼,你記得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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