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有點煩躁，沒有去陸壹房裏找她，而是直接把車開出了家門，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溜了兩圈後，他還真往警察局開去了。
    不過，更讓人意外的是：在他剛停好車準備進去時，門口出來一個老熟人，陸億淺。
    兩人對視了一眼，林楚為沒出聲，陸億淺照例是衝他露了個招牌笑容，問道：“這麼晚了來這裏，是不是有朋友打架了？”
    林楚為看著他，反問道：“你這麼晚了來這裏，難不成是跟我媽打架了——或者說是酈蘭修，還是你某個前男友？”
    陸億淺就招架不住似地，有點尷尬地笑了笑，但還是很有耐心地解釋了一下：“晚上薑澍川值班，瞿老師剛好也在，我過來找他們有點事。你有什麼事，我能幫得上忙嗎？”
    他鬼使神差般地脫口而出：“我來報人口失蹤。”
    “啊？”陸億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林楚為看他這副表情，就沒有再多說，一錯身就要進門。
    人口失蹤的立案其實很簡單，而立案簡單的，通常也間接說明了，警方不會花太多精力去追查。
    他出來的時候，發現陸億淺還站在門口沒有離開。他並不想上去搭話，因此筆直地就朝著自己的車子走去。但偏偏陸億淺叫住了他：“楚為，現在還不太晚，如果你沒有什麼要緊的事，可以一起去喝杯茶嗎？”
    林楚為停住腳步，但並沒有回轉過身，隻輕聲卻清晰地拒絕道：“謝謝你的邀請，但我從來不喝茶。”
    陸億淺並沒有就此放棄，換了個方式直截了當地說：“我找你有重要的事，對我重要，對你也重要。”
    林楚為微皺眉頭：重要的事？難不成是關於小昔的？他也知道小昔對他的心意了？
    “那上我的車，去海邊說。”
    夏夜的沙灘上，仍舊三三兩兩地聚著一些人，不用看也知道都是一些懷春的小情侶。一下車，林楚為就去一旁的小賣部買了幾聽啤酒。拉開拉環，先遞了一聽給陸億淺，沒想到對方也非常爽快地接過去了。
    兩人默默地各自喝著啤酒，一罐空了以後，陸億淺突然脫掉了鞋襪、卷起褲腿在海水邊緣走起來。林楚為仍舊站在那裏沒動，隻默默地又開了另一罐，靜靜地看著他。
    幾分鍾後，陸億淺緩緩踱步從遠處回來，站在他麵前，微微仰頭看著他，輕聲開口：“年少時的我向往自由和冒險，性格叛逆，所以會認識那些，現在看起來似乎和我不同路的朋友。我從來沒有後悔過認識他們，當然現在，我也不會後悔自己和他們的關係逐漸淡去。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喜歡我，經過那次事件後，應該會更加討厭我……”他微偏過頭想了一下，繼續說：“我心底最深處的故人，已自動曝光，我也無意再去隱瞞，等這次你媽媽回國，就打算攤牌。”
    林楚為看著遠處：“你沒有必要跟我說這些。”
    “可是，我跟你媽媽攤牌以後，壹壹可能會無法接受。我的處境尷尬，如果要向她解釋，你應該是最佳人選。”
    林楚為挑眉看他：“我為什麼要幫你？”
    “因為她是你妹妹，你也不希望她受到傷害。”
    “這是你種出來的惡果，我沒有義務幫你解釋。況且，發生這種事，並不是換一個人來解釋，就可以減輕對小昔的傷害。”
    陸億淺竟被他駁得無言以對，沉默半晌，才開口：“好，我也隻能走一步算一步，到時候看情況吧。”
    “那麼現在，還有其他的事要說嗎？沒有的話我要回去睡覺了。”他雖然是在詢問，可是一說完，馬上就轉身走人，都懶得掩蓋臉上那不耐煩的表情。
    “等等，”陸億淺在身後叫住他：“你去警局報的失蹤案，是跟你女朋友有關吧？”
    林楚為回頭看他：“你有什麼高見？”
    “人口失蹤，去警局報案，不如找個可靠的偵探社幫忙好。”
    林楚為想了一下，既沒有否定，也沒有同意他的說法，隻是說：“沒其他的事了就回去吧，我送你。”
    陸億淺拎起放在沙灘上的鞋子，卷著褲腿光著腳跟在他身後走。
    把他送到家門口。在他準備下車時，林楚為才再次出聲：“晚上壹壹不回來了，你不用等她，早點休息吧。”
    陸億淺聽出他話裏有話，身形一頓，有些疑惑地反問：“什麼？”
    林楚為看著他，眼神裏有些敵意：“我知道你聽到了。”
    “是，我聽到了，可是我沒聽懂。”
    林楚為轉過頭，不再看他，也沒再出聲。
    陸億淺輕歎了口氣，下車了。